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湘王也動心?
醉蓉也是緊張的不行,她現在躺床上就算裝睡,相信以陌言季的能力是逃不過他的眼睛的,剛才瞧見他發落齊公公的氣魄,她雖未曾親眼看見,可也算是切切實實地體驗了一番。
保佑保佑……保佑他千萬不要過來啊……
醉蓉在心裏拚命祈禱著,眼睛掙得老圓,一雙美目將她的情緒都暴露了出來。
翠兒也是心驚肉跳的,一滴冷汗順著臉頰慢慢滑落,此刻空氣靜的很。
媽呀,她也太大膽了吧,竟然這麽攔著湘王!可是可是,這身體也不受控製了,現在可如何是好啊,我的天啊,希望湘王可千萬不要生氣。
翠兒想,她大概是第一個敢這麽明目張膽攔在陌言季麵前的丫鬟吧。
醉蓉姑娘啊,翠兒可為了你做了件了不得的事啊……!
陌言季隻覺得有趣,怎的一說要去掀簾子,這丫鬟倒是比誰都急,若是換作以前,隻怕可沒什麽人敢在自己麵前做阻攔的動作呢。
他忽然想到什麽,視線慢慢越過翠兒,移到簾子那裏,雖然被遮擋得朦朦朧朧讓人看不清,但是醉蓉就躺在那裏,曼妙的身形還是隱約看得出來的。
卻發現,那身軀竟是有些發抖,陌言季不禁挑了挑眉,還以為是自己花了眼,再眨巴眨巴眼睛仔細看,還真不是,果然,醉蓉的身子擱著簾子都能看出來在發抖。
陌言季頓時恍然大悟,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物似得,不禁輕輕勾了勾嘴角。
原來那女人在裝睡,為何?是不願意搭理自己還是……就連自殺也是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嗬嗬,不管是為了什麽,她還真是膽大包天啊,敢這樣糊弄自己,當他陌言季是什麽人了。
但是,現在他還不想這麽快就處罰她,既然不喜歡和自己待在一起,那就待到喜歡為止吧。那女人花招頗多,他還真是有些期待,接下來她又會搞出什麽名頭來。
自己這地方,多一個有趣的女人,也能多點生氣。
想到這裏,陌言季頓時失了拆穿醉蓉的心,心裏一個勁兒的憋笑,不過似乎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本身頭一次竟會為了一個將自己耍得團團轉的女子而感到心情愉悅,這可是破天荒的稀罕大事啊……
就在這時,醉蓉住處的門被一個人匆忙撞開,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隻見站在門口的,是一個氣喘籲籲、汗流浹背的大漢,他身穿甲胄,應該是舞刀弄劍的角色兒吧。
瞧他如此模樣,顯然是一路小跑而來,陌言季來不及問罪,此人已是再次往陌言季身邊走來。
踮起腳在陌言季耳邊耳語一番著。
要知道,王爺府邸的女眷是不允許被除王爺以外的男子私自見到了,尤其是還闖入女子寢室這一點,便已是大大的不妥,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正常人沒那麽蠢到要去得罪王爺的地步,更何況此人皮膚黝黑,氣質粗狂,該是個掌管士兵的人,更加不會犯此等低級的錯誤。
可是,如今他卻做了,而且瞧他如此匆忙焦急,大概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稟報給陌言季吧。
果然,就在此人耳語一番後,陌言季的表情漸漸變化,臉上的笑似乎有些僵硬,倒不如說是出現了破碎。
他的眼眸眯了眯,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隨之而改變的,是周圍空氣的氛圍,從寂靜無聲一瞬間降落到冰點,大家更加不敢隨意出聲了。
醉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又不能轉過來看,空氣裏似乎隻剩下她沉重的呼吸聲,以及撲通撲通的劇烈心跳,搞得她不知所措,隻能閉上眼睛幹脆靜心。
語畢,黝黑大漢一臉恭敬退離了陌言季身子好幾步,目不轉睛看著他。
隻見陌言季略微沉思一番,這才緩緩開口對翠兒說道:“既然她還未蘇醒,又在熟睡,那本王留在這裏也是沒什麽意思,這樣,本王現在突然有了一些要緊的事情要處理,等會她若是醒了,想吃什麽都給她準備,本王稍後就會再來的。”
說罷,陌言季又瞥了眼簾子後頭的身軀,這才一扭頭,快步踏出了寢宮。後麵跟著嘩啦啦一大堆人,烏泱泱的統統低著頭跟在後麵,翠兒還真擔心那門檻會被踩踏了呢。
一下子,一切又恢複到原地,寢宮又變回方才空曠無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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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言季來到方才種滿茶花的院落,正打算匆匆而去,卻在看見兩側的茶花而又瞬間停止了前進的步伐。
導致他一停,後麵嘩啦啦的一群人也隻得跟著屁顛屁顛地停了下來。
小太監還以為是他有什麽話未說完,連忙笑眯眯走上前去,一邊搓著雙手一邊問道:“六爺還有何吩咐啊?”
