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無限先生
當——
噹噹噹噹——
又是五道鐘聲響起，接連不斷。
鐘聲穿透現世彼界，滿含肅穆意味。
無數高位者為之驚愕。
祂們不禁心想，難道又有真神隕落？
可是為什麼會有六道鐘聲？！
難不成死了兩位真神，而非一位？！
當然，也有人猜到了什麼。
那響徹天地的鐘聲，可不僅僅只是象徵著神隕，同時也有可能意味著是新神登位……
而當今時代，最有可能成神的，唯有蒼衣之王！
祂……
極有可能已經成為了命運新神！
舊七神的相繼隕落，恰好就是這場成神儀式的祭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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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侖再次睜眼。
他雙眸中那蒼白的無限符號化作了恆定狀態，永遠刻印在了瞳孔中央。
而他的外表，也發生了些許變化。
皮膚更為白皙，宛如完美玉質，熠熠生輝。
面部五官時刻被一層薄霧籠罩，灰濛濛一片不被外人窺伺……不到天使階，連祂的長相都看不真切。
頭上依舊戴著黑色禮帽，身上穿著筆挺的黑色禮服，只不過外面多出了一層蒼白色的短斗篷，不停飄蕩，猶如一層縹緲霧氣，圍繞身周。
手中的象牙白手杖頂部，懸浮著一枚方塊結晶，時刻旋轉不停，散發著朦朧的萬千光輝，每一縷光輝中，又折射出萬千畫面，每一個畫面，都對應著萬物的命運軌跡，以及每一種可能。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陳侖深吸口氣。
他發現，四周已經聚攏了不少人。
晶曜先生、聖樹小姐、殺戮之王和奧斯卡阿諾等仙境眾天使，統統在不遠處靜靜觀禮，見證著自己的成神時刻。
祂們的表情肅穆，雙眼流露出難掩的尊敬。
方才的鐘聲眾天使都已聽聞，知曉了最後一名舊七神的死訊，眼下，正是一位至高存在冉冉升起的盛大時刻。
這時，陳侖的面板上突然彈出了一道提示——
【偉大的命運真神，請告知世人您的尊名……】
他眉頭一挑，稍作思索，心中默道：
『無限。』
【崇高的「無限先生」，世人將會銘記您的尊名！】
嗡——
在一股無形偉力的作用下，在場的三位真神與眾多天使們瞬間明悟了什麼訊息，命運巨蛇奧斯卡率先上前一步，難掩喜悅之情，朝陳侖撫胸一禮道：
「祝賀您登臨命運新神之位，無限先生。」
眾天使們緊隨奧斯卡的動作，也都朝著陳侖行禮。
晶曜先生與聖樹小姐面帶微笑，頷首致意。
而殺戮之王卻抬起酒杯。
「傑克，恭喜你。」
「謝謝。」
陳侖捏著帽檐，輕笑道謝。
隨後，他取出了泥翁蒙哥馬利死後遺留的五份大地唯一神性。
稍作停頓后，一份一份地塞進了嘴裡。
只見他抬起另一隻手，攤開五指。
掌心突然湧現出一團極致刺眼的蒼白火焰，而這團火焰猛地膨脹起來，又迅速坍縮成了一團微型「白洞」！
其中放射出七彩光暈，每一縷光線都令在場眾人目眩神迷……包括三名真神在內，都從火光中感受到了至強之力，以及一股隱藏極深的至高宿命感。
天使們面露敬畏，晶曜先生更是與聖樹小姐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無與倫比的驚訝。
「克拉夫當年，都未曾擁有這般壓迫感……」
魔法真神安傑拉因傷勢輕聲咳嗽一下，朝身邊的自然母神感慨道。
「是啊。」
聖樹小姐轉頭看向傑克，怔怔出神。
「若非擁有超越真神的力量，又如何能夠直面星空外的恐怖存在呢……」
此時此刻。
陳侖已經接連吞服焚燒了四份大地唯一神性，「聖火面相」容納的柴薪數量，來到了49份。
而他也從「白洞」中感受到了強烈的不穩定性。
彷彿隨時都會失控。
『到極限了嗎……』
