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聖者諾亞
嘆息女士的力量，加之老法師的捲軸增幅。
通過諾亞的美妙歌聲傳出……
歷史與儀式協會的這名副會長沙奎爾，當場愣在了原地。
祂從未預想過，一群中序列的「凡人」，竟然打著反殺自己的主意。就算自己正身親臨前，有人將這件事告訴祂，祂也只會一笑了之。
因為這種事，實在是太可笑了。
然而此時此刻，沙奎爾卻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安。
祂清晰感受到自己被催眠了。
被一位序列五的【骨夫】，以某種詭物外加捲軸的方式，通過【海妖】的歌聲催眠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
凡人竟能突破神話級抗性，讓自己入睡？
那份捲軸到底是什麼東西……
沙奎爾百思不得其解。
但祂仍舊沒有過多擔心。
因為就算陷入沉睡，對方也不具備傷到自己的手段，畢竟高位者與凡人的差距太大了……即便站著不動，任憑對方施為，也不可能傷到自己一根毫毛。
而一旦驚醒自己，就是對方的死期！
「不過是一些無用的把戲……」
沙奎爾眼底閃過冷意。
哐！
忽地，祂眼前一亮。
沙奎爾頓時發現，自己竟站在了一片舞台之上。
明晃晃的燈光從天而降，落在身上，台下是烏壓壓的觀眾，男女老少，身穿得體的禮服，正面露期待和微笑將視線投來。
相隔十幾米，一個身穿肥大滑稽小丑服的金髮男人，正叉腰看著自己。
這傢伙……
不正是剛才，被自己以「魔法激光」掃成兩半，當場慘死的曙光教會神父嗎？
怎麼又出現了？！
「呵，夢境？」
沙奎爾冷笑一聲，抬手正準備動用能力將對方殺死，然而下一秒，祂不禁怔怔低頭。
自己的手腕處，齊根消失。
手竟然……
沒了？！
「諸位觀眾，請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歷史與儀式協會的副會長沙奎爾先生！」
亞力士大聲喊道。
「今天的表演，就由這位聖者冕下，來充當偉大亞力士的搭檔！」
啪啪啪……
陣陣掌聲當即響起，在碩大的歌劇院內回蕩。
沙奎爾眉頭微皺，祂掃視了一圈台下，這些觀眾與常人無異，有的在交頭接耳，談論著晚餐和新出的煙斗款式，有的走神看向別處，有的興奮鼓掌，目露期待。
這個夢，很真實。
可再真實的夢，也不可能影響自己——
嘭！！
沙奎爾瞬間感受到一股劇烈的痛楚，從自己臉頰上傳來，旋即整個腦袋嗡嗡作響，視線震顫，顛倒，最後落於舞台光滑鋥亮的地板上。
撲通一聲巨響。
祂倒在地上，愕然轉頭，發現那金髮青年竟抬起一隻拳頭，俯瞰著自己。
「演出時走神，可是不尊重觀眾的表現，這是一個小小的教訓，再犯的話，我可要下狠手了。」
「該死的傢伙……」
沙奎爾臉上閃過殺意，從地上爬起來。
但下一秒祂卻驟然發現，自己竟失去了過往的一切力量，與凡人無異！
沙奎爾保持冷靜，淡漠盯著眼前的傢伙。
既然是夢，那麼失去力量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是對方的主場……可祂從一開始就在思索各種破解的方法，始終沒有頭緒。
很快，沙奎爾看見那金髮小丑抬起了一隻手，上面戴著一個綠色的毛絨手套玩偶，外觀是一隻醜陋的卡通青蛙。
對方像是真的在舞台表演腹語，張合著毛絨青蛙的嘴巴，用一種古怪的腔調說道：
「沙奎爾先生是個粗魯的傢伙，祂從不講禮貌，還喜歡仗勢欺人，持強臨弱……這幾天更是動手虐待可愛的貓咪，接連殺害了十幾隻白貓。」
舞台下接連傳來了陣陣噓聲。
還有一些女士的咒罵。
沙奎爾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
祂暗自觀察著環境，心中已是有了些許猜測。
這場夢境……
很可能是由深海或命運途徑的至強偉力構建，但眼前這金髮小丑，在現實中分明只是一個普通人，被自己親手殺死……對方又憑什麼困住自己？
「哦，對了，沙奎爾先生平日里還最喜歡用激光殺人，祂剛才在後台就像是這樣，呲的一下，就把我切成了兩半，痛死我了！」
金髮小丑用浮誇的動作，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演示了一下自己的死狀，逗得台下人哈哈大笑。
亞力士又抬起另一隻手，示意觀眾們安靜，然後畫著滑稽裝扮的臉上，表情浮誇，大聲道：
「所以我打算公報私仇，就在這舞台上，給祂點顏色看看……」
「好！」
「乾死祂！」
「加把勁！偉大亞力士！」
觀眾們的情緒被調動了起來，亂糟糟地喊道。
沙奎爾卻覺得這一切相當可笑。
「這樣的自娛自樂很有意思嗎？」
祂淡淡說道。
「當然有意思了，沙奎爾先生。」
亞力士轉過頭，一臉不解。
「你看——」
他抬起毛絨玩偶，青蛙張大了嘴，一道青色的絢爛激光從口中噴出，瞬間貫穿了沙奎爾的左胸。
