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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似當初

  景然不欲多說話,打量了上官鈺一眼,就帶著素心回了【秋月白】。


  上官鈺神色依舊,看著景然離開的地方不可置信的笑著搖搖頭,踱步回到了席中。


  夜色緩緩降臨,老爺公子們還在喝酒,說是大舅家的大爺回來了,三位舅舅也回來了,倒是添了酒菜又開起席來了;老太君那邊的宴席早早的就結束了,遣了紅袖來說:車馬勞頓,晚飯就在自己屋子裏用了不必請安了去。


  景然躺在床上望著半透明的窗棱紙外光線一點一點的退了下去,心裏就一寸一寸的涼透了,腦海裏全全是下午看見上官鈺和邱婉怡的畫麵,是不是是男人就都得花心,不花心也會傷女人的心,前世秦毅淼如此,現在上官鈺亦是如此。


  前世,自己貴為上流社會的女子,學識見識自是超過尋常人,可是偏偏眼拙,嫁了秦毅淼那個禽獸,更是親手把那匹狼從孤兒院領了回來,自己父母是出名的油畫家,卻是在參加一次國外畫展是墜機身亡,從小就是爺爺撫養長大。


  爺爺怕自己孤單,就讓自己在孤兒院裏找一個孤兒領回來撫養,可誰知這個人和秦毅淼裏通外合,架空了元家在公司的權利,一點一點把元家的勢利在眾多個公司商超酒店裏抽離,在安插自己的眼線。


  最後被爺爺知道,爺爺當場心髒病突發住進醫院,可是誰知那幾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把爺爺的氧氣罩拿走,爺爺窒息而死,而這一幕卻是被自己看見了,後來就麵臨著追殺,殺人滅口,可是自己卻相信原來和秦毅淼外遇的自己好友柯鳶,柯鳶說是恨秦毅淼,要救自己,卻是在會合的地點,親手把自己推入了深淵。


  四十多層的高樓,就這麽落下。在那一瞬間,景然仿佛看見當初爺爺建這座樓的時候最自己說的話,他說——


  “嘉兒,這座樓是你出生,爺爺建的,和你是息息相關,福禍相依的,就像有的人家,女孩子一出生就種棵樹是一樣的,爺爺希望嘉兒永遠永遠幸福,堅固的就和鋼筋混凝土一樣”


  可是,那座樓卻是在自己墜樓的一瞬間轟然倒塌。福禍相依嗎?景然搖搖頭——自己可不知道。


  想當初柯鳶和秦毅淼在一起,被自己發現,那是多麽的心痛,卻是在秦毅淼揚言自己不原諒他他就自殺時,就那麽奇跡般的妥協了,誰知最後的時候才知道,從來都沒有愛過!秦毅淼從來就沒有愛過自己!和自己在一起全都是為了元家的億萬家產,而他和柯鳶才是真真切切的相愛著,騙子!!都是騙子!男人都是騙子,秦毅淼騙自己愛情,元康騙自己親情,因為從始至終柯鳶才是他的親妹妹!


  景然心裏的火從來就不曾滅過,緊緊的咬著下唇,塗上丹蔻的指甲深深的掐進錦被裏。恨!這可不隻是單單的恨!要不是穿越,我元嘉要狠狠地毀了他們,挫骨揚灰都不夠!

  景然扯了扯嘴角,嘲諷的一笑。自己今生再也不會讓男人去左右自己,高興為自己高興,難過也隻會為自己哭。景然翻了個身,嘴裏咕噥著——


  “隻為自己活著!”


  鳳眼輕挑,眼光掃過暖炕,景然突然想起中午上官鈺的所言,黛眉就緊緊的蹙在一起。


  如今朝堂之上是蔡丞相一手遮天,後宮是太後獨霸一方,蔡後聯盟,倒是一時沒人敢挑釁。皇後一黨弱小,可是卻是皇上的唯一助力。


  當今太後不是皇上的生母,皇上的生母是德貴妃,在皇上快及屏時病死了。是病死了嗎?景然可不相信,這寂寂宮廷安然而死的人真是少之又少。景然暗自猜想,太後和德貴妃的死一定有幹係!


