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小氣的男人
老黎身體不適進了醫院,檢查出冠心病。小黎愁眉苦臉,心知是自己惹的禍。不過沒有住院,醫生只是開了點葯,讓先吃著,穩定下來,情緒不要太過激動。
黎相宇哪敢啰嗦,以侍候皇上的姿態將老爹送回了家。艾沫惜得到消息,風風火火趕回家看望。
事發的起因,誰也沒吐露真相。平時吱吱喳喳的黎相宇,哪敢在這時候說是他開了個很好笑的玩笑把老爹氣成這樣?
這個玩笑確實太不好笑了。他更不敢讓沫沫知道前因後果。
黎華庭也是輕描淡寫,一笑帶過,令黎相宇從心底對老爹的寬宏大量無限感激。
艾沫惜走近黎華庭的床前,十分恭敬:「叔叔,你好些了沒有?需不需要我們回來照顧?」
黎華庭擺擺手,靠在床頭:「沒事,你們忙你們的去。不過,工作歸工作,還是要多勻出點時間談戀愛。最近和邢季風還進展得可以吧?」
艾沫惜低著頭,以被審判的姿態回答:「謝謝叔叔關心。」避重就輕,這一招,她運用得越來越靈活。
「要多給別人機會去了解你,其實你在我們家,被培養得知書達禮,邢家很喜歡。要像那天一樣,多去看看電影什麼的,你們現在的小年青不都喜歡這些嘛?」
黎華庭真是嘔心瀝血,連病倒在床都還操心著小輩的婚事。
於是在黎相宇和艾沫惜雙雙離去之後,黎華庭的話成了他們冷戰的導火線。
黎相宇把車開得飛快,冷著一張臉,一語不發。
艾沫惜起初還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話,沒得到黎大帥哥的回答,便也陰陰鬱郁地住了口。直到車開得太猛,幾乎是高速路上才跑得起來的速度,她才忍不住吼起來:「黎相宇,你不要命了!」
黎相宇仍然沒理她,一意開著車肆意地飛奔。他本來就被老爹弄得糾結痛苦,才剛起了個頭,就遭遇當頭棒喝,把他的試探扼殺在搖籃里。
然後竟然聽到老爹說,艾沫惜和邢季風一起去看電影!而艾沫惜也並沒否認。
黎相宇只覺得一剎那,幸福的顏色從紅變到黑,哪哪都是陰影,沒有一處光亮。
艾沫惜氣得發急:「黎相宇,停車!停車!你發什麼神經!」她吼起來,聲音裡帶著顫抖和不安。
車速太快了!
艾沫惜心一橫,手放在車門上:「黎相宇,你再不停車,我就要跳車了!」
果然,這句話是有效的。但他忘了,門被鎖死了,小妞哪能說跳就跳。
黎相宇儘管仍然沒有說話,卻慢慢減速,使車子以正常速度平緩行進。
秋風清冷地拂過面頰,滲出絲絲涼意。不止是身體的感受,還有心。
車毫無徵兆地靠邊停在清冷的街道。剛一停住,還不太穩,黎相宇就將旁邊的艾沫惜緊緊摟住。沒有說話,嘴唇已覆蓋上來,如風一般清涼的味道。
他攻城掠地,帶著狠狠的氣憤。他每天忙於婚房的裝修,而她卻在和頭號情敵約會,看電影,黑燈瞎火的,多麼討厭的姑娘。
他氣得要了命,心痛得腦袋發疼,眼睛模糊。只想把沫沫就這麼親死過去算了,免得她整天那麼招人,負責個項目,還把人家設計師也搞得神魂顛倒。
他不是不小氣的。他黎相宇從來都是個小氣的人,走到哪裡,他都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號小氣的男人。
他的憤怒,她的驚惶,在這樣的夜晚,明目張胆。對前路無法掌控的惶然,令人更肆意,更張狂,更讓人意亂情迷。
他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有時是輕撫,有時是蹂躪。那樣光滑如絲的觸感令他血脈賁張,無法自抑。
壓抑了太久,像是要爆發出來。他的吻點點落在艾沫惜的頸項上,少女的體香充盈著他的鼻息,他的舌頭劃過她顫慄的肩膀。
他的狂熱,她的嫵媚。狹小的空間里,紊亂而-——放蕩。一種最清澈動心的放蕩。
艾沫惜扯著滑落的衣裳,迷糊地呢喃:「壞蛋,小心人看見。」
呵,小心人看見,是不是說沒人看見就可以?黎相宇笑得魅惑。
艾沫惜看他一眼,心跳加速,臉上的潮紅與難以抑制的喘息,無一不在訴說她的柔情蜜意。
她仍然在扯向下滑的衣裳,卻是無力得像在半推半就:「嗚,壞蛋,你就知道欺負我。」
黎相宇摟得更緊,捏著她的耳朵:「還敢不敢?」聲音啞啞的,卻霸道而有力,讓人聽來那麼性感風情。
艾沫惜仍在躲著他的襲擊:「不敢了,不敢了。」她使勁按著他使壞的手,心跳得連說話都盈滿了某種曖昧的味道。
「不敢什麼了?」黎相宇漸漸放輕了手上的力道,卻仍在她身上滑膩地遊走。
艾沫惜被他的手侵略得心都化成了朵朵白雲,浮在天空:「是啊,不敢什麼?我也不知道不敢什麼……」她確實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麼一出家門,這黎大少就發了瘋。不理她,生悶氣,然後停車就開始欺負她。
雖然他們晚上總是抱著睡在一起,但都非常克制,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他是那麼霸道,還氣呼呼的,像是在懲罰她。可是她有什麼可讓他懲罰的?
