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慾望之都 第三十一章 冰窖
「校長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鄒翊緊緊握住校長的手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
「她現在應該在她的小別墅里彈彈琴唱唱歌，又或者坐在窗邊發發獃，在吃完午餐之後晒晒太陽再美美地睡上一覺啊。」
「怎麼會死呢……她還那麼年輕！」
「她明明還要和他一起享受這世間的美好。他們會滿世界旅行，去看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海，去夏威夷海灘享受陽光，甚至可能會在某個雅典的古堡里一起舉行浪漫的婚禮。」
「明明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一起完成……」
「這是夢對不對？我還沒醒.……這是夢！」
「一定是夢！」
鄒翊拚命地揉搓著自己的頭髮，將原本還算整潔的頭髮給揉成了凌亂的雞窩頭。
他已經快要陷入癲狂狀態了。
他明明決定要和楊蕊蕊一起共同度過一生。
她是他的心臟！
她是他的命！
「是白綺羅嗎？是不是白綺羅找蕊蕊了？一定是他！他讓蕊蕊進入危險的遊戲了。」
他在腦海里演練了十幾種可能性，最後得到了這個結論，似乎是最可能的結論。
如果真的是白綺羅，他一定會親手宰了他！
給他上遍十八般酷刑，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冷靜一點，白綺羅只找過你。楊蕊蕊的死另有原因。」校長說。
「蕊蕊真的死了嗎？？？」鄒翊依然是一臉地不可置信。
他的臉部通紅，身體在劇烈地顫動，心跳加速，腎上腺素在此刻極速增加。
鄒翊感覺自己隨時都會'砰'的一聲爆炸，劇烈增加的腎上腺素已經讓他感到些許窒息的感覺。
「死了，也沒死……這其中的原因有點複雜。我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校長回答。
聽到這句話的鄒翊迅速冷靜下來，校長的話對這個時候的鄒翊來說就是一顆定心丸！
體內的腎上腺素迅速減少，紅透的臉也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但鄒翊心裡依然慌張，因為楊蕊蕊現在是生死未卜。
如果還有希望，哪怕再渺茫，他也一定會拼盡全力去拯救他的愛人。
「你們就待在這裡。」校長對辦公室里的其他人說。
「鄒翊，跟我來。」
鄒翊跟著校長走出辦公室，然後一路走到電梯門口。
走進電梯，密密麻麻的按鍵呈回字形狀包圍著觸摸屏。
觸摸屏有一個成年人的臉龐大小。
校長將右手手掌放上去，原本黑暗的觸摸屏陡然亮起。
藍色的光圈像波浪一樣以手掌為中點開始向周圍迅速波動。
然後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合成的女性臉。
「開始認證……」電梯里一個智能合成女音說道。
「開始確認身份。」
「掌紋和指紋檢測比對中……」
「美國衣索比亞學院院長，美國作戰部部長香農·希爾·理查德森。血脈等級為S，相關魔神柱能力資料保密。」
「基因開始檢測……搜索基因庫，正在進行對比。」
「滴……檢測完畢。」
「請將左眼對準屏幕。」
校長依照要求將左眼對準屏幕。
「正在檢測瞳孔，搜索資料庫，……正在對比……檢測完畢。」
「身份確認完畢。」
「許可權開通。」
「隱藏樓層開啟。」
「我是超級智腦諾亞，從現在開始我將開通您相關的所有許可權。」
觸摸屏上的光芒消退，逐漸形成了三個虛擬按鍵，分別是α，β，γ，按鍵表面的光芒是藍色的，為這密閉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科幻的感覺。
「這是驛站的隱藏樓層，我們現在要去的是標號α的冰窖，到現在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楊蕊蕊還沒有死，你別太擔心，去看看就知道了。「校長說。
電梯平穩的下墜，和往常一樣到達了最低層也就是地下三層，通常設計用作停車場的樓層。
鄒翊在電梯中大口的呼吸，似乎想要通過深呼吸來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棟保安大樓的地下三層也確實是用作停車場的設計。
但是電梯沒有停止，到了原本的地下三層還在繼續下墜。
電梯繼續下降了幾十米，然後向前突進，明明是坐電梯，卻讓你坐出了隧道飛車的感覺。
鄒翊的耳邊傳來金屬相互摩擦的聲音，就像是列車在軌道上疾行過程中冒出了激烈的亮麗火花。
