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黎大少和小丫環
劍拔弩張。
黎相宇和艾沫惜從小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中長大的。但沒有哪一次,如這個夜晚香艷。
「沫沫,你不要說得這麼不堪好吧!」黎大少艱難地回應。
他也是毫無心理準備的。這完全是個意外,不是預謀,不是計劃。他只是在看到今晚那麼令人心酸的場面,忽然想要捍衛自己的主權。
「不堪?還有什麼比這更不堪的?」艾沫惜忽然流下眼淚,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因為黎大少的強吻,還是自己莫名其妙有些歡愉的表現,統統,都讓她氣憤:「你在外面玩了女人還不夠,還要來欺負我!是是是,我是吃你們黎家的飯長大的,我是穿你們黎家的衣長大的,可是這不代表,你可以隨意污辱我!」
黎相宇氣得要死了,污辱,她居然用污辱這個詞。他那麼大個帥哥擺在她面前,溫存,纏綿,給她如沐春風的享受。她剛才明明閉著眼睛,一副嬌羞的模樣,可是現在卻變成了污辱。
「沫沫!」黎相宇火大到爆的語氣:「我告訴你,我要正式和你談戀愛。對,明天反正要回家,我索性就跟爸媽挑明……」
又急又氣,艾沫惜罵一聲「瘋子」,果斷下車。她急急回家,把那個裝好了的箱子放在玄關處。
黎相宇一推門,就看見了箱子擋住他的去路:「你這是……」
所有的電影情節,不是都演著激吻之後,有更大的激情在等著嗎?難道他生命中更大的激情就在於,提著箱子滾蛋?
太他媽扯了!誰這麼對待帥哥,會被雷劈的!
「黎相宇,你立刻給我消失!」艾沫惜寒著臉:「從今往後,誰都不許提今晚的事。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黎相宇「砰」一聲關上門,繞過箱子,將艾沫惜一直逼到沙發的角落:「可問題是已經發生了。你想染指了帥哥就一腳踢掉,沒那麼好的事。」他忽然狗血地把頭放在艾沫惜的胸口:「你得對我負責。」
嗯,這是什麼,軟軟的,當枕頭無比爽氣。
艾沫惜差點一口血沒吐出來。負責!誰染指誰?她沒找該死的黎大少負責就不錯了。她的初吻,她多麼潔身自愛,她她她,艾沫惜只覺得天旋地轉。
她奮力推開壓在她胸口的無賴,跟無賴真的沒道理可講。
她氣得只會說一句話:「你滾!」
黎相宇閃閃的星眸一眨一眨,順勢倒在沙發上,懶骨頭的樣子:「沫沫,我餓!」
艾沫惜覺得一隻蒼蠅,哦不,是一群蒼蠅,在耳朵邊嗡嗡地亂飛:「黎大少,你真的是個卑鄙無恥,空長一副好皮囊的無賴。」
她努力地評價他,覺得這些形容詞都遠遠不夠,只恨當年語文學得不算好,現在才會詞窮。
黎相宇仍然躺在沙發里,將長腿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沫沫,你說,我哪裡卑鄙無恥了?我紅杏出牆了?還是腳踏幾隻船了?」
他句句理直氣壯。想想,他這些年,一顆心都放在沫沫身上,儘管是辦了些狗血的事,但那是有原因的。他叫沫沫來扮大老婆捉姦,天知道,他跟那些可愛滴妹紙們,僅僅就是喝了杯茶而已。
「今晚的事,以後誰也不許提。」艾沫惜再一次重申,想起剛才車內的意亂情迷,不覺臉又紅了:「你不要臉,我還要的。你如果敢跟叔叔阿姨提起,我告訴你,黎大少,我死給你看!」
她已經語無倫次了,這麼丟人的事,要是讓叔叔阿姨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到時一定很後悔把她養大……該死的黎大少!
她再一次將惡狠狠的目光投向黎相宇。惡魔之吻,上天不會饒恕他們的。
艾沫惜的眼光彷彿能把人殺掉,但黎相宇對付她,招數只有一個:耍無賴。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別的任何方法,都只有掃地出門的結果,他無比清醒。
黎相宇避開艾沫惜的目光,仍然在沙發上搖搖擺擺地喊:「沫沫,我餓!」這句話幾乎成了他的口頭禪。
「餓就出去吃。」艾沫惜性子一向溫和,平時很少會和人發生衝突,更不用說吵架了。她每次和黎相宇在一起的時候,就說不出的火大,罵人也是溜溜順:「外面多的是宵夜,多的是女人,麻煩你不要飢不擇食。」
黎相宇從沙發上跳起來,用手使勁點著沫沫的頭:「臭丫頭,什麼叫飢不擇食?去,趕緊給我煮麵,我餓了。外面的女人跟我沒關係,我準備以後就守著你了。」
多麼心酸哪,這世上誰的甜言蜜語會說成這樣?這段話翻譯過來,其實是說,沫沫,我會一輩子守護你。
可為什麼從他口裡說出來,卻變成了:臭丫頭,你跑不掉了,當一輩子丫環伺候爺吧。
可以打包票的是,腦筋缺根弦的沫沫能聽到的意思,一定是第二種。她一直是笨的。
正如黎大少從小就問沫沫:「你知道熊是怎麼死的么?」
沫沫眨巴著大眼睛,搖搖頭。
黎大少就用手使勁戳著沫沫的頭道:「就像你這樣,笨死的!」
艾沫惜哀嘆一聲,感覺自己真的像個受氣的童養媳。想起童養媳這個詞,她忽然臉紅了。剛才的暗香縈繞,春光燦爛還未散去,唇齒間,彷彿都還有黎大少的味道。
她應該像個受辱的少女,猛然打他一耳光,才能表明自己的確不願意的立場?還是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證明自己的初吻是多麼珍貴,竟然被他莫名搶去了?
嗚嗚,這個狗血的黎大少,這個狗血的夜晚。
她不僅沒來得及打他一耳光,也還沒來得及一哭二鬧三上吊,現在卻在做什麼?
正在邊回憶唇齒留香的事兒,邊給他黎大少做雞蛋面。天下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兒嗎?這說明什麼?要擱在古代,她一定不能理直氣壯立個貞潔牌坊,骨子裡壓根就沒有此種氣節。
這個認知讓艾沫惜垂頭喪氣,嘆息一聲比一聲長。
黎大少從身後攪了上來,雙手纏在她的肩上,下巴也放在她的肩上:「沫沫,你長吁短嘆幹嘛?這樣做出來的面不好吃的……」
他像只大猩猩掛在艾沫惜身後,貪婪地聞著她身上陣陣的幽香。
艾沫惜掙扎了兩下,沒甩掉,惡聲道:「不好吃就別吃,提著你的箱子給我滾蛋。」
她用筷子在鍋里攪了一下煮得翻滾的面,背上還背個大猩猩,累得要命。
嗚,真的是一個小丫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