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春日 第二十一章 潤物細無聲
富貴街的最東側,就是整個小鎮的出入口。
整個小鎮三面環山,也唯有此處一個門可供人們進出。
說來也是極為怪異的,小鎮自存在以來,卻也不知過了多少年,小鎮內沒有任何的文字記載。
小鎮上的居民均是日起而作,日落而息,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一年到頭來,也沒有幾個人會走出小鎮,僅有少數心懷夢想的青年會走出小鎮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也是極少數的。
破敗的拱門上,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植物,石柱上青苔遍布,早已看不清石門本在的材質。
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世間,映射著石門,顯得莫名的凄慘和荒蕪。
一道身影自富貴街深處緩緩走來。
那人嘴中哼著小曲,一身淡藍色的長袍,手裡拎著一隻酒壺,跌跌撞撞走來,似乎下一刻就會醉卧在路邊,酣然而眠。
走的近了,皎潔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照射出他俊朗的面龐,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但是卻滿臉的鬍渣,腰間別著一根銹跡斑斑的鐵棍模樣的物件,髮髻上還插著一隻古樸的玉簪。
他漫無目的的走來,搖搖晃晃的身影緩緩靠近了富貴街盡頭的石門。
終於是到了石門前,他抬起頭來,惺忪迷醉的雙眼用力擠了擠,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看著頭頂那輪明月,動了動嘴唇,打了個濃濃的酒膈。
藍袍青年的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愁緒,但是卻難以掩蓋迷醉雙眼中的漫天星辰。
他揉了揉額頭,重重的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呢喃低語道:「該走了。」
突然,他神色一動。
只聽見身側傳來一聲聲異響。
當!當!當!當!
青年眉頭一挑,惺忪的醉眼看向石門一側。
那裡有一座臨時搭建的小爐子,爐腔內熊熊烈火燃燒,一個精壯的身影手持鐵鎚,鼓動渾身的肌肉,一下一下的砸著手中的生鐵。
那男子手中生鐵燒的通紅,一錘一錘砸下,生鐵中迸射出璀璨的火星。
哧——
鮮紅的生鐵驟然沒入身旁水缸內的冰水中,剎那間,騰起陣陣的水霧。
水霧大的驚人,頃刻之間便已充斥了這片天地。
水霧四起之間,周遭的天地玄氣猛然暴動。
只見濃厚的水霧之中,隱隱有熒光微閃,洶湧而來的天地玄氣自虛空中驟然凝聚成了諸多兵器,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吞吐著森冷滲人的殺機。
形形色色的兵刃漂浮在空中,通體之上霞光流轉,各色符文翻滾,隱隱凝聚出諸多奇珍猛獸的虛影,低聲嘶吼咆哮,周遭空間都為之隱隱撕裂。
鋪天蓋地的殺意自那些兵器中肆虐而出,直指那藍袍青年!
那懸浮於虛空中的諸多兵刃,赫然是一道道真正的玄兵!
藍袍青年打了個哈欠,毫不在意。
轟!
虛空中的諸多兵刃似是引動了冥冥中的某種能量,極端強悍的玄氣風暴頓時爆發!
那一道道玄兵在這一刻,彷彿被加持了某種駭人的偉力,滔天的威勢似是讓這方天地凍結,周遭空間都寸寸崩塌,顯露出蜘蛛網一般的裂痕。
刷刷刷!
瞬時之間,那一道道玄兵齊動,裹挾著恐怖的天地偉力,沖著藍袍青年撲面而來。
「有趣。」青年淡淡的笑了笑,眸中醉意剎那間散去了一半。
他信手自空中劃過,潔白如玉的手掌閃爍著瑩瑩的光輝,向前探去。
他的袖袍頃刻間鼓脹開來,好似遮天蔽日一般,將那鋪天蓋地襲來的諸多兵刃一一收入其中,臉上的笑容依舊平靜。
空氣中的玄氣風暴驟然瓦解,風輕雲淡,似乎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袖裡乾坤?」火爐旁的男子皺眉輕語,神色凝重:「你竟是邁出了那步?」
「只可惜了如此多的玄兵。」藍袍青年自顧自的道,絲毫不理會身側的男子,只信步向前走去。
他一步踏出。
嘩——
青石地板上突然一陣扭曲,一道道玄奧的光紋自青石地板深處浮現。
「咦?」藍袍青年停下腳步,驚呼一聲。
轟!