「哦，對了，我們的電梯是特殊設計，電梯盒子下面有隱藏輪胎，平時這些輪胎是收起來的，當隱藏樓層得到授權的時候就會在相應樓層開啟。」
「然後電梯就會變成一輛小型列車，載著我們在地下像蚯蚓一樣自由穿行。」
「不僅保密性高而且也很方便。」
「這是科研部那群瘋子的得意之作，叫什麼……兩用式電梯隧道小列車。」
「他們的產品名字總是很奇怪，就和產品的功能一樣奇怪。」香農校長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雖然那群瘋子平時製作的產品不管是功能還是外形總是很奇葩，但是這個東西我倒覺得還不錯。」
這大概是香農校長對科研部的那群天才瘋子們難得的讚賞了。
香農校長一屁股坐了下去。
本以為校長會坐到地上的鄒翊卻發現電梯突然多了兩把皮質躺椅。
這是什麼操作？
心煩意亂的鄒翊並不想坐下，他選擇了無視座椅。
他在電梯里不停地走動，他需要不斷的肢體動作來緩解自己內心的焦急。
「你最好還是坐下吧。」靠著躺椅的校長緩緩說道。「一會兒會很急，系好安全帶。」
安全帶？
鄒翊下意識地看向座椅，果然座椅兩邊各有一個帶扣。
他只想在最短時間內見到楊蕊蕊，知道她的生死情況。
至於，躺椅，他可沒這個心情去坐。
他和楊蕊蕊就是兩隻成雙成對的黑天鵝，沒了蕊蕊他就失去了心臟。
知道黑天鵝嗎？
黑天鵝是世界上最忠貞的動物。
他們彼此對視的時候，脖子都成連成愛心，是恩愛的形狀。
結為夫妻后的黑天鵝會形影相隨，夫唱婦隨，舉案齊眉。
一旦有一方死去，另一隻黑天鵝就會為了心愛的伴侶不吃不喝，直到殉情而死。
可他不能死，如果蕊蕊真的死了，他一定會查明死因，為她報仇。
而且，既然魔神柱這麼神奇的東西都能存在，那麼能令人死而復生的神器為什麼不能存在。
就像《神龍》里的龍珠，又或者是《降靈記》里的樹杈！
只要有一點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趕緊給我坐下。」校長一聲怒吼，將鄒翊飄散的思緒一下子給拉了回來。
他趕緊坐了下來，系好安全帶。
一直都很平緩的電梯列車突然一個急拐彎，然後瞬間停了下來。
急拐的動作完成之後鄒翊還是感到一陣后怕。
他要是像剛才一樣還在電梯里踱來踱去那麼現在的後果不堪設想。
「即將開門，請各位及時添加衣物，諾亞即時為您播報。」諾亞的聲音傳來。
電梯後部的隔層突然打開，裡面放著七八套厚實的羽絨服，各色的毛絨帽、圍巾以及不同型號的皮質手套。
「穿上衣服吧，出去了會很冷，這裡是冰窖。」
全副武裝的香農校長搓了搓手，然後做起了簡單的熱身運動。
他是在快速舒展自己的經絡，加快流動全身的血液，從而使得出去之後能夠在最短時間內適應地下冰窖的低溫，恢復自己的行動能力。
鄒翊聽到校長的話后也快速地穿好了衣服。
「即將開門，請各位做好準備。我是諾亞，祝先生們旅途愉快。」
門打開，是一片銀白的世界。
整個世界都被厚厚的冰包裹著，這裡是冰的世界。冰冷刺骨，但卻有著一種別樣的絕美。
跟著校長走出電梯列車的鄒翊還在擺弄著脖子上的圍巾，一陣寒意突然襲來讓他忍不住直哆嗦。
還好事先穿了羽絨服不至於會凍傷，讓他還保留了較好的行動能力。
「諾亞，現在是零下多少度？」校長將雙手插進口袋，然後繞著冰棺開始行走。
每走到一個冰棺前，校長都要駐足停留一會兒。
他雙手合十，他彎腰，他默哀，他為眼前的逝者默默祈禱。
「現在是零下十度，經過我的邏輯計算，為了保持冰棺內身體完好，溫度絕對不能低於這個數字。」諾亞用冰冷的聲音回答。
她只是個人工智慧，無法懂得校長這樣做的含義所在。但她可以執行命令，一絲不苟，這是她存在的意義。
「校長，您已經默哀整整一分鐘了。經過我的計算，這些人蘇醒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你這樣沒有任何的意義。」諾亞說。
校長並沒有立馬回答，他雙手合十繼續著祈禱。
直到祈禱和默哀時間到達三分鐘的時候，校長才停止手上的動作。
」諾亞，你不懂人類的感情，那不是代碼。「他這樣回答。
」我知道，校長。我正在學習人類的情感，經過我的計算，學習人類的情感活動或許能使我的系統變得更加完善。也許感情能夠促使我的進化。「
地面整齊擺放數百具冰棺，有一百具冰棺之中都躺著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栩栩如生。
鄒翊也在原地默哀，他知道，這些人必定是勇士。
或者對抗魔神，守護人類，保衛家園，總之，付出陷入沉睡，或許不能蘇醒的代價。
大腦和身體仍然在運轉，但是思維已經停止了活動。
這已經和死亡無異。
從醫學的角度來說，已經可以宣告腦死亡了。
校長帶他來冰窖之前說是來見楊蕊蕊的，也就是說，楊蕊蕊也躺在這群人中間嗎？
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