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刀手
凌晨一點，旺角女人街的一間路邊大排檔
「金毛珊，我上次給你說的那件事，你到底考慮的怎麼樣啦？話說我們倆的年齡也不小啦。」帶著一群小弟強行接上收工后的金毛珊，到這來吃宵夜的鬼子東一臉真誠的問道。
「痴線，跟了你就要辦酒結婚啊。」瞟了眼身旁的鬼子東，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的金毛珊故作不耐煩的道。
「三年啦，你看我對哪個女人能對這麼好的？不結婚，你當玩啊？」拿起桌上的啤酒跟著飲了一杯的鬼子東再次勸慰道。
「結婚？我看你是頭腦發昏吧，有今天沒明天的，你叫我怎麼跟你結婚？萬一將來有了小孩，難道告訴他老豆是社團老大啊！」
不是不想結婚，也不是不愛鬼子東的金毛珊有著她的顧慮。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剛想說自己在龍根這件事上就已經退了一步的鬼子東在猶豫了一下后便直接改口道「你放心，只要我們結了婚，我就會慢慢淡出社團的，到時候我們就換個地方，開一家小餐館什麼的，然後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多好！」
知道自己目前這種狀態不是長久之計的鬼子東對於未來，他早已做好了打算。等賺夠了錢他就回歸警察身份，然後再辭職帶著老婆孩子去加拿大過安穩日子。
可惜，並不知道鬼子東還有一層卧底身份可以洗白的金毛珊聞言當即一臉鄙夷的道「算了吧，這種事想想就行了。你想退，就能退的了（liao）嗎？」說著用手指了指隔壁桌跟著鬼子東混飯吃的小弟。
「我……」剛想開口辯解什麼的鬼子東就被他手下的小弟給打斷了。
「不好意思啊，嫂子。東哥，馬王波手下的鴨仔把肥狗打了，說是來向你追賬的。現在正帶人過來，要不要我調點人過啊。」主業負責收風、報信，副業專職為鬼子東提磚頭重的大哥大手機的阿城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硬著頭皮打斷鬼子東跟金毛珊的談話道。
「追數，追什麼數啊！馬王波腦子有問題吧，幫他收馬票的細榮都被抓了，他還收個毛線的賬啊！」
江湖規矩，沒人沒賬。人都被警察拉了，賬本也搞丟了的鬼子東當然有理由賴賬啦。
「鬼子東，我看你的腦子才有問題吧，波哥的賬都敢不賴。」街口，正好帶了一票人馬趕過來的鴨仔聞言立馬開口反擊道。
「嗎的，你什麼身份，敢跟我大哥這麼講話，馬王波最近竄起來就了不起啊，我雞雄就沒把他放在眼裡！」負責在鬼子東場子里武力圍事的雞雄，猛的一拍桌子頂到鴨仔的身前道。
「我曹，我當是誰這麼吊呢，原來是雞窩霸王啊！怎麼，想打架啊，你還未夠班啊，細佬！」自持人多連鬼子東都沒放在眼裡的鴨仔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雞雄，一臉囂張的坐到鬼子東的身旁道「鬼子東，今晚波哥下了命令，細榮身上的那筆賬，我是無論如何都要收回去的。」
「鴨仔，沒人告訴你，你的嘴巴真的很臭嗎？喝杯酒，漱漱口吧。」瞟了眼坐到身旁的鴨仔，拿起桌上的啤酒給他倒了一杯的鬼子東一臉平靜的道。
「我口臭我認，但波哥的那筆賬你也該清一清了吧。」端起桌上的啤酒一口乾了的鴨仔繼續一臉囂張的道。
也不說話，再次給鴨仔倒了一杯的鬼子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看了眼鬼子東，又看了看酒杯的鴨仔再次端起酒杯乾了道「不是吧，東哥，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為難我們這些做小的。」
很明顯，相比前一刻的囂張，此時的鴨仔已經沒了至少一半的氣焰。
「嗯！」
好似贊同對方話語的鬼子東又一次給鴨仔倒滿了杯中的啤酒。
知道鬼子東在難為自己的鴨仔也不廢話，端起酒杯又幹了的他也不在廢話了。放下酒杯就這麼靜靜看著鬼子東的鴨仔也豁出去了。事不過三，只要鬼子東再敢給自己倒酒，那麼下一杯他說什麼也不會在喝了。
不喝會怎麼樣？打架咯，豁出去的鴨仔已經準備好了。
「草泥馬鬼子東！」看到準備第四次給自己倒酒的鬼子東，在灣仔囂張慣了的鴨仔終於爆發了。
提起啤酒瓶，準備第四次給鴨仔倒酒的鬼子東，聞言順勢拿起酒瓶就往鴨仔的額頭敲去。
又不是沒看過電影，早猜到鬼子東會用酒瓶爆自己頭的鴨仔，瞬間便提起右肘檔開了酒瓶並反手就給了鬼子東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臉上挨了一擊的鬼子東愣住了，同樣打他的鴨仔也愣住了。
憑良心說，鴨仔是真沒想也不敢打鬼子東，那一巴掌完全是他出於自衛的下意識動作。（嗯，打架打順手了）
在旺角這塊地面上吃宵夜的鬼子東是更想不到，作為和聯勝的小弟，鴨仔敢打自己。大意了，他是真沒有閃。
在短暫的尷尬之後，現場回過神的雙方都知道，一場血戰是難以避免了。
抽出隨身攜帶的西瓜刀，本為嚇唬人準備的鴨仔提刀便向鬼子東的脖子砍了過去。打了鬼子東臉還想平安走出旺角？用屁股想的鴨仔也知道，今晚不是鬼子東死就是他亡了。
本能向後一躲閃過致命一擊的鬼子東，胸口任被斬開了花。忍著傷痛一把掀翻桌子阻礙鴨仔補刀的鬼子東返身便向大排檔廚房所在的後巷跑了過去。
沒辦法，往前沖的路被鴨仔堵住了，況且即便過了鴨仔那一關的鬼子東，還要必須要一打十的打過鴨仔帶來的小弟。
后廚暗巷刀光一閃，被砍到脖子飆血的鬼子東倒下了。
追擊而來，看到鬼子東倒下的鴨仔一臉謹慎的提刀防禦著眼前這名赤裸上身用T恤蒙頭的刀手，哪成想看到鴨仔過來的刀手二話不說便直接撒丫子跑路了。
想追又怕埋伏的鴨仔在看了眼倒地的鬼子東后，也跟在跑路了。
沒辦法，雖然鬼子東不是他殺的，但最先動手砍人的卻是他，不想被警察抓，更不想被和聯勝追殺的鴨仔只能選擇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