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學第一天

  纖長的手指劃過臉頰、脖頸、鎖骨。

  沒有夢裡那個像紋身一樣的東西。

  鏡子里的那個少女凝視著自己，就像被自己倒影誘惑的納克索斯一樣深情。

  「你是誰？」

  貞潁閉上眼睛，她做了一個過於真實又讓人絕望的夢，雖然現在變得模糊了，還是讓她很不舒服，再加上熬了夜。

  得洗個冷水澡來讓自己清醒清醒。

  ……

  ……

  「早，阿姨。」

  「早啊，小潁小姐。」

  貞潁拉出一張椅子坐下，打了個呵欠，等著阿姨給她端早飯過來。

  這幾天熬夜熬到太晚了，洗了冷水澡還是困。

  「早，阿姨……早安，我最愛的小潁姐~」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貞潁靠在椅背上，伸手捂住嘴，又打了個呵欠，才懶洋洋地說：「早啊，害我熬夜的罪魁禍首。」

  「我沒想到作業那麼多嘛！」雪蘭琳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貞潁比較自律，每天做多少作業都規劃好了，當然不用發愁，甚至還做了些課外習題。

  而她就很貪玩了，整個暑假不是在旅遊，就是在去旅遊的路上，最後一個星期才打開已經積灰了的書包，找到那本嶄新的《快樂過暑假》，把答案要齊了，再把貞潁姐拖回家替她寫不能抄答案的作業。

  阿姨端著兩碗粥出來，笑著說：「小姐今天起得真早呢。」

  雪蘭琳笑嘻嘻地說，「開學第一天，總得給老師留個好印象吧~」

  「我記得你們沒重新分班吧？還是陸老師在帶你們吧。」貞潁歪著頭，看向這個鄰居家的妹妹，兩人只差兩歲，從七年前貞潁家搬過來，她們就是朋友了。她們關係很好，住在一個小區，在一所學校讀書，家長是生意上往來多年的朋友，她們經常待在一起，對對方的事情很熟悉。

  「嗯……好像是這樣。」雪蘭琳喝了一口粥，含糊不清地說道。

  「所以，你去得再怎麼早，她也記得你上學期遲到了多少次。」貞潁平靜地說。

  雪蘭琳默默地咬了一口雞蛋。

  也不知道為什麼，上學期，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她都遲到了。

  總覺得不是自己的原因(ω)y

  ……

  ……

  貞潁和雪蘭琳在同一所學校就讀，該校分成小學部、初中部和高中部，三者的建築群呈圓環狀，被圍在中間的，是公用的禮堂之類的。

  小學部和初中部在大門的兩側，而高中部離大門最遠，大概是高中生需要更安靜的環境吧。學校後面是山，為學校貢獻了不少離奇的傳說。

  「小潁姐，拜拜～」約了晚上一起走回家，雪蘭琳開心地和貞潁道別，然後拉住了一個暑假沒見的同學。

  初二升初三不分班，雪蘭琳可以直接去初三對應的教室，而高一升高二要分班，貞潁要去公告欄那邊看分班情況。

  公告欄旁邊人很多，不管什麼樣的家庭，都會在乎孩子的成績吧，所以平時風度翩翩的人們現在狼狽地擠成一團，從上往下地找自己孩子的名字。

  真好。

  貞潁看著他們，眼裡有些落寞。

  其實她的父母，唔，養父母，也很在乎她，只不過他們總是很忙，要談生意，要處理事物，就像昨天她過生日，他們會打個飛的回來，把禮物交給她，陪她吹個蠟燭切個蛋糕，然後才說，「寶貝，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喔。」

  她會笑著目送他們遠去，回去繼續幫雪蘭琳補作業。

  貞潁眨了眨眼睛，踮起腳，在人群外圍看公告欄。

  嗯，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畢竟，第一名會排在最上面的，誰也遮不住。

  「3班嗎？班主任好像是原來隔壁班的數學老師吧……」貞潁一邊回憶著前幾天公布的教師名單，一邊慢悠悠地走向新的教室。

  ……

  ……

  雪蘭琳到教室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

  大家此起彼伏地打著呵欠，有些的搶過同學的作業還在奮筆疾書，有些的站在講台前交學費填報名表，順便幫同學遮一遮老師的視線，陸老師坐在講台後面，笑得很溫和，大概是兩個月沒見到學生了，不想一見面就把氣氛搞得太嚴肅，便沒有呵斥學生讓他們安靜下來。

  雪蘭琳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她接壤的八個位置都沒有人，她嘆了口氣，任勞任怨地擦了擦自己和同桌的桌椅，兩個月沒人，桌上的灰可不少。

  「早啊，寶貝~」

  「欸？早！」雪蘭琳猛地抬頭，果然是她帥氣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