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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113章 你一定會後悔

  門,敲得更猛。 

  邢季風支開小鄭,拍拍艾沫惜的肩膀,走向大門。他作了閃避的準備,免得一開門,便被打一拳。 

  黎相宇並沒有動粗,只是啞著聲音問:「沫沫呢,我的沫沫呢?」 

  很低沉,像是從嗓子眼裡發出來,痛苦而疲憊。 

  邢季風沒有回答,只是側了身子。他一側身子,艾沫惜與黎相宇就兩兩相對。 

  艾沫惜看著黎相宇,很鎮定。 

  黎相宇看著艾沫惜,很慌亂。 

  四目相望,誰都沒有逃避的意思。 

  黎相宇朝艾沫惜伸出手:「你,還願意跟我回家么?」 

  話一出口,他的心如刀割。痛楚中,泛出期盼。不僅僅是忐忑,還有恐懼。 

  怕她拒絕,彷彿拒絕已成定局。他忽然對自己沒有信心,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艾沫惜垂眸,望著他的掌心,那裡面每一條紋路,都曾經被她親吻過。他的掌心總是帶著灼熱,無論是夏天還是冬天,都很灼熱。 

  他曾經說,那是他的心,所以永遠會因她灼熱。 

  此時,他伸出手,問她還要不要跟他回家。甚至,連一句質問都沒有。 

  只是那麼卑微地問:「你,還願意跟我回家么?」 

  可是,相宇,你要帶我回哪個家啊?你姓黎,黎家的一切,我都發過誓,不會再碰。 

  艾沫惜冷著心腸:「不回了。」 

  她的話,如晴天霹靂,炸碎了黎相宇的心。 

  這個答案,他曾經在心底模擬過。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回答真正從艾沫惜嘴裡吐出來的威力。 

  心,碎了。 

  他痛到無力,嘴角卻漫出一抹溫存的笑:「沫沫,這個玩笑不好笑。乖,跟我回家。」 

  他固執地伸出手,攤在她的面前。 

  沫沫,不要拒絕,不許拒絕。我支持不了太久了,求你,沫沫,不要再鬧了……他在心中泣血地吶喊……沫沫…… 

  那一刻,艾沫惜甚至都有錯覺,已將冰冷的小手放進他灼熱的掌心,撲在他的懷裡喊:相宇,相宇,帶我走,走得遠遠的。我們再也不要回黎家…… 

  空氣是冰冷的,幻覺也是冰冷的。 

  門,半開著。 

  他半個身子在外面,她和他的距離只有一個邢季風。 

  可是,真正的距離不是邢季風啊,是黎華庭。 

  冷酷的黎華庭,冷酷的豪門,冷酷的灰姑娘的夢。 

  艾沫惜再次說得冷硬:「黎相宇,我想清楚了。分手吧。」 

  這句話,她練過無數次。就在剛才,剛才的剛才,她還默念過這句話。 

  或許說得還可以吧,聽不出一絲感情。 

  有人說,女人心硬起來,其實比男人狠。艾沫惜卻覺得,心越硬,心就越痛,逞正比增長。 

  黎相宇咬緊牙關,一字一字:「分手?為了他?」他指著邢季風,仍舊很帥的樣子。 

  他將目光轉向淡定的邢季風,像是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但這個男人,沒有破綻。 

  邢季風臉色如常,淡淡地說:「那時,她本來是我的相親對象。但是,她和你在一起了。我沒有來找你麻煩吧?因為我尊重小艾的決定,我認為,你也應該如此。」 

  黎相宇沒說話,眸光里是深重的痛楚。 

  不似曾經的狂吼,不似曾經的賴皮,所有的招式,在這種氛圍下,全不起作用。 

  他再次望向艾沫惜,近乎偏執:「沫沫,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願和我回家?」 

  他很執著,無比執著。 

  他的語氣透著狠厲,卻說不出來的柔情萬種。那絲柔情差點把艾沫惜綁得窒息。 

  未等艾沫惜回答,他又道:「那些新聞,我可以當不存在。我不問你的事,只要你跟我回去就行了,好嗎?」 

  他不介意在邢季風面前顯示軟弱,只要他的女人肯回心轉意。 

  他嘴角竟然漫出淺淡的笑,出奇的英俊:「我的小青梅,我終於等到你長大了。」 

  他彷彿在念詩一般,溫柔,帶著某種孩童般的固執。 

  艾沫惜的雙手握得生疼,低了頭,不敢與黎相宇對視。只怕一對視,就會不顧一切,浪跡天涯。 

  邢季風的心也開始疼痛,終於真正明白了那首詩。 

  什麼是少時的青梅,長大的姑娘? 

  什麼是兒時的竹馬,長大的情郎? 

  現在,一個青梅小姑娘,正在向竹馬小情郎決別。而他,算什麼? 

