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食湯之盟
「太殘忍了！」
十餘名羌人眼睛通紅，神色憤怒，又充滿憋屈的凝視在岳超的身上。
這樣的畫面太兇殘了。
雖然是發生在千夫長徳魚的身上，但是，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壓力都如山一般巨大。
沒有人覺得，岳超獨獨會放過他們。
這根本不是人，而是畜生，是禽獸。
轉眼之間，鮮血淋漓。
羌人千夫長德魚全身都是鮮血，但是因為羌族特有的修行之道，即便是此時此刻，他的生命力依舊旺盛。
「畜生，禽獸。」
徳魚並沒有轉身逃跑，雖然拼了命的在掙扎，但是，卻沒有出手攻擊任何漢人。
想來他也知道，這樣的作為沒有任何用處，只是白白的讓敵人看笑話罷了。
「畜生，禽獸？」
沉默良久，原本冷酷如一塊玉石般的漢將岳超，方才冷冷一笑，道：「你們也知道什麼是畜生，什麼是禽獸嗎？」
頓了一頓，岳超又道：「只有畜生才會躺在鍋里，人應該躺在墳墓里。」
「漢人，你不能這樣做！」
一個羌人終於忍不住了，道：「天神不會原諒你們的。」
岳超道：「之前我們曾經路過一個小鎮，鎮上的男女老幼，全部都死了，有年輕的女子紅身果體，傷害我們的百姓，欺凌我們的婦孺，我們難不成，反而要用禮儀來招待他們嗎？」
「將軍，我來開刀！」
突然，一個魁梧的大漢行走了出來，手握鋼刀，煞氣逼人，似乎是擔心岳超沒有聽明白，漢子又介面道：「小人是屠戶出身，最擅長的就是庖丁解牛，雖然從來……但是小人願意試試。」
「好！」
岳超朗聲大笑道：「以血還血，以眼還眼，尚且不足於雪我岳超心頭之恨，今日羌人侵我一寸土地，傷我一個百姓，我岳超誓必百倍以報，今我於三軍之前立誓，飲其血，食其肉，滅其種，亡其族，此恨方消。」
「飲其血，食其肉，滅其種，亡其族，此恨方消。」
「飲其血，食其肉，滅其種，亡其族，此恨方消。」 ……
剎那之間，震天的怒吼聲響徹雲霄。
一千漢族精銳放聲咆哮，聲音傳遍九天十地，傳入每一個羌人俘虜的耳朵之中。
無數羌騎的臉色都是驚變，心中更是大變。
即便是膽大包天如他們，敢在漢人的疆域之中橫行無忌，欺辱婦孺，殘殺孩童，但是此刻聽到岳超的誓言，所有人依舊忍不住心中一寒。
如果僅僅是說一說，也就罷了。
但是此時此刻，看岳超的模樣，根本不像是說一說的樣子。
如果漢人真的如此，那麼，即便羌人有北宮伯玉，有邊章、韓遂，他們真的能擋得住，威震天下數百年的大漢精銳？
哪怕大漢已經衰落了。但是，即便是再瘦弱的駱駝，也要大過牛羊。
他們區區的羌族，在漢人的眼中，真的算得上是牛羊嗎？
即便是再傻的人也知道，如果漢人真的不計一切代價，羌族的代價，只怕還遠遠不能與當初盛極一時的匈奴相比。
「漢人！」
一個身材魁梧，臉容剛毅的羌族男子，驟然踏前一步，對岳超道：「我們不過是搶了你們一點兒東西，殺了幾個漢人罷了，大漢朝地大物博，什麼樣的物品沒有，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死去一個漢人，還有千千萬萬個漢人，真正的英雄，怎麼能為這一點點事情就動怒呢？」
鏘！
岳超驟然轉身，雙眼猶如利劍一般，直直的射在這個羌人男子的身上。
他沒有開口。 ……
岳超自然知道部將們心裡的想法。
他知道，如果在這種時候強逼部將，不僅僅不能夠說服大家同心協力，共御強敵，反而有可能動蕩軍心，導致上下失和。
作為大軍主將，一言一行，都是一門藝術，為將者，必須要掌控自身，真正調動所有人的情緒和戰意。
而不是一味的將自身的意志強加給所有的將士。
「大哥，真的嗎？」
猛將典韋忍不住踏前一步。
他倒不是懷疑岳超的決定，事實上，對於典韋來說。面對仇深似海的胡人，飲其血，
但是。
大漢是一個無比重視聲望的國家。
如果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怕天下的子民也不能容忍岳超和他。
岳超點點頭，起身面向身前漢騎，高聲開口道：「本將軍知道，在場的諸位，無一不是我大漢的大好男兒，知道禮義廉恥，知道是非仁義，羌人之血，過於骯髒，豬狗不如，然而，今時今日，卻又有所不同。」
「今我大漢疲憊孱弱，天下異族莫不虎視眈眈，今有羌人謀反，來日便有鮮卑族入境，戰火不知幾時可休，天下皆以為我漢人可欺，來日不知道多少親人朋友慘死敵人刀下。」
「今我岳鵬海，為天下計，為萬民計，為子孫萬代計，在此舉劍盟誓，如有胡人，侵我一寸土地，傷我一個百姓，凡我大漢軍民，飲血為鑒，誓滅其種，誓亡其族！」
蒼天為證，厚土為鑒，岳超飲血宣誓，天下凡飲此血者，皆吾手足，共諸胡虜，百倍以償。」
四方漢軍無不熱血沸騰。
揚威域外，多少英雄之壯志，今日岳超既然首倡，凡血性男兒，誰敢不緊隨其後。
這樣的表態，天下人人可以為！
孔聖人亦不足以怪之。
足足千餘騎氣血盈胸，食湯為盟，凡侵一寸土，必亡其族，凡傷一口人，必滅其族。
「飲其血，食其肉，滅其種，亡其族，此恨方消。」
嘹亮的吶喊聲，轟傳華夏大地。
不僅震懾天下，震懾未來，更震撼古往今來，使胡人子孫亦知大漢之威。
什麼是聲望？
天下之威名與聲望，即千千萬萬個天下百姓之心。
即便是岳超，此刻也難以想見，自己怒火盈胸之時，所做出的失智之舉，在不久的將來，將要為他帶來多麼巨大的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