陳侖目光低垂，眼眸倒映著蒼白之色。
「白洞」不停膨脹坍縮，旋轉扭曲，彷彿他手裡托舉的不是火球，而是一顆真正的星體，無比沉重的同時，又蘊含著難以言喻的至高偉力。
忽地。
咔……
一聲輕響。
眾天使不由一怔，看向無限先生的目光中流露出困惑和不解，而晶曜先生則臉色微變。
「傑克，你不能再向『聖火』供給更多的唯一神性了，這樣會讓你剛登臨神位的身軀破碎！」
安傑拉沉聲勸誡道。
天使們這才醒悟，各自的臉上不由閃過擔憂。
只見無限先生帽檐下的臉龐上，出現了一道裂紋，從眼角蔓延至嘴角，顯得極為猙獰。
不料祂搖搖頭。
「根據我從烈父思維中獲取到的訊息，舊日的力量太強了，強大到令人絕望……而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真的不夠。」
說著，陳侖便將最後一份大地唯一神性放進了嘴裡，當作柴薪添入「聖火面相」中焚燒。
轟——
只聽一聲沉悶的巨響，從無限先生手中的「白洞」內發出，祂的手劇烈顫抖了起來，似乎難以掌控。
咔咔咔！！
黑帽下的臉龐瞬間布滿了裂紋。
唯獨那雙幽邃的眼眸依舊平靜。
晶曜先生、聖樹小姐與殺戮之王三人的臉色卻極為凝重，因為祂們都發現了不對勁。
剛剛登臨新神之位的無限先生，那雙眼睛里，隱藏著令人難以察覺的瘋狂……
那是源自「聖火面相」無上力量所帶來的瘋狂，因超越了真神層面，導致僅憑祂自身的理智，已經難以維繫人性。
「傑克。」
晶曜先生沉默片刻后，與聖樹小姐一同走上前來。
「以我目前的傷勢，恐怕沒有上千年都難以痊癒，而星空外的恐怖存在，卻馬上就要降下力量了……」
說著，安傑拉深吸口氣。
「超脫序列吧。」
祂直視著陳侖的雙眼。
「我與米婭都願意為此獻出自身的權柄，助你成就舊日……昔日克拉夫做不到的事，也唯有你才能做到。」
晶曜先生、聖樹小姐與環公三人，都是誕生於源罪「不歸鄉」的古神，依附在亞尼塔世界，無法超脫。
可是傑克不一樣，他不受「不歸鄉」的限制。
安傑拉此時此刻，也總算明悟了好友克拉夫的用意，但祂與米婭兩人其實並不知道，成為舊日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誤以為超脫序列，就能讓傑克有能力掌控「聖火面相」的力量，實際上，結果恰恰相反。
一旦當陳侖超脫了序列，那麼關於「人」的一切，都將因此剝離，脫落，不復存在，徒留下一位偉大卻盲目痴愚的存在。
晶曜先生抬起了自己的一隻手，緊握拳頭，裡面開始綻放出青綠色的光輝，從指間迸射出來。
啪！
可在下一秒，便被陳侖一把攥住了手腕。
晶曜先生平靜抬起頭，用眼神向對方詢問。
「不必犧牲自我，安傑拉先生，米婭女士……」
陳侖沉默了良久，這才嘶聲道。
「超脫序列，我只差5份悲歡途徑唯一神性。」
「10份嗎……」
晶曜先生若有所思。
祂轉頭與自然母神相視一眼，很默契地做出了決定。
安傑拉取出了自身三份魔法唯一神性，而米婭則拿出了兩份自然唯一神性。
「接下來，只有拜託你了，傑克。」
晶曜先生伸手遞來光團，位格猛然跌落，從真神降到了天使，即便這個過程蘊含難以言喻的痛苦，可祂卻依舊面帶笑意。
陳侖看著面前氣勢暴跌的兩位真神，深吸口氣。
伸出手，緩緩接過了五份唯一神性。
這彷彿是一場神聖的交接儀式，將重擔與希望轉交。
陳侖五指緩緩合攏，將這五份唯一神性收好。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久的將來，能不動用這五份唯一神性，那就堅決不動用……
因為一旦動用，那便代表著事不可為，自己不得不走上超脫序列這條路，以謀求更強大的力量。
『希望不會吧。』
陳侖心中悵然。
若真走到了那一步，也就意味著，他將徹底失去自我，萬劫不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