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被踐踏的自尊
“是啊,是啊!竹護衛這種甘願自尋死路的精神,實在令人感動至極啊!看來朕是太小看你了!”北崇璟說這話,說明他是不打算再放過竹月了,若不將他折磨致死,實在難以消除他心頭之恨,既然遲早是要對付莫睿笙的,那先弄死一個竹月又何妨?到時候若是死了,卷個鋪蓋將其扔出白牙山也就是了!
說罷,北崇璟立刻換了個表情,對著一旁的暗衛說道:“嗬!你們好大的膽子啊,朕命你們替這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呼~竹護衛,你們倒是敢再朕眼皮底下懶散懈怠!你們都是嫌命太長了是嗎?!”誰都知道北崇璟這麽說是故意在說給竹月聽,可是三位暗衛還是不敢有什麽怠慢,連忙扔掉手中的長鞭齊齊抱拳,“撲通!”一聲跪在北崇璟麵前。
其中一位稍有資質的才敢吞吞吐吐開口道:“主……主子,屬下,屬下萬萬不敢做這等荒唐事,主子吩咐,屬下們句句銘記於心,每時每刻不戰戰兢兢謹遵聖旨,又……又,又豈敢有懶散之心啊!隻是……隻是,隻是這人的骨頭實在太硬太強,屬下們,明明已經用了將近十分力在抽了,可,可,可是他楞是一聲都不坑,這,屬下也真的是沒辦法啊!”
暗衛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不停地斷斷續續,待說完,他隻覺得涼意陣陣襲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後背已是滲出了不少的冷汗,濕了衣裳一片。
北崇璟靜靜聽完暗衛的話,卻不急著說什麽,他隻是默默轉身,往靠牆的一張椅子坐了下去,隻是隨意翹著二郎腿,雙手交叉著垮在胸前,便已經是透著一股狂妄霸道的氣息。他輕挑眉頭,隻是輕輕冷笑一聲,配著那張妖媚世人的臉蛋,那雙狹長嫵媚的桃花眼,說不出的美和俊,如地獄的死神、惡魔,靠著這樣一張臉,這樣的氣息勾著人的靈魂,讓人忍不住癡了,醉了。
待坐穩了,北崇璟隻是輕輕敲著椅子柄,骨骼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發出“咚!”“咚!”“咚!”……的聲音,仔細看,北崇璟居然閉上了眼睛,難道,他睡著了?!
不,不是的。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不過是在醞釀,在醞釀一些讓你覺得威迫的話語罷了。
這一聲又一聲的“咚咚”聲,好像沒什麽,卻不知聽在跪在地上的暗衛耳朵裏,正如一聲聲老而厚的鍾聲,敲擊在他們的心裏,不斷摧殘著他們不堪一擊的心靈。
“主……主,主子……??”
“嗬,放肆!”
暗衛終於忍不住,試探出聲,卻沒想到,北崇璟在這個時候突然睜開雙眼,對剛剛說話的暗衛投去淩厲的眼神,冷嗬一聲斥責道。
暗衛愣了,隨即嚇得趕忙低下頭去,再不敢說話。隻聽北崇璟沉了沉聲音,冷冷說道。
“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錯了就是錯了!居然還敢竊詞狡辯?!朕倒是要問問了,你用了幾分力?接近十分?嗬嗬,那不就是沒接近十分嗎,你看看,竹護衛看起來可是輕鬆得很啊,就跟撓癢癢似得,你還敢說不是你這奴才在偷懶!骨頭硬?那就用力狠狠打!不然,換著方式打,難道這些簡單的還要朕手把手教你不成?!否則,竹護衛若是怪朕,不夠熱情~你這奴才……擔待得起嗎!”
北崇璟說完這話,所有人都明白了,看似義正言辭教訓著自己的下屬,實則,卻是在變相命令暗衛再次懲處竹月,務必打到他喊出聲音為止!
這皇帝,實在太狠了……
暗衛聽到這裏,如果還不明白,隻怕也不配做北崇璟的下屬了。他們同時朝竹月投去目光,見後者已經氣喘籲籲,血肉模糊,整個人布滿大大小小的皮外傷,皆在流血。
看著這樣一個血淋淋的人兒,他們忍不住吞咽了口水,漸漸感覺後背開始涼意四起。
北崇璟見他們互相看來看去,卻遲遲不行動,便說:“怎麽?還不快去?還楞在這裏?”
這相當於最後的通牒,暗衛們隻好緩緩起身,北崇璟這麽說,相當於是把鞭刑再上升了一個階段。
暗衛們狠了狠心,不再猶豫,各自快速行動起來。待一會兒的功夫,一人搬來一桶……鹽……一人將鑲嵌在牆上的燈火點得更亮了些,照得四周總算有了點溫度。剩下最後一人,則將鞭子再度浸泡在辣椒水裏麵。
一切工作準備就緒,一場對竹月更加生不如死的酷刑即將開始……
竹月的呼吸越來越弱,他慢慢將頭轉過去,眼睛眯成一條縫看向那桶鹽,他的嘴角正在開始緩慢流出新鮮的血液。
要用鹽嗎?嗬嗬,辣椒水他都挨過來了,這,已經對他不算什麽了。
“看來,我剛才的話是……是,是徹底激怒,激怒你了啊……瑄國皇,能用鹽?看似……看似,不算什麽了,不過用到,到人的……的身上可謂是……生不如死。不過,你以為,這樣……這樣我竹月就會向你求饒嗎?嗬嗬,嗬嗬!你,你……你想得美!”
