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chapter 43
老闆……
李茗休簡直無言以對。
他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討厭聽到「老闆」,害怕聽到「老闆」這兩個字……
難道他的員工已經這麼多了嗎?
怎麼能連他小姨子余江月的一夜情對象都是他的員工呢?
而那男人的一聲磕磕巴巴、猶猶豫豫的「老闆」,不僅讓李茗休受到衝擊,更讓余江月驚訝之極地「啊?」
了一聲。
余江月之前一路哭過來的,眼睛都紅腫了起來,她將紅腫的眼睛瞪得更大,皺著眉回頭,不滿地沖那個男人說:「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他是我姐夫!我姐夫長得這麼帥,這麼過目難忘,你還能認錯人?」
余江月想都沒想就否定了那男人的說法。
開玩笑,老闆?
「我姐夫要是什麼老闆,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李茗休:「……」
道不是余江月看不起李茗休,只是……她覺得自己對李茗休太知根知底了。
李茗休是個窮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因為這個家裡鬧得雞飛狗跳、雞犬不寧,更不要說後來因為他不出去工作,遭到她父親的強烈反對,並也是在她父親的強烈反對下,他才勉強出去上了個班。
「……」那男人一臉委屈。
可是……面前的這個男人確實是他的老闆毋庸置疑啊!正如余江月所說,他的老闆長得那麼讓人過目難忘,他怎麼可能認錯?
!
李茗休笑了一下:「是啊,我要是什麼老闆,那母豬豈不是都能上樹了?」
那男人:「……?」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記憶——難道真是他認錯人了?
怎麼可能呢!
但介於李茗休又是自己的老闆,更是余江月的姐夫,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對方,便只能僵硬地笑了一下:「那……可能真是我認錯人了吧……」
李茗休瞟了那男人一眼。
不錯,還算是比較有眼力價。
「請進吧——」
李茗休將余江月和她帶來的那男人領進屋裡來。
然後客廳里就進入了一個詭異的畫面——
李茗休和余霽丹兩口子並排坐在沙發上。
對面的椅子上坐著余江月和那男人。
余江月倒也敞亮,直接給兩邊互相介紹著:
「他姓雷,全名叫雷浩。」
「小雷,他們是我的姐姐和姐夫。」
雷浩十分機靈兒,笑著喚道:「姐姐、姐夫。」
聽到雷浩叫她姐姐,余霽丹差點把鼻子給氣歪。
儘管她不好直接罵雷浩一頓,但還是忍不住瞪了雷浩一眼。
過了十幾秒鐘,余霽丹盯著余江月,問道:「余江月,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余江月回答完,便笑了一下,「霽丹姐,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話的口氣簡直和我爸爸如出一轍。」
「……」余霽丹的嘴角抽搐,「你別是想說,我說話的口氣越來越像你爸爸,所以我根本不切身處地的為你著想?
我就像當初你爸爸反對我一樣在反對你?」
余江月嘟了下嘴,沒有說話。
余霽丹的音調有些拔高了:「余江月!你不要偷換概念,把我和你混為一談!你現在的情節可比我那時候嚴重一百倍、一千倍好么?」
「有什麼嚴重的?」
余江月揉了揉紅腫的眼睛,「不都是閃婚嗎?
你和姐夫能閃婚,為什麼我就不能和小雷閃婚?」
「……姐姐你自己心裡像明鏡兒一樣,要論情節嚴重,你可比我還過分。
小雷雖然沒有姐夫長得好看,但他是個負責人的本分人——」
言外之意,雷浩是個良好市民,可是李茗休卻是進過監獄的啊!
余霽丹並不在乎余江月暗指李茗休進過監獄的事,她只是針對余江月對雷浩的評價,她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余江月!你和小雷在昨晚之前,兩個人認識嗎?」
余江月如實地搖了搖頭:「昨天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余霽丹:「……」
讓她猜著了,竟然還真是第一次見面!
「……余江月!你清醒一點吧!成年人之間,你情我願的,一夜情並不是錯,但你說一個能玩一夜情的男人老實本分?
當然了,即便是這樣,我也對小雷沒有什麼偏見,還是那句話,你們是成年人。
但是!正是因為你們是成年人,做一件事和一個決定的時候,不要這麼的腎上腺激素迸發,多用腦子思考思考。」
「……如果現在你們是一夜情之後開始相處和交往,互相都有一定的了解之後,哪怕這個過程只有十天半個月,我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反對你們。」
「……」余霽丹的一番話讓余江月陷入了沉思,她認真想了一下,輕聲問道,「那麼姐姐,你和姐夫也是認識沒多久就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然後更是沒用多長時間便扯證閃婚了,你難道不是腎上腺素迸發嗎?」
「當然不是。」
余霽丹慢慢地坐回沙發上,看了李茗休一眼,面無表情地對余江月說,「我和茗休的一切,都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所以我不會後悔。」
「但是姐姐,每個人的性格不同,遭遇也不同,這個世界上既然有你這種喜歡深思熟慮的,就有喜歡腎上腺激素迸發的!」
余霽丹腦袋都開始痛了:「江月,你不是小孩子了,遇事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
你和我不同,二叔二嬸就算再反對我和茗休,但我再怎麼說也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時間久了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是你不同,你是他們唯一的親生女兒,你不能不考慮他們的。
我看小雷相貌堂堂,如果你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他們也不會不同意你和小雷的,但是你現在太離經叛道了,哪有人來個一夜情,認識的第二天就要閃婚的?」
「……你閃婚也要講究個基本法吧?
