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惡魔始終是惡魔
下午，艾沫惜被接待的人帶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想起中午說的「黎小狗」，真的好想哈哈大笑，表面卻禮貌：「黎總好。」
狗血的黎總裁真的很狗血，居然頭也不抬，只是揮揮手示意艾沫惜先坐一會兒，接待的人趕緊退了出去。
不時有人敲門進來，拿文件讓黎相宇簽字。他始終沒忙完，似乎在看一個文件，一會兒又喚了幾個人進來，對著文件進行這樣那樣的修改，總之是忙得不可開交。
就這樣，艾沫惜傻傻坐在沙發上看他工作都看了三個小時。直到快下班的時候，黎大少有空了。
他招招手，讓艾沫惜走到桌前，把剛才那份文件交給她：「你今晚把這份文件譯成英文，明早要用。」
「什麼？現在？」艾沫惜眼睛都瞪大了：「這可是下班的點。」
「有問題嗎？沫沫，你要習慣我們的作息時間。沒有上班下班的概念。」黎大少狗血的剝削理論，聽在艾沫惜耳里，完全是打擊報復的產物：「如果你有問題，我可以找人幫你。」
「沒有問題。」艾沫惜好勝心很強，才不要讓黎大少看扁。
「那好。」黎大少通知剛才接待的人：「帶艾小姐去她的辦公室。」
艾沫惜這才知道，居然還給她準備了辦公室，不是給他當生活秘書或是助理，供他使喚喝茶倒水沖咖啡。
她拿著文件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很豪華，落地的玻璃窗外，夜景盡收眼底。舒適的椅子與寬大的桌子，比隔壁黎大少的要稍小點，但格局幾乎一樣。
她現在沒時間欣賞這房間里的華麗設施，只想著趕緊把工作完成。
直到凌晨一點，艾沫惜才順利翻譯完手上的文件。這期間，黎大少進來過一次，給她拿了盒飯，盯著她吃完才出去。
艾沫惜拿著翻譯好的資料，在會議室里終於找到了黎總。
彼時，黎總正帶著一堆人在開會，三十二層的人都還沒下班。他看見艾沫惜，招手讓她進來坐下。
艾沫惜此刻才相信，這幾夜，天天那麼晚才回來，果然是在加班哩。以為他夜夜笙歌，看來是冤枉了他。
散會。
艾沫惜把工作交接完了，又聽黎大少道：「這一沓資料，你拿去你的辦公室，明天熟悉一下。」
艾沫惜點點頭，照做。她忽然發現，工作中的黎相宇，確實比較像黎總，而不像「黎小狗」。正經得連平時會讓她脫口而出「黎惡少」的氛圍都沒有。
為了避嫌，艾沫惜並沒有選擇和黎相宇一起回家。忽然想到，她的腿傷，他的頭傷，都差不多好了，幹嘛還讓他繼續賴在她那個巴掌大的地方？
吃她的，住她的，他就那麼心安理得？傳出去要笑死人。
艾沫惜累得筋疲力盡，本來還準備把黎大少的衣物收拾起來，裝在他的皮箱里，讓他趕緊滾蛋。可是沒力氣了，她洗完澡，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黎大少什麼時候回來，做了什麼，她一概不知。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見黎大少做夢都在笑，極其討打的樣子，一看就是在夢裡拿她當丫環使的得意洋洋。
唉，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艾沫惜每天工作都很忙碌緊張，這一拖，又讓黎相宇在她巴掌大的地方賴了好幾天。
總算又到了周末，艾沫惜因為是剛去，一直在熟悉業務，便沒有隨大流加班，而是高高興興放了假，在家裡打掃衛生，收拾屋子，洗床單，拆被套。
她把黎相宇的衣服從衣櫃里拿出來疊好，整齊裝在拖桿箱里，怎麼來的，就怎麼走。算起來，黎相宇頭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前幾天才陪他去拆了線。
收拾房間的時候，艾沫惜看見了那張帶有香味的漂亮名片，上面有邢季風的電話號碼。她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候一聲，在撥了幾個數字之後，又頹然放棄了，感覺像是提醒別人她曾經被他撞傷，還應該有些什麼賠償似的。
艾沫惜每個周末都希望，像個小懶豬一樣，賴在家裡睡個天昏地暗，然後邊看連續劇，邊上網聊聊天。
人生兩大美事，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哪怕實現一半，也是好的。
可是偏偏很多人都不讓她如願，電話接二連三。其中最重要的一通電話，就是叔叔阿姨周日要在家裡宴請好友，要求她務必到場。
艾沫惜就算一百個不情願，卻從不拒絕大人們的合理要求。人家辛苦把她養大，對她有點要求，那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艾沫惜自打懂事起，便牢牢銘記在心，甚至奉為人生的目標。
生要做個報恩的人，死要做只報恩的鬼。
似乎有些狗血。人家養她的時候，也並不是希望她來報恩，只是念在她父親曾與他們相識一場。但人貴在自知之明，知恩圖報，方能算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在這一點上，艾沫惜無比堅持。
可是艾沫惜有些懷疑自己曾經忍辱負重，常常扮成黎相宇的老婆，在各種場合前去捉姦，替他善後，助紂為虐，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越來越害怕打雷，總覺得雷聲一響，就會把她烤焦，所作所為太過狗血，總是要被雷劈的。
她去到三十二樓工作，本來慢慢已對黎大少的印象略為改觀，覺得他也許曾經年少輕狂，長得又是那麼招人，欠下點風流債，也算是正常範疇。
以為從此以後，他從良了。
甚至在收拾房間的時候，艾沫惜都打算把那些高檔時裝收起來，放在箱子里。以後實在沒什麼場合需要了，何必掛在柜子里吸灰塵，佔地方？
結果，她錯了。
惡魔始終是惡魔，哪怕忙得團團轉，他都還不忘記在外拈花惹草。
彼時，天空的雲彩漸漸被暮色掩蓋，月兒悄悄升上天空。
一個最美好的夜。她本來剛剛打開電腦，正播放時下流行的音樂《沒那麼簡單》：一杯紅酒配電影，在周末晚上，關上了手機，舒服窩在沙發里……
但她還是慢了一步。
正當準備照著歌詞里唱的要去把手機關掉，那個天下獨一無二令人抓狂的手機鈴聲響了：「老婆，我餓啦！快回家做飯！老婆，我餓啦！快回家做飯！」
一直都沒來得及換掉這個設置，她是個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