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現世8

  霍思妮聽到兒子的話,頓時臉色更不好看了,心裡要是沒鬼能說出這種經典台詞?顯然是有問題!

  蘇老爹倒沒什麼反應,只是能隱約看到他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常,他悄悄拉了下妻子的手,霍思妮是名門淑女出身,這種尷尬的事傳出去她面子也不好看,當即回身把門合上。

  這種新型金屬門隔音效果很好,她沒了顧忌,便怒氣沖沖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蘇漾已經乖乖坐在旁邊,目測和席亦離了有兩米遠,把做賊心虛這個詞演繹得十分到位,他垂著腦袋老實交代:「他就是席亦。」

  這個霍思妮已然猜到,她在意的問題是為什麼堂堂聯邦元帥會在自己兒子的卧室里,而且兩個人還表現得這麼親密,說好的正在追求階段,連面都見不著呢?合著全都是騙他們的!

  蘇老爹擔心妻子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得罪人,當即接過話頭道:「你們什麼時候進展到這個地步了,怎麼沒有告訴父親和母親?」

  「……」蘇漾簡直委屈到爆炸,雖然每天都能見面,但是只是坐在一起聊天說故事,根本就沒有進展好伐!

  不過這種話說出來會有人信嗎?他看向面色冷淡的席亦,男人察覺到他求助的視線,便悠悠開了金口道:「是我的錯。」

  這是要把錯攬在自己身上的意思,蘇漾心裡頭有些發燙,無論什麼時候,這個人總是會站在前方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到傷害。

  然而……蘇漾還沒感動完,男人的發言已經戛然而止。

  是的,元帥大人只扔下這麼一句模稜兩可四個字,然後便開始冷著臉沉默不語,不止是蘇漾,就連蘇家二老都被他雷到了。

  蘇漾簡直想揪著他的衣領大吼:「你倒是說說自己錯在哪裡啊!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說法聽起來更曖昧了啊!」

  霍思妮顯然想歪了,席亦說是他的錯,莫非是他先勾引自己兒子的?否則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乖寶寶怎麼就忽然飛奔進入叛逆期了呢!還在自己卧室跟男人這麼地親密,絕壁是被蠱惑了,這個衣冠禽獸!

  要不怎麼說搞藝術的想象力豐富,霍思妮在腦海里迅速上演了自己天真單純的兒子被邪惡的茲塞人騙去了感情,甚至騙去了**的R18場景,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看母親大人即將暴走,蘇漾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你們誤會了,我跟他……我們倆關係很純潔的!」

  別說蘇家二老不信,就連席亦聽了都略挑眉,夾著寒氣的視線直直地射向他的臉上,蘇漾頂著凜冽寒風,硬著頭皮道:「元帥大人會來,全是因為我的懇求。」這句話雖然是事實,不過也有某人縱容的因素在裡面。

  蘇老爹問:「那你們之前那樣的姿勢是什麼意思……」不愧是親爹,一下子就握住了關鍵。

  「……」蘇漾臉頰迅速染上緋紅,小聲嘟囔道:「我喜歡他是人盡皆知的事,當然是我投懷送抱了唄。」

  霍思妮皺起眉頭,還有些將信將疑,蘇老爹倒是面色複雜,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蘇漾轉過眸看向席亦,認真地道:「不管被拒絕幾次,我都不會放棄的。」

  那模樣好似真的被人拒絕了許多次,仍舊不屈不撓地勇往直前一般,席亦不置可否,只是他微微垂下的眼眸眸色更深了些,他彎起唇,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見他就這麼走了,蘇漾鬆了口氣,蘇家兩父母顯然也鬆了口氣,又教育了蘇漾兩句才離開,蘇漾被訓得身心俱疲,苦逼地想,這下完了,席亦以後還會來找自己嗎。

  誰知道霍思妮兩人前腳剛走,那男人後腳便又從窗戶翻身進來,顯然是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他直接把蘇漾拽到裡間,把人壓在門上,危險地問:「你父母不同意?」

  今天這一出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蘇漾只得點頭。

  「因為我是茲塞人。」

  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果然在他的心裡,血統也是抹不去的傷痛,蘇漾張了張嘴,終究不能欺騙他。

