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何其痛快!
「好吧!」
馬騰沉吟了一會兒,終究是點頭答應了馬超、馬岱兄弟的請求,馬騰道:「你們兄弟兩個務必要萬分小心,如果意識到情況不妙,立刻就要逃走,千萬不要遲疑,以免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是,父親(伯父)!」
馬超、馬岱恭敬領命。
「馬岱!」
馬騰再一次向從子馬岱囑咐道:「孟起魯莽易怒,我怕他受不了敵人的激將之法,無法謹慎的分辨大局,你在一旁,一定要多加建議,好生輔佐。」
馬岱當然領命,恭敬的道:「伯父放心,不論是誰想要傷害孟起,必定要從我馬岱的身體之上淌過去。」
馬騰又向自己的長子馬超吩咐道:「萬事多聽聽馬岱的建議,他比你聰明謹慎,如果實在拿不定主意,不要猶豫,就聽馬岱的好了,他絕不會害你的。」
「這個……」
馬超一個20幾歲的魁梧大漢,臉上布滿了無法言喻的無奈。
什麼叫做「如果拿不定主意,就聽馬岱的好了」,父親這分明就是說他智商堪憂嗎?
不過。
馬超卻也知道,隴西這一圈馬,都是血脈同時源的一家人,馬岱絕對值得信任,也就不說什麼了,點點頭道:「父親大人放心,超定然多聽從弟的主意。」
兩人退下之後,立刻前往校場之中挑選兵馬。
足足大半天的時間,兩人終於挑選到了足夠出征的2000名士兵。
馬岱親自前往各司準備將士需要的乾糧和物資。
馬超則在校場之中等候。
卻在這時,聽到清越的馬蹄聲遠遠而來,不一會兒,便深入校場之中。
「四小姐!」
「四小姐!」
校場之外守護的將士紛紛開口。
馬超不由得皺了皺眉,驚訝地道:「她怎麼來了?」
說話間,便觀看到一個身穿雪白戰甲,身材高挑的女子縱馬而來。
她坐下的寶馬是一匹赤紅色的牝馬,不過,顏色顯得略淺,給人一種胭脂色的感覺。
在日光的照耀之下更是光輝灼灼,美麗異常。
是一些比較女性化的將領所鍾愛的神駒。
這是萬里挑一的萬里胭脂獸,天生的名馬,與曹操坐下的爪皇飛電一般無二,可以日行萬里,夜行八千。
想不到,一匹如此高貴的寶馬竟然落在了一名女子的座下。
女人來到馬超的面前,一翻身,便下了萬里胭脂獸。
馬超無奈抬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子,著銀色戰甲,滾綠色戰袍,身材高挑,雙腿極長,身姿如鶴,亭亭玉立,眼眸中朦朧著一股水汽。
襯上雪白的肌膚,當真是白衣似雪,冷艷高貴。
馬超無奈的道:「雲祿,你怎麼來這裡了?而且換上了這樣一身裝扮?這裡是軍營校場,可都是男人,連一個雌性的動物都沒有,你一個姑娘家出現在這裡,讓別人知道了,可是要說閑話的。」
馬雲祿莞爾一笑,毫不在意的道:「咱們西涼州的女人,可與那些中原關中的女子不一樣,我也不在乎那些,誰要說閑話就讓他們說去,大哥,聽說你奉了爹爹的軍令,要去征討匈奴,敵眾我寡,匈奴人的兵力幾乎是大哥的數十倍,怎麼樣,你把我也帶上吧,妹妹自幼跟隨父親和大哥習武,一身武藝可不比二哥,三哥,還有堂哥的武藝遜色,雖然還及不上大哥,怎麼也算是一個千人敵了吧?肯定能夠幫得上你們。」
「胡扯!」
馬超大聲怒吒道:「打仗這種事情,乃是男人的事情,跟你們女孩兒家有什麼關係?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跟隨三軍出征,更何況是對付匈奴人?」
「這件事情如果傳到父親的耳中,父親還不得活活氣死?」
「這個……」
少女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同樣生出了擔憂之色。
馬超這一句話,倒不是純粹的恐嚇。
以馬雲祿對父親的了解,如果知道自己跟隨大哥征戰,說不定真能做出這種事來。
馬雲祿一下子,有些不敢說話。
不過,她是真的想要見識見識沙場上的風光啊!