  薛府雖是有皇上依靠,可是眼瞧著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卻是朝不保夕,恐一時不慎就被蔡後一黨找到把柄,薛家一倒,薛皇後就斷了翅膀,在後宮就任由太後揉捏,反過來薛皇後的安危也關乎薛家的榮辱興衰,所以薛家萬事都以薛皇後為重,立了功也不敢居功自傲,反而要在蔡後一黨麵前低聲下氣連薛家三四歲的小孩兒都知道,在蔡府人的麵前不準拿大放肆,挨了打也不準還手。


  這樣朝不保夕的環境裏長大的孩子,景然認為薛家的一幹男丁絕不簡單,應該是極其能隱而不發,卻是能厚積薄發的人,隱忍才能在最後給你的仇家一個意想不到的致命一擊!

  按素心的話來說,許景然一家,也就是許丞相是個純臣,純臣就意味著不會和皇上或是蔡後一黨的任何一方聯盟,許丞相是個人人歌頌的功臣,許家大爺在邊疆屢立奇功,擊北齊兵一千餘裏,在追趕過去就是直入北齊大地了。


  如此權臣,皇上應該是加以厚愛,好和蔡後一黨相抗衡,可是卻因為泉州府一件小小的私鹽販賣案就罷官抄家,更是把許家家族及屏男子統統斬首示眾,及屏女子皆沒入掖庭為奴,許家大爺因案發時遠在西北,斬首他倒是沒趕上,卻是押送回京,和許丞相以及景然之母張氏,兩個不滿十五歲的胞妹一起流放南蠻之地。


  而聰明的張氏卻是在許家出事三天前,就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便急急地為景然找婆家,但世家大族娶親哪裏能馬虎的,所以不得不以衝喜娘子的身份嫁給了上官鈺,因此躲過了這一劫。


  自此許氏一族就真真正正的敗落了,自此蔡後一黨就真真正正的橫行朝野了。


  景然感覺頭疼,不明白皇上為什麽要幫助蔡後一黨鏟除障礙,而許丞相到底做了什麽被皇上不得不犧牲,落得個家破人亡的境遇。


  許景然啊許景然,景然自嘲的笑笑,你恨,我也恨,可你卻孤高自傲不甘心的選擇自殺,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死了,家仇誰報。


  絕不能!絕不能讓毀我家者,活的光鮮亮麗,我要讓他們跪在我麵前祈求原諒!我要他們嚐嚐你,許景然曾嚐受過的所有所有的苦!

  元嘉滿腔的怒意全全的轉化到許景然的家仇之上,當恨意無法化解的時候,那就,隻有轉移目的。


  “二爺回來了”


  有丫頭唱道。


  景然連忙收了神色,歎口氣,理理衣服,從床上爬了起來,拿著針灸籃子坐到暖炕上做起針線活來。


  不一會兒上官鈺挑簾進來,看見景然坐在薄紗描花卉宮燈前,皓腕凝霜雪,纖手弄絲繩,昏黃的燭光投射到景然曼妙的身姿上,宛若鍍上一層光暈,專注的深情。不是驚豔,不是美麗的不可方物,這是一種祥和的美,上官鈺內心輕輕的被牽動,剛剛在飯局上不中意都煙消雲散,心情都豁然開朗,幾步走到景然麵前坐下,看了看景然繡的物什道


  “你在繡葉子,需要的是綠色。”


  上官鈺自言自語的遞了一根綠色絲線。


  景然看了看上官鈺理得絲線“噗嗤”一笑,隻見那團原本整整齊齊的線,亂成一團,拿出的綠色絲線也不是景然需要的,卻是像小孩子,巴巴的望著景然。


  看見他這樣子,景然心頭的怒氣也散了大半,顛怪的看了上官鈺一眼道

  “你還是歇歇去罷,滿身的酒氣。”


  上官鈺憨憨的一笑,也不用別人服侍,自己踱步走到裏間梳洗去了。


  景然看著上官鈺的背影,一時間想起原來看秦毅淼的背影,偉岸的,給你安全之感,那麽,上官鈺能否護我周全,嗬我如掌中寶?


  景然不知道,卻是覺得很踏實,真的很踏實。


  推開窗,景然仰頭深藍色天鵝絨般的夜空,幾個星璀璨勝華,空中有梅花香,閉上眼,沁人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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