黎相宇將艾沫惜滑落的衣裳輕輕拉上來,遮掩著她白嫩的肌膚,嘆口氣:「是我太小氣了。可是,沫沫,我真的很不高興。」他的語氣不再霸道,伴著一絲嘆息。
艾沫惜忍不住在他嘴唇上輕輕點染,柔聲道:「你到底怎麼了?」她完全沒想起黎華庭的話來,當時太緊張,壓根沒聽清對方說的什麼。
黎相宇膩在艾沫惜的頸窩裡:「沫沫,你真的越來越壞了,還和我裝傻。是不是以後我非得捉姦在床,你才肯承認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艾沫惜皺著眉頭,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長豬鼻子的黎小狗,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現在要來栽臟?我可告訴你,你要敢跟我說,和別的女人上了床,就不要來找我了!我和你一刀兩斷!」她氣呼呼的,卻心裡清楚得很,黎相宇一定不會這樣,他最近越來越天使了,不是嗎?
黎相宇憂傷地說:「我早就實踐過,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別的女人上床了。可是沫沫你卻沒實踐過,是不是也要實踐一下,才肯死了心?」
艾沫惜被他吵得頭都大了,漲紅著臉:「喂,越說越過份了。剛過兩天好日子,是不是過膩了,不吵架顯示不出你存在?」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知道了,你那房子寫了我的名字,你現在後悔了?明天就改回來,我才不要呢!」
黎相宇一下子撐起身子,吱哇亂叫:「臭丫頭,壞丫頭,鬼丫頭,我黎相宇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唔,當然我是很小氣,但我不是對那個小氣好吧?你和邢季風居然去看電影,有什麼好看的?黑燈瞎火的!我知道,上次答應陪你去看電影沒看成,你這個斤斤計較的壞丫頭,就和別人去看電影來刺激我……」
艾沫惜「噗」一聲笑出來:「我說呢,矯情了一晚上,你直說不就完了唄。找機會欺負我,啊,還那什麼我!」
黎相宇撲過去,又是一陣長長久久的騷擾,大口喘息道:「那什麼你了?啊?那什麼你了?」
艾沫惜扯著一晚上都沒扯好的衣裳:「黎相宇,我回去再收拾你!現在空間太小,不夠我施展身手。」
黎相宇樂不可支:「沫沫老婆,你有多大個身手要施展的?儘管使出來……我要是不接招,我就不姓黎……」
艾沫惜見又跑題了,趕緊扯回來:「唉,人家邢季風是不是叫躺著也中招,做了好人好事,還被罵,現在耳根子估計都在發熱了。」
「嘖嘖嘖,」黎相宇嫌棄又酸酸的語氣:「這就心疼上了,臭丫頭,膽子也忒大了點。當著老公的面,還在維護別的男人,你是不是覺得你老公我,很好欺負啊?我可告訴你……」
「門沒有!連窗都沒有!」兩個人異口同聲,不差毫釐,實在是默契到了連呼吸都一致的地步。
兩人說完,相視,繼而爆笑。然後,輕輕地擁抱,輕輕的,輕輕的,和剛才那麼猛烈的情感截然不同,像一陣柔和的春風,從身體吹進心靈,再流向心靈深處,最後交匯到一起。
艾沫惜在黎相宇耳邊,低低地講述了那個看電影的夜晚,邢季風是如何在十五分鐘之後將她帶出了電影院:「邢季風真的很好,他只是為了讓叔叔看著我和他進電影院。他那麼忙,卻願意抽出時間來配合我演戲,唉,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謝他了。」
其實黎相宇本想開玩笑地說「反正不要以身相許地感謝就對了」,可是他開不出玩笑來了。
他何嘗不知道邢季風有多好,那樣的男人,在任何地方都耀眼而謙遜。他,何嘗不在心裡,對那樣的男人折服?
只是,他老爹就那麼迫不及待地要把沫沫推進邢季風的懷抱?一如,今天下午,他迫切地希望看到黎莫兩家聯姻一樣。
黎相宇無話可說,再一次吻向艾沫惜,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有爭取幸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