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可以理解她的心,難道身為這大漢末年的女子,即便是學習了一身的武藝,也只能夠聽從父親的命令,未來相夫教子,操勞家業?
此時未嫁之身,尚且如此不得自由,日後如果嫁了男人,豈不更要困鎖家中,再無期望。
正在這個時候!
馬超的從弟馬岱辦完了事情,帶領大批的糧食和物資進了校場。
一見到馬雲祿,馬岱驚訝的微笑道:「方才遠遠的看到了一道女子的身影,老哥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卻原來是妹子到了,怎麼了,雲祿你怎麼不在家中陪著伯母,反而來我們這些大男人呆的軍營,這事情傳出去了可不好聽啊!」
「有什麼?」
馬雲祿笑道:「不外乎嫁不出去罷了,嫁不出去才好呢,正好一輩子待在馬家,伺候爹娘!」
「四小姐!」
馬岱身邊,一個身披黑甲,極其英俊,眉毛如劍,氣勢凌厲的年輕人聽了,立刻上前一步,恭敬的道:「如果真的沒有人娶你,你嫁給我盛戈好了,我盛戈絕沒有半句怨言。」
「去!」
另一個將軍道:「姓盛的你在放屁,四小姐嫁給你,你竟然還敢有怨言?真是給臉不要臉,與其嫁給你,不如嫁給我好了,我方傑願意給四小姐執鞭墜鐙,誰敢說你的閑話?吾來打得他滿地找牙!」
一時間,兩人麾下的隴西將領爭吵不休,愈演愈烈,甚至有打起來的架勢。
「呵呵!」
馬超與從弟馬岱相視一眼,無奈苦笑。
馬家四小姐馬雲祿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不提她在西涼州顯赫的家世,單單隻是兄長馬超的威名,便足以讓整個涼州九成九的武勛世家求之而後快。
況且!
馬雲祿的美貌,名動涼州,與張掖郡的鄒龍之姐鄒芸娘所謂是一時瑜亮。
背景和美貌並存的年輕的女子,又有多少人不想把她抱回家中?
也因為兩人深深知道如此情況。
方才對於馬雲祿的性格和行事,並沒有過多的約束,隨她開心折騰!
如果是換了一般的詩書世家,女兒敢做出如此大膽的行為,早已經被父兄藤條抽死,以免敗壞家風。
「好了!」
馬岱道:「大家先不要吵。」
「雲祿!」
馬岱制止住了麾下將領的爭吵,方才看向了自己的便宜妹子,道:「不論你有什麼事情,你大哥和我現在正有要事處理,實在沒有功夫陪你玩呢,你先回去吧,等我們辦完了正事,便回來找你,到時候隨你怎麼折騰都可以。」
馬雲祿道:「堂哥,我真的不能夠跟隨你們出征嗎?」
馬岱嚴肅的道:「當然不可以!」
「征討匈奴可不是一件好玩兒的事情,你個小姑娘,哪裡知道匈奴人的殘暴和無恥,一旦戰敗被俘,那可就是生不如死的局面。」
「回去吧!」
馬岱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釋,終於將這個大小姐給勸回了家中。
馬超、馬岱清點人馬,連夜打開城門,出了狄道城。
千里驅馳,不過多久,馬超便來到了隴西臨洮縣,在城池300里以外,發現了匈奴人的營寨。
馬超與馬岱騎著駿馬在一處矮山之上觀望匈奴人的營寨。
只見營寨之內,燈火通明,匈奴人載歌載舞,歡飲達旦,似乎是慶賀什麼大勝。
時而夾雜著漢人男子的慘叫聲,以及婦女的哭泣之聲。
馬超雖然智慧不高,但是出生在馬家這樣的世家,經歷和見識何等之豐富,略一思忖,便猜到了匈奴營寨內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憤然作色,向身邊的同僚馬岱吩咐道:「兄弟,匈奴人欺我馬家太甚,吾馬超,今天一定要狠狠的給他們一個教訓,傳我命令,馬匹摘去鑾鈴,馬蹄上裹上麻布,輕裝進入匈奴人營寨範圍,至營寨300米處鼓噪而進,此番我西涼馬孟起,要讓這一幫畜生見識見識我馬超的厲害。」
雖然說。
西涼馬家,久在胡地居住,難免有一部分胡人的血統,但是馬超與父親馬騰一般,無不以大漢貴族自稱,對於聲名狼藉的匈奴人並不如何待見,此刻大戰在即,更是兇狠稱其為畜生。
眾將士按照計劃而行。
馬超一馬當先,率領2000鐵騎鼓噪而進,見人就殺,四面放火。
