chapter 24

  chapter 24

  余霽丹覺得自己內心某個柔軟的地方被擊中了。

  她見不得男人這樣低聲下氣的,更不要說那個男人還是李茗休……

  余霽丹微微動了動脖子,就著擁抱的姿勢,將自己的腦袋枕在李茗休的肩膀,她感慨著:「既然你喜歡我,就要說啊,告訴我,大聲的告訴我!你什麼不說,難道全靠我的猜測嗎?

  你做再多的事,都不如直接告訴我,你喜歡我,一針見血。」

  「好,我說,我告訴你——」李茗休將余霽丹抱得更緊,他的嗓音原本就適合說情話,如今卻故意地在她的耳邊訴說,輕聲細語、柔情蜜意,好像存心想把她灌醉一樣:

  「我喜歡你,喜歡你,好喜歡你,非常喜歡你,特別喜歡你……」

  余霽丹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好啦!我聽到了!你不要再說了!」

  這男人可真要命……

  「我很難受,我很吃醋!所以——」李茗休放開了余霽丹,輕輕圈著她的腰,哄著她,「你不要去和別的男人約會,不要去,好不好?」

  「……和我這個男人去約會,好不好?」

  余霽丹盯著李茗休的眼睛,她明知道答應李茗休的請求是對許宜年的不負責、是對許宜年的不禮貌……但她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李茗休嘴角微挑,輕笑了起來。

  ——

  接受了李茗休告白之後的余霽丹,她的世界是天旋地轉、暈暈乎乎。

  為什麼要選擇李茗休拒絕許宜年——她不停地問自己這個問題。

  李茗休是一個又危險又神秘的男人。

  除了知道他曾經入過獄,其他關於他的一切,她一丁點都不了解。

  他沒有工作,也沒有錢,平時都要靠余霽丹給他過日子的錢。

  但他又能為她製造「八月飛雪」,高額的成本被他一句「我最近去賺錢了」便輕描淡寫的遮掩過去。

  這樣看來,他似乎又挺有錢的……

  但無論怎麼說,許宜年都比李茗休更適合她——許宜年是知根知底的,他的父母和她的二叔二嬸有數十年的交情,學校和公司都是非常好的,和她一樣普普通通、根紅苗正。

  但她卻因為捉摸不定的李茗休而拒絕了宜室宜家的許宜年。

  余霽丹坐在沙發上舉著手機,餘光瞟向正在收拾煙灰的李茗休。

  只是一個專註的側顏,就能將旁人的目光吸到他的身上捨不得移開——

  難道真是因為臉?

  余霽丹絕望地想,我真是個膚淺的女人啊……

  然後她絕望地按下了通話鍵。

  「喂?」

  是許宜年的聲音。

  「……」余霽丹十分愧疚地說,「小許,我到家發現我的寵物狗病了,我得照顧他,如果一會兒看情況不好,還得帶他去趟醫院,真是不好意思啊,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聽到余霽丹的話,正擦地板的李茗休一愣。

  他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余霽丹。

  寵物狗?

  還是生病的寵物狗……

  這該不是會他吧?

  「……」許宜年顯然不滿,「你什麼時候養了寵物狗?

  你家人說你一個人住,沒說過還有寵物狗啊?

  他病的也太不是時候了,我想請你去的那家西餐廳很難訂到位置的,是我提前好不容才訂到的……」

  余霽丹態度誠懇地接連道歉:「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啦小許。」

  「那好吧,過幾天我們再約,你好好照顧他吧。」

  掛電話的同時,余霽丹緊繃著的一口氣可算能呼出去。

  然後,她的身邊便坐下了一個人。

  那個人不由分說地攬住她的肩膀,質問中帶著笑意:「什麼寵物狗?

  !哪裡來的寵物狗?

  誰是寵物狗!」

  余霽丹:我假裝四處的看風景.jpg

  「余霽丹!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就是寵物狗?」

  余霽丹掙脫掉李茗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振振有詞:「寵物狗怎麼了?

  你看不起寵物狗?

  他們地位很高的好嘛!多少主人心中的寶貝,那是寶貝!」

  李茗休頓時笑了出來——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呢嗎?

  寶貝可還行?

  那不就意味著他是她的寶貝么?

  余霽丹又坐回沙發上,情緒有些低落:「唉……真是對不起小許,上次約會因為你突然出現,鬧個不歡而散,這次又……我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他費了那麼大勁兒才訂到的餐廳,我卻放了他的鴿子。

  唉,有機會真要給他當面賠罪。」

  李茗休:「……」

  李茗休的第一反應就是許宜年在玩苦肉計。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女人、尤其是他家霽丹的豆腐心。

  一旦讓她產生愧疚的感情,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說小許說那家西餐廳還挺好吃的?」

  突破點來了!

