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傳紙條

  胤禛內心有些好奇,

  招招手示意,

  蘇培盛當即上前,把荷包呈上去,

  胤禛拿起荷包,仔細瞧了瞧也沒看出什麼與眾不同的來,

  而且這好像還是個戴舊了的荷包,

  胤禛蹙了下眉,

  搞不懂怡寧這是玩什麼花樣,

  不過捏了捏,感受到裡面好似的確是有張紙,

  胤禛打開拿出來一瞧,是怡寧特有的行楷,

  上書:『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胤禛望著這句詩,微挑劍眉,一抹紅意悄悄爬上他的耳後,

  這個不知羞的!

  滿後宮妃嬪就沒一個似她這般大膽的,

  還,還用詩詞來……

  胤禛快速把這張宣紙,收攏起來,偏頭去看下面的奴才,發現俱都是垂著頭,才鬆了一下緊繃的背,

  隨後以手握拳抵唇,掩飾般的輕咳一聲,

  又再次輕輕展開仔細看了看,嘴角無意識的上揚,

  這丫頭的字倒是進步不少,

  不過,

  思君?

  他這麼些時日沒去永壽宮,也沒見她有多思,

  平日里連道湯和點心都未送過,

  一點也沒其他妃嬪殷勤,

  哼,這會子倒是想他起來了,

  他是兩句話便能打發的嗎?

  胤禛傲嬌的屬性有點犯了,心裡直哼哼,

  不過……

  胤禛思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扯過一張宣紙,用硃筆『唰唰唰』寫下一句話,

  裝回荷包里,隨手丟到蘇培盛身上,沉聲吩咐道:

  「送回去!」

  說完便繼續垂頭看摺子了,

  蘇培盛聞言,立馬點頭哈腰稱是,而後小心拿著荷包出了殿!

  殿外小程子還沒回去,

  畢竟蘇培盛還沒個話,他不敢輕易離開,

  萬一皇上看了后,要傳他回話呢,是不是?

  見蘇培盛從殿內出來,小程子連忙湊上前,點頭哈腰道:「蘇爺爺,不知……?」

  蘇培盛斜了他一眼,「小程子,不必這般見外,喊聲哥哥便好!」

  小程子聽到這話,猛的抬頭看了一眼蘇培盛,忙點頭哈腰道:

  「哎哎,是,不不不,奴才不敢,不知皇上對我們主子……?」

  這話聽聽就行了,

  蘇培盛誰啊?

  那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總管,

  他小程子又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

  若是站這兒的是永壽宮的首領太監,再加上他們主子在皇上跟前的臉面,

  稱蘇培盛一聲哥哥還行,

  他嘛,說實在的,還不夠格!

  所以小程子連忙改了話頭,

  蘇培盛抬起手,不輕不重的敲了敲小程子的帽子,呵斥道:

  「小兔崽子,皇上的事你也敢打聽,皇上交代,讓送回給熹主子……」

  說著蘇培盛把拿著的荷包遞過去,但在小程子伸手去接時,似乎想到了什麼,

  又收了回去,讓小程子撲了個空!

  蘇培盛思量了一下,命人取了個托盤,轉頭對小程子說:

  「得了,雜家和你一起去永壽宮!」

  另一邊永壽宮後殿里,怡寧這會兒已經放下了筆,

  正斜躺在軟塌上,用小銀叉一下一下的插著青柚盤裡的瓜果,往嘴裡塞,

  唔~這個葡萄好甜,桃子又軟又多汁,都好好吃!

  豆兒突然打帘子進來,福了福身稟報道:「主子,小程子跟著蘇公公回來了!」

  怡寧咽下口中的桃子,放下小銀叉,又整了整衣衫,「傳!」

  蘇培盛打千行禮,「給熹主子請安!」

  怡寧瞧見蘇培盛身後小太監托著的托盤,彎了彎唇笑道:

  「蘇公公快請起,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

  「回熹主子話,皇上吩咐讓把這荷包給您送回來,」

  說完好像又擔心怡寧沒聽懂,繼續直言道:

  「方才奴才瞧著皇上好似往裡面,放了什麼東西似的!」

  什麼東西?

  怡寧眨著疑惑的眸子接過,

  打開一瞧,同樣是一張宣紙,

  上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怡寧微微蹙眉,這是什麼意思?

  是不急於一時,還是讓她別打擾他?或者乾脆就是對她那句情詩的回應?

  怡寧心頭布滿疑惑,抬頭想問問,但看到蘇培盛弓腰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她咽了回去,

  罷了,

  估摸著蘇培盛也不清楚!

  怡寧捏著那張紙,思量了下,「我知曉了,勞煩蘇公公親自跑這一趟!」

  說完怡寧便沒再開口,明擺著不想多說的樣子,

  讓蘇培盛一噎,他其實也想問熹貴人這是知曉什麼了,

  但常年服侍主子的經驗告訴他,主子不讓你知道的便不能知道,

  於是連道不敢,隨後識趣的告退,帶著人回了養心殿!

  怡寧和胤禛這一番,

  不僅殿內青葉等人不甚明白,

  連傳信的蘇培盛和小程子二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這……

  皇上和熹貴人這是不信任他們這些奴才,玩起暗語了?

  連二人身邊親近的奴才都這副模樣,其他人便更是看不懂了,

  於是宮裡不知從何處冒出了流言:熹貴人想要爭寵,送親手做的荷包到養心殿,結果皇上卻嫌棄針線不好,又給熹貴人退了回去!

  一時之間,整個後宮都在偷偷笑怡寧!

  不過也是沒人敢明面上去笑話,故而永壽宮一眾人都還不清楚,怡寧更是不知道。

  長春宮,

  齊妃放下手中的茶,有些難以置信,「真給熹貴人退回去了?」

  下面佩蘭端過來一碟如意卷,點頭,語氣裡帶著幾分調笑,逗趣道:

  「可不是,主子您沒瞧見,蘇公公親自去的呢,奴婢估摸著皇上不光是退回去了,八成還讓蘇公公訓斥熹貴人了呢!」

  「哈哈哈……你個促狹的!」

  齊妃翹著蘭花指,虛點了佩蘭兩下,用帕子掩嘴,笑的開懷,

  「不過,熹貴人也是蠢笨,明知皇上在為前朝政事心煩,卻也不加掩飾,明晃晃的去送荷包爭寵!」

  可不是,

  其他妃嬪都是送個湯湯水水的,或者衣服鞋襪,打的都是關心龍體的幌子,

  偏她,單單送個荷包,好似滿後宮只有她一人盼著皇上去瞧的!

  「熹貴人到底是宮女出身,眼界和格局還是差些的!」

  這不就鬧了笑話了,被滿宮人嘲笑,真是上不得檯面,

  爭寵這件事兒,還是得看她的!

  這般想著,齊妃勾唇便吩咐道:「去,跟蘇培盛說一聲,三阿哥想他皇阿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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