直到馬超沖入大營,過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匈奴人方才反應了過來,大聲的吶喊道:「敵襲,是漢人的軍隊,連夜發動了敵襲,大家小心,不要慌,不要亂,聚集在一起。」
「來人,取我兵器馬匹。」
「快去找馬!」
……
身經百戰的匈奴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雖然是在倉促之中,也在很短的時間內,組織起來一定的反擊之力。
南匈奴一個大將,見到馬超一馬當先,沖在所有人的面前,而且勇不可擋,不論是面對哪一個匈奴人都是一擊而勝。
情知馬超就是所有漢人的將領,憤然怒吒一聲,取一柄鐵胎弓,拉開弓弦,向著馬超道:「漢狗,去死吧!」
只見鐵胎弓響處,周圍百丈遠的空氣似乎都在一剎那間被抽空了一般。
箭矢劃破空氣,在黑暗的天空之中留下了一股不能磨滅的紋路,攜帶者毀天滅地之威向著對面的馬超激射而去。
這一箭之可怕,幾乎天地俱焚!
沒有人能夠想象到這一箭的速度,也沒有人能夠想象到這一箭的威勢。
不問可知,這一個南匈奴的大將,即便是在整個匈奴部族之中,也絕不是泛泛之輩。
「馬超小心!」
「將軍小心!」
察覺到有人暗算的馬岱以及許多將領紛紛開口呼喝。
即便是遠遠觀看,都能夠感受到這一箭的厲害,非神將不可以抵擋。
然而。
箭矢發動,對面的馬超似乎是恍然未覺的樣子,尤且揮舞虎頭湛金槍,將兩旁的敵人清理了個乾乾淨淨。
南匈奴大將鐵嶺的臉上,露出了興奮與得逞的笑容。
面對他如此強大的一箭,那一個漢人將領,不知道躲避弓箭,反而揮動鐵槍,殺戮身邊的匈奴士卒,簡直是不分主次,自尋死路。
他幾乎已經觀看到了馬超被金僕姑洞穿胸膛的畫面。
這一戰,是匈奴人勝了,即便是夜襲又如何?即便是偷襲又能怎麼樣?
在我大匈奴的絕對的實力下,一切都不過是漢狗的無謂的掙扎罷了。
然而。
下一刻,鐵嶺瞪大了雙眼,幾乎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他觀看到了什麼?!
這當真是人能夠做到的動作,當真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反應。
只見千分之一的剎那!
西涼錦馬超一槍挑死了一名匈奴人的將領,在金僕姑進入自己一丈範圍之內的時候,方才緩緩提起了自己的虎頭湛金槍,輕輕撥動,便將他勢在必得的一箭撥在了地上。2個匈奴人,連帶一柄黑暗中射來的金僕姑。
馬超全部都是在弓箭射出去之後方才完成。
先是放箭,隨後挑翻十二名匈奴人,隨後撥開箭矢。
就彷彿是有人面對對面射過來的子彈,點了火,吸了一口煙,方才揮揮手將子彈給接住一般的從容不迫。
鐵嶺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大腦一片空白,心靈發顫,呼吸困難,全身的經脈都在一剎那間逆行。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此時此刻。
他的眼中,全部都是對面那一員神將揮舞兵鋒的動作。
也許只有這一刻,他才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馬超的速度。
簡直是鬼神莫測。
簡直是神人下凡!
這樣的敵人,又豈是他和這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匈奴族人能夠抵抗的?
鐵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正是因為強大,他才知道,馬超方才所顯示的那一手,究竟有多麼不可思議。
因為見到了鬼神!
鐵嶺在一剎那間,便被驚嚇和震撼奪走自己的生命。
大約連所有的匈奴人都不會知道,他們營中的最最強大的神級武將,面對馬超這般的悍將,竟然連兵器都未抬一下,只是一個照面,便被活活的嚇死。
馬超縱馬向前,匈奴人猶如紙片翻飛!
何其痛快!
何其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