  「霽丹。」

  李茗休力挽狂瀾,「今天我們不要在家吃了,既然那什麼小許說好吃,我們就去那家西餐廳嘗嘗?」

  余霽丹愣愣地說:「好貴吧!」

  「沒事,不貴,走——」

  說著李茗休便去拉余霽丹的手。

  「醫生叮囑過,你不能吃油膩的。」

  「沒事,已經過去好幾天,我現在好多了。」

  「……」余霽丹被李茗休從沙發上拽了起來,「不對啊,你怎麼知道小許訂的是哪家西餐廳的?」

  李茗休:「……」

  這令人窒息的職業病……

  他順口胡謅:「你的手機漏音,我能聽到你們打電話的聲音,他說了名字。」

  余霽丹絞盡腦汁地回憶:「他沒說呀……」

  「說了!」

  李茗休斬釘截鐵。

  「就算他說了,那家西餐廳是要提前訂位置的,我們兩個現在去,肯定什麼位置都沒有了,在門口吃灰嗎?」

  「……」李茗休已經將余霽丹拉進卧室里,從敞著的衣櫃中抽出一條寶藍色的連衣裙,遞給余霽丹,「我最喜歡看你穿藍色,你就穿這條裙子吧,好嗎?

  還是說你就穿現在身上的這件?」

  余霽丹成功被李茗休給轉移了注意力,她順著他的話題和思路:「……其實我不太喜歡這條……既然你喜歡……好吧……」

  幾分鐘之後,余霽丹換了裙子,又盯著李茗休吃了葯,兩個人才出門。

  ——

  許宜年沒有說錯。

  那家西餐廳確實從地點到裝潢到服務無可挑剔,均為上上等。

  而門口確實也有幾對在排隊的年輕情侶。

  一看到門口坐著排隊的人,余霽丹就開始瞪李茗休了。

  她小聲嘀咕:「小許是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人的,他就說要排隊吧,你還非要來……」

  李茗休沒有說話,只是帶著余霽丹一路暢通無阻、大搖大擺地走進西餐廳。

  余霽丹不明所以地問李茗休:「怎麼回事?

  你提前打電話訂了嗎?」

  「恩。」

  李茗休順口一答,便牽著余霽丹的手直奔大廳後方,一處清雅的位置。

  之所以叫「清雅」,主要是因為這一小片區域的桌位全部空空如也,沒有客人。

  李茗休非常紳士地為余霽丹拉開椅子,幫她整理好,才坐到了她的對面。

  余霽丹好奇地四處張望:明明門口有好幾個在排隊的人,可為什麼這邊寧可空著也不招呼客人呢?

  「你想吃什麼?」

  李茗休將菜單本攤到余霽丹面前。

  余霽丹掃了兩頁,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用雙手遮住嘴巴的兩側,只對李茗休一個人對口型:

  「好貴!」

  李茗休一直嘴角含笑地看著余霽丹。

  負責點菜的服務生匆匆忙忙地走過來。

  余霽丹抬眼一看。

  西裝革履,不像是服務生,倒像是大堂經理?

  仔細看胸前的名牌,果然是大堂經理。

  余霽丹撓了撓頭。

  他們還挺有面子的呢,大堂經理親自點餐?

  但那位大堂經理似乎沒有看到菜單在她這邊,而是一直盯著李茗休看。

  眼神和表情中寫滿了出乎意料。

  「咳咳……」

  余霽丹清了清嗓。

  她知道李茗休的臉長得確實夠震懾人心,但這位負責點餐的大堂經理好歹是個男人,而且是在工作中,敬業一點啊!

  「吃——」

  余霽丹又翻了幾頁,媽的一頁比一頁厲害,光看價格她就不想吃了,她和李茗休吃完這一頓,兩個人得吃一個星期的土。

  但事已至此,總不能臨陣脫逃吧?

  「給我們,來兩份這個——」

  余霽丹在菜單上指指點點。

  「這個——」

  「還有這個——」

  全程下來,李茗休只是笑著看余霽丹,沒有說話。

  余霽丹點了好幾樣,發現並沒有人回應。

  她抬頭,那個大堂經理竟然還在盯著李茗休看!

  豈止是目不轉睛,簡直是看入神了!