別人好歹也都認識個十天半個月才閃婚,你他媽認識第二天就要閃婚?
!」
余霽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好好動腦子想一想吧!明明可以是一樁非常好的喜事,你卻非要顛三倒四,鬧個雞飛狗跳。」
一直在旁邊沒有吭聲的雷浩突然開口:「姐姐、姐夫……我知道,就算我現在說什麼,你們可能都覺得我像個登徒子,但是我真的——」
還沒等雷浩說完,余江月就搶過話來,快刀斬亂麻,放出一段簡直能讓人魂飛魄散的話:「姐姐、姐夫!我實話實說了吧!我是帶他過來『見家長』的,你們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無所謂,我爸爸那邊我也不管了,明天我就和他去領證!」
余霽丹和李茗休都深深地陷入「……」之中了。
「姐姐,誰也攔不住我,戶口本我都偷出來了!」
不止是余霽丹,連連坐在她旁邊的李茗休都感覺像被五雷轟頂了,脫口而出:「什麼?
!」
余江月聳了聳肩,「就是這樣。」
這還他媽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余霽丹已經不是用目瞪口呆可以形容了,是真正意義上的目光獃滯。
她現在腦袋上飛過無數條「妹妹要閃婚嫁給自己認識才一天的一夜情對象怎麼辦在線等」……
李茗休雖然被雷的外焦里嫩,但很快抓回了理智,坦然自若地問余江月:「你決定好了嗎?
你確定自己想清楚了嗎?」
余江月:「是。」
李茗休:「你對他了解嗎?」
余江月:「不了解。」
李茗休:「……」
余霽丹:我他媽真是日了哈士奇!
「感情的深淺不在於認識時間的長久,」余江月站了起來,「誰這一輩子沒點自己的情不自禁和愛不釋手?
誰沒有任性和叛逆?
不要說我,就姐姐和姐夫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我都真心祝福你們,你們憑什麼不真心祝福我們?」
李茗休:「……」
余霽丹:我他媽真是……草泥馬了啊啊啊……
李茗休的面色越來越凝重,他本來不想參與余江月的事的——畢竟他是姐夫,小姨子的事他沒什麼資格參與——但這件事情越來越莫名其妙了,他叫對方的名字:「余江月。」
擲地有聲。
余江月挑眉問道:「姐夫,你還有什麼事呢?
我剛剛說的不夠清楚嗎?」
「非常清楚。」
李茗休微微一笑,「但那是你說的,不是雷浩說的。」
雷浩想了想,鄭重其事地說:「酒到濃時,情投意合。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就真情實感了起來,我想我深陷情網了吧,天意使然,緣分如此。」
李茗休:「……」
他的這位員工是什麼情況?
劣質言情小說看多了嗎?
余霽丹不停地搖著頭:「我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些什麼鬼話!」
「姐姐。」
余江月抿唇一笑,「你已經是結婚的人了,男女之間的事你還不懂嗎?
你現在的反應怎麼像是個未成年的少女?」
她意味深長地看向李茗休,「姐夫,你不行啊~」
李茗休:「……」
「好了,該說的話我已經全部都說完了,不打擾你們二位,我們先離開,等我們明天扯完證,這兩天便請你們吃飯喝喜酒。」
余江月對余霽丹和李茗休示了一下意,牽著雷浩離開了他們的家。
李茗休送了送他們。
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余霽丹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目光獃滯。
李茗休走過去,輕輕地將余霽丹抱了過來。
余霽丹就將額頭抵在李茗休的胸膛上。
「她總要有自己的人生啊。」
李茗休輕輕地拍著余霽丹的背,悉心地安撫她,「你雖然是她的姐姐,可是她父母都管不動這件事,你也只能看開,畢竟這是她的婚姻大事,理應由她自己做主。
今天不管她想要和誰閃婚,我們都管不了。」
李茗休慢慢地扶起余霽丹的身子,與她面對面,見她的眼角泛了點水光,他竟然笑了出來,然後用拇指輕輕擦了擦她的眼眶,故意逗她笑:「余大警花!余支隊長!余副指導員!你還真哭呀?
唉,我好難受啊,你都沒為我掉過眼淚呢,看來江月比我重要。」
余霽丹略有不滿和抗議地搖晃了李茗休一下:「你還取笑我?
!」
隨後她便有些無精打采地說:「我只是覺得她實在是太衝動,太衝動了!我好怕她將來會不幸福……」
在余霽丹還為了余江月的事感懷傷秋的時候,她突然被李茗休給圈進懷裡,他牢牢地抱著她,懷抱簡直密不透風。
余霽丹有些不明所以——他忽然又發什麼瘋?
然後她的下頜便被李茗休捏在指尖,他的指尖一用力,猛地抬起,強迫余霽丹和他在近乎臉貼臉的距離里對視著——
「茗……」
她只吐出一個字,嘴巴便被人給吻住了。
後面的字全部湮滅在了唇齒之間。
但這個吻只持續了幾秒鐘,李茗休便放開了她。
余霽丹注視著李茗休。
她能感覺到他的指尖在愛憐地撫摸著她的下唇。
「老婆……」
「連小姨子都可以嘲笑我了,我是不是應該對你付諸一些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