陌言季一聽,想了想,才緩緩開口:“以後,若是各地運來了開的不錯的茶花,便挑些好的放到醉蓉這邊來擱著吧。”
小太監愣了,這,六爺這話是,在變相告訴各位,他開始對醉蓉感興趣了,在這之前,不僅是茶花,好的東西也要伺候著給醉蓉姑娘,是這意思嗎?……
小太監心想,雖然不知道這樣想對不對,可是至少,從現在開始還是少得罪醉蓉姑娘了,小心翼翼伺候著,才是王道。
於是,他便立刻點了點頭,恭恭敬敬地回話道:“諾,奴才記住了,等會便馬上吩咐下邊人。六爺就放心吧。”
“嗯……既然這樣,那就繼續走吧。”這一行人才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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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宮一安靜下來,醉蓉立刻睜開了一雙美目,一咕嚕就翻身坐起。
翠兒這才鬆了口氣,暗自拍著胸口呼吸著,唉呀媽呀,湘王一來這真是讓人難受的很啊,連說話都不敢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朝簾子那走過去,俯身問道:“姑娘可還好?湘王到這裏時,翠兒看姑娘似乎難受的很,現在可會有什麽身子不適的地方。”
“我……我擱著簾子呢,你哪能聽出我有什麽難受的地方,翠兒可別胡說八道了。”醉蓉勉強扯了扯嘴角,但是話語裏怎麽聽怎麽不對。
“姑娘還嘴硬呢,奴婢都聽出您現在嗓子還在抖,方才姑娘嘴裏一直念念有詞,什麽‘保佑’‘保佑’的,奴婢離姑娘床邊近,可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呢。”
翠兒毫不猶豫揭穿了醉蓉劣質的謊言,醉蓉頓時抿了抿嘴,“好你個妮子,也不知道給我留點麵子。”
語氣裏多多少少有了些嬌笑的含義,弄得氣氛很快又恢複了過來。
“不過奴婢不明白,明明姑娘就不喜湘王,之前也該是見過的吧,怎的今日卻好像對湘王特別陌生的樣子,甚至還懼怕起來了呢?”
翠兒這麽一問,小九閑著無事,也趁機挪近幾步聽著兩個女人聊天。
隻聽簾子後頭的醉蓉坐在床上,歎了口氣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和湘王之前確實是見過,但是那是在春風樓,我是花魁,在未出售和贖身前是不得隨意麵見男子的,所有湘王為我贖身時,我也隻是匆匆經過瞥了一眼。隻曉得此人五官大致生的俊俏,卻未曾仔細地觀察過。”
“再加上外界傳聞此人心狠手辣,陰險狡詐,我想著花大價錢隻為買了青樓女子回家貪圖娛樂,也該是個沉溺於酒色的暴徒吧。便也就對湘王沒什麽好印象了。可是今日,雖然未曾見麵,但我對他的話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感覺此人的性格和做事手法似乎和外界的說法相悖,也不完全是個渾渾噩噩的家夥……”
醉蓉說完,心裏隻覺得矛盾的很。翠兒一聽,感覺也頗有幾分道理,湘王心裏在想什麽,他下一秒下一步想幹什麽,豈是外界那些隻知道嚼舌根和自己這些下人可以猜測得出來的。
翠兒歪了歪腦袋,手指輕輕撐著下巴,這才一臉天真地說道:“姑娘說得也是啊,瞧著湘王剛才還為咱們解圍呢。那個齊公公可是出了名的刁鑽人,許多人都討厭死他了,今兒個要不是湘王發話,隻怕不僅是奴婢要被發落,就連醉蓉姑娘您都順帶著被罵了一通呢。”
說到這裏,翠兒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臉曖昧地笑道:“誒~對了對了,瞧著湘王頭一次對女子如此上心,竟還為了姑娘發火,湘王該不是……”她可以拉長尾音,卻不繼續說下去。
不點破,卻讓醉蓉瞬間明白,不由得嗬斥出聲,“翠兒!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越發沒規矩了,這些話要是能隨隨便便當作玩笑話的嗎?”
翠兒一聽,也明白隔牆有耳,小心為上的道理,瞬間白了臉,連連賠不是,“姑娘息怒……翠兒嘴笨,不過一時胡說八道,姑娘可莫要往心裏去,若是不喜聽,翠兒以後都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