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沒有水晶鞋的灰姑娘
黎家的別墅座落在城南。那一片都是別墅區,花樹繁茂,整潔優雅。
其布置擺設,除了和眾多有錢人一樣的富麗堂皇,但更多的,是氣派之中透著濃濃的人文氣息,藝術,華美,書卷的味道。這有賴於家里的女主人是個教授,品味不凡。
黎相宇把車停好,和艾沫惜一起進屋。老遠就聽到他扯著嗓門吼:「爸,媽……」
黎華庭夫婦從卧室里出來了。
黎相宇對著穿得高貴優雅的老爸老媽,邪邪地吹了一聲口哨:「這是要舉辦金婚紀念?還是要接待外國元首?」
祝慧星輕輕理了理耳際的碎發:「相宇,能有個正經嗎?」
黎相宇興高采烈地走近祝慧星:「媽,你還讓不讓小姑娘們活了?嘖嘖嘖,驚艷,絕對驚艷。」
黎華庭帶著爽朗的笑聲,從樓上下來:「相宇,你要再這麼稱讚下去,你媽媽該得意忘形,把我們爺倆拋棄,重新煥發青春去了。」
「爸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自信?除了你能配得上媽媽,這個世界,還有誰敢站在我媽身邊不自慚形穢的?」黎相宇就是這樣,只要他一回家,歡笑無處不在:「當然,除了帥得驚動克里姆林宮的兒子我……」
一室的笑語飄落,差點都忘了旁邊還無聲無息地站了個艾沫惜。
艾沫惜在家裡,永遠都是安靜得無聲無息,彷彿她不存在,其實她又在。
艾沫惜輕輕叫了一聲:「叔叔,阿姨。」細聲細氣,訕訕的模樣。
祝慧星溫柔地執起艾沫惜的手:「沫沫,去換衣服,我給你買了新衣。」從什麼時候,她也開始隨兒子叫沫沫。這個名字很好聽,可是無論怎麼叫,沫沫永遠都是那樣安安靜靜,親熱不起來。
艾沫惜除了上學的時候,和兒子打了一架,堅決要求住校外,從未拂逆過他們的意願。可是總是有些疏離,太沉靜,太乖巧,也太聽話。
遠比同年的女孩要懂事得多,但他們寧可她任性一點,嬌縱一點,撒嬌,刁蠻,都沒關係,起碼親近。
不過能怎樣苛求她呢?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她永遠活在戰戰兢兢里,生怕做錯事,惹得大家不高興。
就連兒子小時候那麼欺負她,她也從來沒在大人面前告過一次狀。兒子欺負她,他們是知道的。就算知道得不多,但那次打架,也讓他們了解,兒子不喜歡被搶走獨享的父母的愛。
所以艾沫惜提出住校,他們並不堅持,而是應了她的要求。外面海闊天空,如果她可以從此過得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其實也挺好。
艾沫惜回房換了新衣,是一條純白色的公主裙,不太誇張的公主袖,腰收得窄窄的,低領將她優美的頸項展現無遺。
祝慧星一直就喜歡給她買公主裙,從她小小的時候起,就是這樣。
可她不是公主,只是一個沒有水晶鞋的灰姑娘,所以她在外面,總是一條簡單的牛仔褲,一件白色的襯衫或是T恤。
她走出房間,遠遠就聽得黎相宇還在極盡諂媚之辭,不遺餘力地誇讚著黎華庭夫婦,如何如何驚天地泣鬼神。
黎相宇看見黎華庭夫婦眼神中閃動著喜悅,扭臉一望,差點呼吸不暢。
他的沫沫小朋友太美了!
簡直就是純潔的白雪公主。齊膝的公主裙下,露出兩條晶瑩膩白的小腿,修長的脖子,裸露的鎖骨,被潔白的裙裝襯托得那麼誘人。不盈一握的纖腰,更顯出胸的豐滿,隱隱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溝壑……
黎相宇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是要逆天嗎?他老媽不敢穿的東西,就要讓沫沫來完成光輝的使命。可是,可是這也太惹火了!
他竟然吞了一口口水,感覺五臟六腑咕嘟咕嘟都被煮開了,熱血沸騰,不由得大喝一聲:「這是什麼衣服?非得這麼穿?」
沫沫被那一聲大喝,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哇,潔白的膚色彷彿閃閃發光。可是還好啊,沒有特別暴露,就算領子有點低,也在可控範圍內,不算太過份啊。
祝慧星滿意地看著艾沫惜,越看越愛:「呀,我們沫沫真好看,太美了,就這麼穿。」每一個女人,無論老少,都有一個公主夢。如今她不能穿公主裙,當然要讓家裡那個能穿的穿上。
更何況,今天的宴會意義重大。
「換掉,換掉。」黎相宇呼喝著:「這像什麼話?」
祝慧星笑著對黎華庭道:「我們兒子竟然是那麼傳統守舊的人,真是沒想到。不過我聽說,你在外面女人可不少,而且少有穿得不暴露的,什麼時候帶回來我們品味一下?」
黎相宇咬牙切齒,這個時候提他的風流史,無異於傷口上撒鹽。他後悔死了,裝成花心大少,除了換來沫沫一次又一次的不屑,甚至擔心他得艾滋外,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他從昨晚開始,下定決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重塑在沫沫心中痴情男的好形象。
「謝謝阿姨。」艾沫惜仍然是那樣怯怯的神態。她也挺喜歡這條裙子,每一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公主夢嘛。她也不例外,只是偶爾做一下夢而已,無關緊要。
黎相宇氣呼呼的:「媽,你們今天到底要幹什麼?一個個都穿得那麼隆重,奧巴馬要來我們家做客嗎?還是黛安娜要來?」
他說到黛安娜的時候,雙手伸直,雙腳咚咚向艾沫惜跳過去,邊跳邊翻白眼,嚇得平時細聲細氣的艾沫惜大叫一聲,提起裙子就跑。
黎華庭夫婦縱聲大笑。
轉身,黎華庭眼裡閃過一抹不安的情緒。
黎相宇追著艾沫惜進屋,將她抵在門上,雙手固定著她,熱熱的氣息呼在她的臉上:「沫沫,你真的好美。」
艾沫惜心跳加速,不由自主要掙脫開來。她可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黎大少是在讚美她,那是他欺負她的前奏。
黎相宇的嘴唇輕輕在她鎖骨上一吻,放開她,裝得若無其事:「你今天真的這麼穿出去?」
「阿姨叫穿的,當然得穿。」艾沫惜被偷吻,滿臉通紅。
黎相宇眼裡閃著若明若暗的光芒:「也就是說,我媽叫你嫁給我,你就嫁給我,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艾沫惜惱怒地瞪著他。
黎相宇在她腦門上彈個崩指:「笨,笨死!」說著開了門,走出房間,又扯著嗓門在外鬼吼鬼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