呲！
沙奎爾瞳孔一縮。
這正是祂接肢一名魔法聖者的殘骸，從而掌握的高位魔法光束……
現在，卻從對方那可笑的毛絨玩偶嘴裡吐出，將自己的心臟摧毀！
沙奎爾清晰感受到了劇痛！
不知幾十年還是上百年，祂都快忘卻了疼痛是什麼感覺……現在，祂只覺得呼吸困難，渾身被這可怕的疼痛淹沒。
「幹得漂亮！」
「哇哦！那激光真美！」
「再來！再來！」
台下的觀眾們歡呼雀躍起來。
亞力士嬉皮笑臉，抬起毛絨玩偶，又噴射出一道激光，這一次，直接將沙奎爾攔腰切斷。
呲——
撲通一聲。
沙奎爾的上半身撲倒在血泊中，面色猙獰，雙眼流露出難以置信的情緒。
這場夢……
怎麼會這麼真實？！
祂竟然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自己的靈性甚至在減弱，即將消散……
啪嗒，啪嗒！
沙奎爾抬頭，卻看到那滑稽的金髮小丑一蹦一跳來到了自己的跟前，毛絨青蛙玩偶在自己面前搖頭晃腦，開口說道：
「可憐的沙奎爾先生還在想，這場夢什麼時候會結束，等自己醒來，一定要殺光捉弄祂的人……但祂並不知道的是——」
亞力士仰起頭，哈哈大笑：
「醒不來了啊！！」
哐！
舞檯燈瞬間熄滅。
觀眾們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沙奎爾感覺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
*
*
寂靜的居民樓二層大房間內。
啪嗒一聲輕響。
那根還未燒完的雪茄滾落在地，冒著縷縷煙霧。
北極星等人怔怔看著場中佇立不動的人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原本來勢洶洶的協會聖者，在說完幾句話后，便呆愣在原地，雙眼無神。
隨後，祂腳下的影子竟從腳踝往上攀爬蔓延，短短兩秒不到，便將其徹底覆蓋，彷彿包裹上了一層粘稠的漆黑液體。
「這是怎麼回事？」
狗頭金吞咽了一口唾沫，小聲說道。
北極星皺眉，沉聲道：
「應該是諾亞閣下的手段，他催眠了這名高位者，然後利用【白骨畫廊】的陰影力量，正侵蝕著對方……」
「當然還有我偉大亞力士的功勞，是的，你們沒有猜錯，這傢伙的靈性已經被我撕得粉碎，就算什麼都不做，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眾人紛紛抬頭，便看到身穿嶄新教會灰袍的亞力士，正雙手抱肘依靠在門框邊，凹了個高深莫測的造型。
高玩們面面相覷。
雖然馬戲團眾幹部的資料流傳甚廣，但唯獨亞力士的信息最少，北極星小隊只知道這傢伙擁有和玩家類似的能力，不死不滅，但實力比普通人還不如……
尤其酷愛吹牛。
人送外號「妄想小丑」。
此小丑非彼【小丑】，他是真小丑……
玩家們以為這NPC又犯病了，所以並沒有過多搭理，倒是東陽的情商還算高，呵呵笑著恭維了一句：
「還多虧了亞力士先生的幫助，才除去這名大敵！」
「你小子有眼光！」
亞力士很是受用，表情沾沾自喜。
安靜的環境並未持續多長時間，很快，覆蓋在協會聖者身上的陰影褪去，而此人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面無表情，瞳孔擴散。
「祂死了？！」
狗頭金驚訝道。
北極星靠近過去，蹲下身子檢查一番。
「靈性確認泯滅，這名聖者隕落了……」
「？！」
眾玩家都感到了驚嘆。
諾亞竟以序列五超凡者的實力，無傷殺死了一名高位聖者？！
「不愧是馬戲團幹部啊！」
尾音嘖嘖稱奇。
「難怪傑克曾經這麼看重他……」
沙奎爾的屍體躺在地上，徒留下一具神話軀殼，正向外析出著特性，不多時，原地浮現一枚復古胸針，外加兩顆如青寶石般的高階魔法物質。
前者是祂的遺留詭物，後者由祂接肢所用的魔法聖者殘骸所化。
這時，眾人忽然發現，一具碩大漆黑的影子棺材，不知何時佇立在牆角。
等待片刻后。
一個人影緩緩從中走出。
顯露諾亞的嬌小身姿。
而此時的他……祂，散發著高位神話氣息！
「諾亞閣下？」
北極星神情微變，驚訝道。
「您晉陞高位者了？！」
諾亞深吸口氣，隨後露出靦腆的微笑，頷首應答：
「感謝諸位的相助，我確實已晉陞序列四【暗面】……」
「恭喜您。」
北極星摘下帽子，朝其行禮。
與此同時，面板也隨之提示，「拯救白貓傳教士」的S級任務失敗。
他為之一怔，心中暗暗失落。
自己的高位晉陞之路，看來又要擱置一段時間了。
然而下一秒。
他卻發現，提示並未停歇——
【你的所作所為，將在曙光教會內部傳唱，諸多聖者半神乃至天使們，都會聽聞你的名字「蒼衣使徒」北極星……】
【地區傳唱度提升10點……】
【你已滿足聖者晉陞任務的開啟條件！】
北極星的表情從驚愕逐漸變成了狂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