  見席亦深邃的黑眸微微掠過寒光,蘇漾是最了解他不過的,當即心頭一跳,他伸手抱住男人的腰,道:「你不可以傷害他們。」

  席亦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其實,我可以理解他們的想法。」

  「……」

  席亦抬起男孩的下顎,輕聲道:「茲塞人有多危險,你知道嗎?」見蘇漾點頭,他卻笑道:「不,你不知道,否則你不會主動靠近我的,這個血脈的危險程度,足以毀滅現有的一切文明,我的血統,就是原罪。」

  蘇漾連連搖頭,道:「但我知道你不會,你也很難過吧,被人輕視,被人誤解,被人恐懼……你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辛苦。」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他遇到的男人,不論在哪一個世界,都是一樣的孤獨,即便看上去無比強大,知心的朋友卻幾乎沒有,他們都因為才能而被忌憚,被人處心積慮地陷害,活的很辛苦。

  因為那些人都來源於席亦的內心世界,是他潛意識的化身。

  席亦蹙眉,道:「我不覺得辛苦,只是厭倦而已……我原以為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敢招惹我,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原來,你是真的膽大包天。」

  蘇漾忍不住笑,道:「我其實膽子很小,我很怕死的,但是誰讓我喜歡你呢,如果這點勇氣都沒有,我又憑什麼要你的心。」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在你父母面前那樣撒謊。」

  蘇漾想,那才不叫撒謊,那叫用他們可以接受的方式進行解釋,他道:「上次在節目上公開表白,我回來被他們教育了很久,在沒有把你拿下之前,我不想再受到來自家庭的阻撓,真正聰明的人,才不會讓自己腹背受敵呢。」

  他驕傲的神采著實動人,席亦忍不住湊近一些,低聲道:「你如果真的聰明,就該知道……」

  「知道什麼?」蘇漾好奇地追問,卻被男人猛地擒住下頜,粗魯地堵住了唇。

  四瓣相貼,這是蘇漾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從前那些吻不是他的身體,自然是不算數的,如今僅僅是唇與唇的相貼摩挲,並不曾深入,便叫他心跳如擂,淡粉的唇瓣被男人研磨成了艷麗的色澤,泛著曖昧的水色,著實是誘人犯罪的畫面。

  「如果你真的聰明,就該知道,你早就拿下我了。」席亦用指腹摩挲那兩瓣殷紅,在心中暗自補充。

  望著少年蒙著水霧的雙眸,裡面倒映著自己冷靜的面龐,誰能想到,他的內心世界早已潰不成軍。

  這樣驕傲的少年在祈求自己愛他,席亦自私地想,就讓這種被人重視被人愛的感覺再持久一些吧,以後,他一定補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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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便到了年底,這兩個月,除了夜晚父母會搞突然襲擊查房,一切都很順利,尤其是每天晚上的睡前故事。

  因為蘇漾的刻意拖延,還有某人縱容配合,以至於這個故事講到現在才講到結尾,蘇漾道:「我回來后,母親告訴我,我昏迷期間是軍部派人治療的,否則我早就死了,可是醫治我的是誰,不管我怎麼查也查不到,好像還挺神秘的,我想感謝都沒有機會。」

  聽到這裡,席亦一直平淡的眼眸終於顯出波瀾,他撫著少年的髮絲,幽幽地問道:「你說,是軍部派人把你接走了。」

  蘇漾點頭,根據霍思妮的說法,在他醒來的當天晚上才被轉移回家,在此之前的一年時間,他全部都是在軍部的直屬最高醫療室度過的。

  一年時間么,真的只是巧合?

  席亦微眯起眼眸,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一年前正是殷衡讓他嘗試新式療法的時間,而之後他也在昏迷和沉睡中度過了許久,一直到最近才沒有時間混亂的感覺。

  因為從前的暴虐情緒確實有所改善,他從未對殷衡的治療有過質疑,看來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把男孩緊緊地攬在懷裡,雖然蘇漾說的那些故事他並無印象,但是他會牢牢記住,因為那極有可能是他遺失的過去,和蘇漾有關的過去。

  至於那些設計他們的人,總有一天他要把他們的狐狸尾巴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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