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女子懷才便是禍
曹操雙眼之中，同樣逼射出無比真摯的光芒，語出肺腑般道：「操，可與姑娘共結連理否？」
「額！」
蔡平、岳超、典韋，齊齊目露愕然之色。
「靠！」
岳超心中憤懣：「曹賊語錄，真尼瑪的直接！」
最讓人無語的是！
曹賊你家裡分明還有兩個天姿國色的絕代美人。
要知道！
曹操的兩位夫人，丁夫人與卞夫人，都是名伎出身，精通歌舞，那身段，那才貌，怎麼想都不可能會差了。
可惡！
碗里的都還沒吃乾淨呢，就開始盯著鍋里的了。
蔡平連忙就要開口解釋。
一道溫婉柔和中帶著崢嶸的聲音，已經從耳畔響起，只聞蔡貞姬上前，神態從容的道：「感將軍鍾愛，妾誠惶誠恐，然妾與泰山郡羊衜已有白首之約，一女焉能侍於二夫？」
「泰山郡羊衜？！」
曹操扭頭看向蔡平，哂笑道：「泰山羊衜，可稱當世英雄否？」
曹操又問貞姬，傲然道：「泰山羊衜，可稱英雄否？」
「這……」
蔡平神色難堪，卻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眾所周知。
羊衜才能極其有限！
少年時迎娶蔡氏貞姬，直到孫登時期，也就是孫權的長子時期，才展露頭角。
而且。
同一時間，兒子女兒都已經開始名動江東。
這樣的人物！
對比在洛陽城立五色棒，二十三歲即被朝廷徵辟為東郡太守的曹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不能稱之為英雄！
岳超起身道：「羊衜不足以稱英雄，陳留岳超，願奉千金，以迎姑娘，蔡府但有所請，即便是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蟬蛹一錢，更須隔年雪，岳超亦絕不推辭！」
蔡平與蔡瑤同時抬頭望向岳超。
不論是岳超，或者是曹操，都可以當得上當世俊傑。
然而。
二人的做事風格截然不同。
曹操或許不缺柔情，但是，不論面對何等絕世奇女，他的風格也是充滿了粗暴與霸道。
對女人，是一種征服與佔有的態度。
岳超同樣語出真摯，但是，不論是句讀，或者是語言，一言一語，一句一讀，無不是充斥著尊重與包容。
就彷彿面前的女人，從來不是任何男人的附屬品，不僅僅不是其他男人的附屬品，也不會是他岳超的附屬品。
這是一種絕對平等，相敬如賓般的非凡氣度。
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蟬蛹一錢，更須隔年雪，每一個文字，彷彿一道道閃耀在蒼穹之上的太陽，照耀在九天之上，卻溫暖在少女的心靈深處。
「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蟬蛹一錢，更須隔年雪！」
蔡貞姬喃喃自語。
美眸難以掩飾震撼。
這樣的決心，比利箭更堅決，絕不回頭。
這樣的重視，如泰山橫於前，目光所視，皆是一個重字。
一霸道一溫和。
一桀驁一真摯。
曹操出身大漢最頂級的世家。
岳超出身陳留卑微一士卒。
此刻二人分立兩方，卻儼然平分了蔡瑤的一雙美眸。
同時。
也將一名十七歲的少女，芳心劈開了兩半。
「鵬海先生，非止英雄，更為大丈夫，瑤誠惶誠恐！」
少女一雙美眸注視在岳超丰神如玉的臉龐之上，柔情似水，芳心無限，幾乎難以隱藏分毫。
毫無疑問！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蔡瑤對於岳超，並非是無意。
從珠簾外，口贊「真英雄也」！
從三步二十八個字，一字一句，無不滲透出一種濃濃的欣賞與傾慕。
項王已去心尤壯，忍將奇績換長矛！
這是一種大讚！
雖古之項王，尤且不能如！
貞姬今日，僅十七歲，十七歲的女子，正是少女懷春的年華。
普通小娘尤且如此！
何況是蔡貞姬這樣見多識廣，近乎無所不知的女人。
知年少而好慕艾！
非知男子如此，女子何嘗不是如此！
這是一種芳心欲碎的凄婉光芒。
如落日餘暉！
似悠悠春水！
愈是碎，愈動人！
此時此刻，岳超方才領悟到，沒有觀看到這樣的目光，那自己便從來沒有觀看到一個女人最美的時候。
「善！」
曹操扭頭向岳超看一眼，道：「當世可配蔡氏女者，唯操與鵬海二人爾！」
曹操並不因為岳鵬海開口，想要與他爭奪蔡瑤而有什麼不忿。
天下美人，配天下英雄。
唯有真美人，才可配真英雄。
群雄逐鹿，爭的何止是江山，更有美人！
美人不是靠著敵人的氣度施捨下來的，而是大丈夫以鮮血腥風，披荊斬棘方才征服而來的。
貞姬面色恢復如常，並不因為未婚夫受辱，而有所動容，也不因惡客如此咄咄逼人，而有所不忿。
上等人展現才能。
中等人表現智慧。
下等人彰顯憤怒。
貞姬後退一步，神色恭敬道：「羊氏未足以稱英雄，然，卻有恩義，蔡氏女瑤，知恩不忘。」
「知恩不忘？！」
曹操嘆息道：「好一個知恩不忘，我曹孟德自詡天下英雄，可是，千鈞的英雄，與一錢的恩義孰重，英雄再好，與吾何干，姑娘深明大義，吾曹孟德不如遠矣，是操無緣，請繼文兄與姑娘贖罪！」
岳超卻上前一步，恭敬詢問道：「姑娘不悔！」
「不悔！」
蔡瑤道。
岳超嘆道：「此約不能改？」
蔡貞姬道：「決不能改！」
岳超道：「兗州不平，岳超不離兗州。」
蔡平、蔡瑤、曹操三人聞言，無不是雙眼中射出複雜至極的光芒。
不過。
即便是智慧不高的蔡平，也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兗州不平，不離兗州。
兗州若平，也就是蔡氏之女出嫁的時候。
岳超確實無法奪蔡瑤之志，但是，泰山羊衜……
懂的都懂！
曹操一雙狹長的雙眼，微微泛起精光。
雖然不明白岳超想要做什麼，但是，對於泰山羊衜，絕不是一件好事！
而同一時刻。
即便是穩定自信如蔡貞姬這樣的女子，芳心也不由生出一抹難言的慌亂。
錢鍾書說過：真聰明的女人絕不要用心的做成才女，她只巧妙的偷懶。
蔡瑤毫無疑問，有仙容，有才情，有見識，有崢嶸。
但是。
她卻有一樣蠢！
她並不知道，女子懷才便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