一聲巨響,那些光紋似是勾動了天地間的某種法則,引爆了周遭的玄氣。
虛空中陡然傳來恐怖的爆炸衝擊,震得那石門一陣搖晃。
卻見那石門通體微微蕩漾出一陣陣古老的道紋,護住了整個石門,這才未曾讓其崩裂開來。
周遭玄氣迅速凝聚,其中沉浮著諸多天地之間至簡的法則符號,以某種奇特詭異的波動自四周垂落。
青石地板上的玄奧光紋一瞬間光芒萬丈,映射的這片天地恍若白晝,一條條神秘莫測,閃著瑩瑩光輝的道紋驟然展開,組成一道晦澀難懂的巨大陣紋,諸多古老玄奧的符號自青石地板滲出,與那陣紋交相輝映,引動四方玄氣,隱隱形成一座古老神秘的巨陣,緩慢輪轉。
陣法的中心,就是那滿身酒氣的藍袍青年。
恐怖的玄氣洪流自虛空中匯聚而來,沒入陣法之中,加持著這座古老神秘的陣法。
陣法內瞬時間霧氣氤氳,彷彿自成一界。
感受著陣紋中傳來的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玄氣波動,青年俊秀的面龐上突然閃出一抹讚賞。
他信步走了幾步,四周陣壁上突然閃現出幾道兵家的罡氣,高懸於四周,醞釀著恐怖的威勢,吐露的鋒芒隱隱指向自己,殺氣凜然!
看著四周升騰而起的玄氣和濃霧,他停下腳步,打了個哈欠,慵懶的躺在了地上。
地上微微傳來些許溫意,青年翹著二郎腿,兩手枕於腦後,一派恬淡。
身著汗衫,滿身精壯的中年男子從一邊的火爐旁走來,赫然是白天陸吾所見的徐黑鐵。
此刻的徐黑鐵完全不復平日里的不著邊際。
他面色凝重,雙眉緊鎖,眸子中迸射出奇異的光芒,緊緊盯著陣中的男子。
藍袍青年似乎是察覺到了徐黑鐵的到來,他揉了揉雙眼,懶洋洋的道:「怎麼?不是說好主隨客便,這還一波接一波,不讓我走了?」
徐黑鐵默不作聲。
晚風輕拂,深沉的夜幕下,陣法釋放出瑩瑩的紫色霞光,映照著皮膚黝黑的漢子。
「他人呢?」陣法內傳來青年淡淡的聲音。
徐黑鐵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
「哈哈哈哈!」陣法內的青年突然大笑了幾聲,笑聲中充斥著濃濃的醉意,「有人封禁了這片小天地,自成一界,保護這方凈土不受損毀,該是他吧。」
徐黑鐵皺了皺眉,默不作聲。
「何苦來哉?」藍袍青年低低的呢喃了一聲,也不只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誰聽。
兩人一個置身於陣外,一個置身於陣內,不再言語。
許久,陣法內的藍袍青年突然長身而起。
徐黑鐵面色一緊。
藍袍青年伸了個懶腰,充滿讚許的打量了一番這座古老玄奧的巨陣:「如此造詣,當今天下陣法一途,你已近前十!」
若是有小鎮之外的人,能夠聽到這藍袍青年如此評價那打鐵的漢子,定要驚掉一地下巴。
浩然天下何其之大,這皮膚黝黑,面容平平的漢子卻可名列近前十之序,那是何等的天縱不凡!
但是徐黑鐵並沒有因此放鬆,反而臉色驟變。
轟!
恐怖肆虐的玄氣自徐黑鐵身周轟然炸開,驚駭世俗的威壓自他體內緩緩鋪展開來。
虛空之中,瞬息之間凝聚出九扇奇異的門戶,門戶內,各有一柄可割裂天地的神兵,懸浮在氤氳的霧氣之中。
徐黑鐵被九道奇異的門戶所包裹著,神性的光輝自門戶內傾瀉而出,披撒在徐黑鐵精壯黝黑的軀體之上,形成濃烈的罡氣,周身的空間都出現了絲絲幽暗的裂紋。
「不錯。」藍袍青年眼睛一亮,「竟然已經九躍龍門。觀想的還是兵家的天淵九兵圖。你這等修為,踏出這片天地,自可是各大隱世宗門的座上賓,何苦守在這裡當一個看門人?」
徐黑鐵面色凝重,並未答話。周身恐怖玄氣鼓動,形成巨大的漩渦,滾滾玄氣自天穹垂落,彷彿洪流一般,盡數沒入徐黑鐵體內!
噌噌噌!
徐黑鐵手中打鐵的巨錘突然寸寸開裂,鐵屑紛飛,露出內里熒光四射的材質,原本樸實無華的鐵鎚剎那間神光大作,裹挾著恐怖的天地之威,彷彿是這世間某種最為奇特的神鐵所打造,堅固不摧!