  青梅和竹馬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痛苦,他,只能裝得雲淡風輕。 

  雲淡風輕,邢季風。看來,是爸媽名字沒取好。他的心中萬分無奈。 

  艾沫惜驀地迎上黎相宇的目光,字正腔圓,神情慘淡:「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其實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我從小在黎家生活,除了你,還是你,沒有機會接觸別的男人。所以,我並不清楚愛人和哥哥的界限。黎相宇,我現在想清楚了,真的想清楚了……以後,我不會再回黎家,也不會再回黎氏。」 

  是了,逼上絕路,便是這樣。只有逼上絕路,才會重生。那就讓所有的人重生吧。 

  艾沫惜習慣性地仰起臉,在心裡哭泣,真的做到了。 

  黎相宇一聲慘笑:「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分清男人和哥哥的區別了?」 

  哥哥!他守候了她二十幾年,竟然是哥哥。 

  他等著她長大,竟然是哥哥。 

  他愛她,連命都不想要了,竟然是哥哥。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青梅說,他只是哥哥。 

  黎相宇唇邊泛著淺笑,聲音低得聽不見:「沫沫,你真的只把我當哥哥?」 

  艾沫惜天旋地轉間,還是從嗓子里狠狠逼了一個字出來:「是!」 

  是的,她分清了豪門與貧民的差距。 

  是的,她不想做白眼狼。 

  是的,就算做白眼狼也不要緊,但她不想要黎華庭的命。 

  艾沫惜忍著快要奔涌而出的眼淚,啞聲道:「黎相宇,好和好散,不要搞得太難看,好么?」 

  黎相宇一拳打在門上,轟然巨響:「沫沫,什麼叫好和好散?什麼叫搞得太難看?是你難看,還是我難看?」 

  艾沫惜尖聲道:「好好好!是我難看,是我難看!你走,走得遠遠的,不要看就好了!」 

  又是一聲轟響。 

  不是黎相宇的拳頭,是天空的驚雷乍起。 

  黎相宇冷笑:「聽,老天都聽不過去了!」 

  艾沫惜倔強地回應:「黎相宇,你走吧,從此山水不相逢。」 

  「山水不相逢?」黎相宇猝然冷哼:「水總是繞著山,山也總是在有水的地方特別青翠。」 

  邢季風快被這兩個小孩吵死了。聽過分手的,沒聽過這麼分手的,果然是極品,果然能湊成一對。 

  他似乎隱隱知道,自己和黎相宇的差距在哪裡。為什麼艾沫惜喜歡黎相宇,不喜歡他。 

  花美男不僅僅是花美男。他美的不止是外表,還有執著,一腔熱血。 

  他自問,如果有女人這樣對他,也許他做不到如此瘋狂逼問。 

  他從來沒愛得像這兩個人這麼痛苦過,包括年輕的時候,也不曾。 

  但,他也曾一接到她的電話,便扔下專程從英國趕回來開的重要會議,直奔她而去。 

  他也曾為她動過腦筋,耍過手腕,把國家的直升飛機用來救他心愛的姑娘。 

  他流連著她的一切。 

  可是,不會是他們兩人這種感覺,否則就不會眼看著她投入別的男人懷抱,還盡心儘力護著她守候她。 

  到底,缺的是什麼? 

  黎相宇昂然道:「艾沫惜,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最後! 

  真的是最後! 

  不會再回頭了! 

  「不要!」艾沫惜倔強而冰冷。 

  「你會後悔,你信嗎?」黎相宇恢復了一慣的瀟洒,不再狼狽,不再卑微,那麼帥。 

  那麼帥的黎相宇! 

  天空真的下起了雨,雨勢不小。 

  艾沫惜的指甲已深深陷進肉里,疼痛到麻木:「不勞你操心。」 

  黎相宇狠狠點一下頭,咬牙:「艾沫惜,你一定會後悔!」 

  他的眸光,無盡的眷戀換成了絕望的狠厲。他的唇角帶著笑,出奇的俊美笑顏:「艾沫惜,你後悔的時候不要哭!」 

  他不再糾纏,少有的洒脫,轉身,離去。 

  邢季風仍舊站在門側,沒有關門,只是目送黎相宇沒入雨里。 

  艾沫惜也目送著他的背影,在蒼涼的雨中消失。 

  她的腦子裡滿滿都是黎相宇的話:「艾沫惜,你一定會後悔!」 

  「艾沫惜,你後悔的時候不要哭!」 

  驟然,她的臉色煞白。 

  她彷彿聽到了很久以前他的賴皮言語:「從今天起,我黎相宇是艾沫惜一個人的,艾沫惜也是黎相宇一個人的。如背棄此盟約,我黎相宇死無葬身之地。」 

  她彷彿聽到了是什麼時候,他邪氣的口吻:「你敢背著我紅杏出牆,反正有盟約在那兒管著,到時你就替我收屍得了。」 

  紅杏出牆! 

  狗血盟約! 

  艾沫惜如被電擊,猛地抓住邢季風,顫抖著問:「他,他走的時候,說了什麼話?」 

  邢季風還沒來得及回答,又聽艾沫惜尖叫道:「他叫我後悔時不要哭是什麼意思?」 

  邢季風輕輕關上門,將風雨關在門外。 

  門裡,是邢季風溫和的聲音:「你們小朋友吵架都是這麼帶著狠勁么?」 

  艾沫惜全身都顫慄起來,啞著聲:「他,他不是開玩笑的……他……」 

  邢季風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將她帶至裡面的沙發坐下:「男人沒那麼脆弱,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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