  「喂喂喂!」

  那大堂經理難以置信地:「李……」

  李茗休的目光這才捨得從余霽丹的身上挪開,飛快地看了那位一眼。

  那大堂經理識趣地閉上了嘴,再擺出職業化的笑容:「抱歉,小姐,我剛剛走神了。

  您已經點了哪些菜品,可以再給我看一遍嗎?

  我來幫您下單——」

  余霽丹只好再點了一遍。

  「好的,有其他需要請按鈴。」

  大堂經理離開之後,余霽丹愁眉苦臉的:「好貴呀,我們兩個吃完這一頓,下一個星期都要省吃儉用才行!」

  余霽丹悠悠地嘆氣。

  李茗休加深了唇角的笑意。

  轉念一想,余霽丹又興奮地搓手:「不過換個角度來思考,這麼貴的牛排一定非常好吃!你要用力品嘗、用心品嘗,最好能偷點師,以後你就可以在家給我做了,省了好多錢。」

  李茗休笑了一聲。

  他站起身,繞過餐桌,摸了摸余霽丹的腦袋:「我去趟衛生間。」

  余霽丹點頭:「好。」

  ——

  李茗休當然沒有去衛生間。

  他走出余霽丹的視線之後,就拐上樓梯。

  剛在樓梯間走了沒幾步,便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大堂經理,他依然是那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李大少!我的天,我真沒想到會是你,這麼多年沒見面了,你……」他頓了頓,「你現在還好吧?」

  李茗休也笑:「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怎麼可能呢?

  我跟在江總身邊那麼久,你和江總情同手足,我認錯誰也不能認錯您呀!還多虧了當年你在江總面前幫我說話,說我是可塑之才,我才有了後來平步青雲的機會。」

  大堂經理伸出手,意味深長地說:「更何況,李大少你的身上每一處都是與眾不同的,讓人過目難忘。」

  李茗休和那大堂經理握了握手:「上次我和客松來的時候,你好像不在。

  這邊生意還挺好的,客松哪有經營餐飲的頭腦啊,多虧了你幫忙。」

  「哎呦哎呦,您別折煞我了。」

  說完,那大堂經理好像想起來什麼:「哦對了,李二少也在呢。」

  李茗休雖然嘴上問「棠舟?」

  ,但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意外之感。

  「對啊,還有他的夫人。」

  李茗休挑了挑眉:「哦——」

  他上樓來,就是為了這小兩口來的,不過現在也沒有必要了:「你去忙吧。」

  ——

  李茗休回來的時候,菜品也上來了幾樣。

  余霽丹已經自行開吃。

  她一邊切牛排一邊含糊不清地說:「真的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

  李茗休基本上沒怎麼吃東西,他把自己的牛排切碎了都放進余霽丹的盤子中。

  余霽丹看著不停往她盤子里放東西的李茗休:「你也吃啊,你為什麼不吃?」

  李茗休故意逗余霽丹,神秘兮兮地說:「很貴啊,我們一個月都吃不上一次,我現在身體不好,不知道你昨天給我吃壞了什麼,早晨我跑了三趟廁所。

  實在無能為力,你只好都幫我吃了吧。」

  關於壞肚子這一點,李茗休確實沒撒謊。

  余霽丹那個半生不熟的排骨冬瓜湯太恐怖了,著實讓他和廁所親切為伍了一次。

  李茗休都這樣說了,余霽丹自然不再客氣。

  她正在大快朵頤,身後突然有人試探著叫她的名字:「霽丹?」

  余霽丹咬著叉子回過頭。

  一對恩愛地依偎在一起的俊男美女。

  余霽丹眨了眨眼,放下叉子站起來:「棠舟,海音?」

  裴海音走過來,牽住余霽丹的手,「你的傷都好了嗎?

  我才從美國回來,都沒時間去看你。」

  ——在余霽丹受傷住院的期間,裴海音跟著李棠舟來醫院探望過她,她是由衷地敬佩敢嫁入豪門的女人,只能說是又可憐又可悲。

  所以她對裴海音的印象也很好。

  「都好了。」

  余霽丹笑了笑,「恭喜你拿到安妮亞當斯的首獎呀!我們的豎琴女神~」

  裴海音輕輕拍了下余霽丹的手背:「別拿微博上的段子取笑我了!」

  這時候,一隻手搭上了裴海音的肩。

  走上來的正是李棠舟。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余霽丹,又看了看李茗休:

  「看來你已經自己搞定了,那還需要我們的幫忙嗎?」

  李茗休正在切牛排的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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