竹月做著最後的掙紮,冷笑一聲,隨後垂下頭不再言語,靜靜等待酷刑的到來。
坐在椅子上的北崇璟,聽到他居然還有力氣胡言亂語來激怒自己,不禁起身慢慢走到他麵前,笑了笑,眼裏閃過不屑的眼神。之後,北崇璟用手剝開竹月的亂發,隨即用手狠狠扣住他的下巴,將其用力扳過來,迫使竹月的眼睛看著北崇璟的眼睛,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竹月稍稍掙紮了一下,見其無效,便改用眼神惡狠狠瞪著北崇璟的臉。
在竹月眼裏,這張臉就是個禍害,甚至,這張臉的主人都是禍害,才是個最大的禍害!生存在這世上,除了能給人帶來麻煩和厄運,再無其他!為什麽,老天爺真是不公平,讓這樣惡貫滿盈的人身處高位肆意作亂!
竹月的心理,都透過一雙眼睛傳達給了北崇璟。隻見北崇璟笑了笑,看了看他,薄唇輕啟道:“怎麽?很不服氣?可惜啊,就是這樣的朕,偏偏能將你這不聽話的小老鼠折磨得死去活來……痛,不欲生~!另外,朕想告訴你,就算你現在打算求饒向朕認錯,也已經,太遲了你知道嗎,朕不會接受一個沒用的……死人的歉意,你明白了嗎?”說罷,也不管竹月如何,將其的下巴狠狠甩開,弄得竹月被甩的偏過頭去,頭發隨即也跟著落下來,蓋住了他原本幹淨白皙,如今卻點點血跡的臉蛋。
北崇璟看著手中不小心沾上竹月的鮮血,瞬間眯了眯眼睛,從懷裏抽出一條幹淨的手帕,一下,一下,又一下,仔仔細細、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中的血,看這架勢,似是恨不得擦到脫一層皮才甘心,好像竹月的血是多麽肮髒的東西似得。
終於,北崇璟自認為把手擦了個一幹二淨,才作罷。隨後,他將視線轉向手中用過的手帕,原本幹淨潔白的布料變得紅不紅,白不白,已不再好看。
北崇璟捏了捏手帕,隨後,挑了挑左麵的眉毛,將視線又再度轉到竹月身上,隨後,將捏起的手帕狠狠“啪!”的一聲甩在竹月臉上,手帕隨即如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狠狠甩了竹月一耳光,也給竹月的尊嚴,狠狠捅上一刀!
竹月隻覺得臉特別的疼,其實,更疼的,是他那顆自尊心,被北崇璟這樣羞辱、踐踏,他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跳動,心也在狂亂地跳著,若不是這該死的玄鐵鏈,竹月又豈會這樣安靜作罷?!
若他竹月的結局,注定是在今天,在這個鷲國的冬季,伴隨著飄飄白雪終結於世界,那他也甘願選擇做一個無名英雄,同北崇璟拚上個你死我活,再轟轟烈烈,飛灑熱血而死去。也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束縛了身手,什麽也做不了,隻能任由這樣一個大壞蛋踐踏他的自尊,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北崇璟這樣羞辱他,確實是讓他比死了還有痛苦!
“北……北,北崇璟!你,你這個混蛋!有……有、有本事,就一刀把我殺了!也少做這些侮辱人的行為來踐踏我竹月的自尊!我是人!不是小貓小狗,更不是草芥!我是有尊嚴的!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休要再這般做!”
北崇璟見自己不過是輕輕丟了個沒用的手帕在他臉上,他居然反應就這樣激烈,比什麽鞭刑還要管用,不禁讓他有些驚訝。不過當聽到竹月居然在他麵前大談自尊二字,大有壯士斷腕之心,不禁笑了。
隻見他嗤之以鼻,嘲笑道:“哈?!你說什麽?你現在,是在跟朕談……尊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尊嚴,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實在是太可笑了!竹月啊竹月,你怎麽能這麽逗呢?這可真是朕聽到的最搞笑的話了!嗬嗬,尊嚴?你還不明白嗎?你現在,是一個階下囚!是朕的囚犯!你一個將死的囚犯跟朕談自尊心?你自己聽聽,不覺得可笑嗎?嗯?”
不過,縱使這樣說,北崇璟也不會免了他這頓打。他略略退後,朝三名暗衛招了招手,說道:“朕也不跟你廢話了,看你氣喘成這樣,也是大限將至了。來啊,給朕……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