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拜見老祖宗（6）

  我的青春，只有一次叛逆。你呢？

  ——喬漫

  宮女們小心翼翼地托起太後娘娘的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動作輕柔地侍奉她靠在墊好卧具的床頭。

  喬漫倒是氣定神閑道：「來，皇祖母喝水，喝完就更有力氣了。」

  老祖宗看著呈過來的玉碗玉匙，將信將疑地喝掉了玉匙里的水。

  「太甜了」，老祖宗皺起眉頭，撇嘴道。

  「祖母是不是頭沒那麼疼了，也更有力氣了？把這些全喝完，頭就一點兒也不疼了，也能下榻走了」，喬漫也不急，她舉著手裡的碗，朝老祖宗微微笑笑，哄小孩似的哄著。

  老祖宗也不再抗拒，由著喬漫把整碗的糖水喂完。

  喬漫見她喝完了水，便把碗匙一併遞給一旁的宮女，作揖告退：「既然皇祖母身子無大礙了，孫女就退下了。臨別，還請祖母當心每日用食，出行時多備些糖塊，身子軟和出虛汗了，就用一些。孫女告退。」

  「去吧！」老祖宗朝她擺擺手，心裡五味雜陳。

  平日里待她的狠厲，也不知哪裡去了。

  喬漫規規矩矩地出了門，往寧禧宮外去，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她喚了小福出來，聽她說話。

  「小福，你猜我剛才做了什麼事？」

  「什麼？我猜不到」，小福見她高興，不忍拆台道。

  「我幫助了一位犯低血糖的老奶奶」，喬漫挺挺胸脯，由衷地自豪道。

  「哦……原來如此。你真棒」，小福繼續暖場子。

  ……

  「公主」，清水三人見到喜不自勝的喬漫，很是疑惑地喊道。

  「走吧！回宮。」喬漫朝她們莞爾一笑，便走在了前面。

  「公主這是怎麼了？」

  「不知。」

  「別嘀咕了，快跟上，主子都上輦了。」

  清水聽到兩人竊竊私語，旋即颳了個眼刀子過去。

  ……

  轎子才走了不久，就被太監們放下了，一句「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從外面傳來。

  喬漫立時掀了帘子，朝前面的轎子行禮：「兒臣見過父皇、母后。」

  「見過你祖母了？」

  「是，皇祖母已無大礙了。」

  「嗯，你身子弱，好生養著。」

  「謝父皇體恤。」

  ……

  幾人寒喧了幾句，便起轎了。

  喬漫坐在顛簸的轎中，心尖還微微發顫。

  他父親是個工程師，平日里神色也同這位「父皇」一般嚴肅，這使得喬漫有些害怕。

  猶記得她選擇漫畫家這個職業時，父親怒不可遏地沒收了她房間里所有的漫畫書，堅決不許她再沾染漫畫半分。

  那段日子，她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窩裡蒙頭哭泣，原本就稀疏的頭髮就又掉了許多，眼睛下面也熬出久久不下的黑眼圈，每次出門，她都要抺上一層厚厚的眼霜。

  她對漫畫的喜愛，被父親叫作「不務正業」，這讓她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無法再與父親溝通交流，因為她所有的想法和熱愛，在他眼中都是幼稚的、荒唐的、愚蠢的。

  高二那年選文理科，她從了父親的心意選了理科。

  高考結束填報志願，她從了父親的心意將第一志願填成金融專業，但也悄悄將最後一個志願改作自己真正喜歡的專業。

  也許是老天看到了她對未來的赤誠，她恰好讀到了自己想讀的專業。

  只是，父親很不悅，要求她復讀再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