鐵鎚化作虎頭,張牙舞爪,目露凶光,周遭盤踞著一圈又一圈的光暈,竟是暗含天地法則之力。
藍袍青年微微震動,目光中透露出些許讚賞:「原來你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看來我輩不孤。」
徐黑鐵的面色並未有絲毫輕鬆之色,他手握虎頭錘,暗暗蓄力,恐怖的玄氣風暴自他身周匯聚,隱隱傳來神雷轟鳴,電光四溢。
藍袍青年微微一笑:「既然他不來,那我還有事,也該走了。」
他的雙眸中陡然迸射出兩道電光,電光內暗含令人驚懼的恐怖威勢。
他的眸子在這一瞬,突然變得清澈無比,再也不復先前那般惺忪。
似乎內蘊天地日月。
他抬頭望著天空,打量四周的陣法:「陣是好陣,但是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說著,他信手劃過頭頂。
一道匹練突兀的自他手中飛掠而出,一個個蝌蚪般的奇異符文在其中沉浮,內含天地間最基礎的法則之力,沒入了陣法四周的光壁。
淡紫色的陣法突然之間扭曲了一下,而後,地上的光紋瞬間暗淡,寸寸斷裂而去。
嘩——
古老而玄奧的大陣瞬息崩碎,滾滾玄氣似汪洋大海中的巨浪,裹挾著驚駭世間的恐怖威勢,自虛空中轟然炸開!
藍袍青年臉上沉浸淡淡的笑意,身際有晦暗的波紋扭曲,透露出一股股令人心悸的威壓,自崩碎的陣眼中走出。
轟!
數人合抱那般粗的閃電自九天而落,帶著血色的光輝和令人絕望的寂滅氣息,一道接著一道,往藍袍青年頭頂驟然轟來。
另一側,巨大的虎頭錘裹挾著駭人至極的恐怖氣息,通體纏繞著駭人的神電,似是勾動了那九天神雷,壓垮周遭的空間。
徐黑鐵身際九道門戶內的神兵,在這一刻湧現出無窮無盡的天地偉力,加持在徐黑鐵那黝黑的肌肉之上,宛若神甲,附在他的機體表面,流光溢彩。
一時間,徐黑鐵手持巨錘,一身霞光流淌,伴隨著一聲聲的神雷轟鳴,周遭九道門戶中傳來陣陣誦經聲,緩慢旋轉,紛紛簇擁著他。
濃郁的混沌氣息隨著那些誦經聲自門戶內傾瀉而下,襯托得他前所未有的強大,恍若雷神下凡!
周遭的空間無法承受這駭人聽聞的偉力,驟然撕裂開來,彷彿蜘蛛網一般破碎而去。
徐黑鐵面色凝重,隨著那九天而落的神雷,身形暴動,沖著藍袍青年的身影暴掠而去!
一身混沌氣息瀰漫,襯托的他的身影越發朦朧,周身神力不要命的湧入手中巨錘,發出滔天的威勢!
吼!
這一瞬間,那猛虎頭顱似乎是瞬間被賦予了生命,張開血盆大口撲咬而來,口中道道鋒利的獠牙閃動著森冷的光芒,彷彿道道玄兵,散發出強大的波動。
「不死心。」藍袍青年手掌探出,輕輕下拍。
徐黑鐵臉色驟然一變,一身混沌氣驟然被拍散,露出了他那被神雷包裹的身軀!
他那道暴掠而來的雄偉身姿也瞬時間停在了空中。
似乎是被某種偉力生生摁在了虛空中,任他如何掙扎,似乎都無法逃離此方天地的束縛。
藍袍青年面色沉靜,微微抬頭,眸間神光暴漲。
巨大如雷蟒般的血色閃電驟然停滯在虛空之中。
似是被凍結。
嘩——
下一刻,巨大的電光轟然潰散,化作縷縷細小的電蛇,於虛空中泯滅。
他的眼神中充滿濃濃的驚駭。
藍袍青年僅僅只是一拍,一望,就化解了自身那恐怖的攻勢。
這是何等的偉力!
莫不是,對方已經跨出了那一步!
想到此處,徐黑鐵神色複雜,心下嘆了一口氣。
此人果真名不虛傳。
藍袍青年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而後看著彷彿被凍結在了虛空中的徐黑鐵,皺了皺眉。
「既然不來,那麼……」他突然詭異的笑了笑,信手自空中揮下——
嘩!
一道浩大的劍光驟然自空中凝集,攜著能令天地震顫的威能,席捲這方空間!
狹小的空間內瞬時間劍意縱橫,彷彿可以切割天地。
周圍的空間剎那間碎裂開來,隱隱能夠看到其中潛藏的青色道紋,那是某人對這方天地的封禁。
嘶!
一頭金色巨蟒虛影驟然閃現了一瞬,又瞬間暗淡了下去。
那些青色道紋隱隱扭曲,卻並未崩散。
藍袍青年皺了皺眉,心念一動。
轟!
劍光驟然掠出,浩大熾盛的鋒芒對著徐黑鐵虛空中的身影席捲而去!
眼看劍光襲來,徐黑鐵臉色大變,就欲施展某種禁忌武學與之抗衡,卻突然間聽到耳畔傳來一聲嘆息。
「罷了。」
一隻白皙的手掌微微探出,將那浩大無匹的劍光收入了掌心,輕輕一握,化作滿天光塵。
不費吹灰之力。
一襲玄衣的葉知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徐黑鐵身側,凌空而行。
一身禁錮驟然散去,徐黑鐵於虛空落到地面,對著虛空中的那道身影深深地作了一揖,。
見到葉知秋前來,藍袍青年眯了眯眼,腳步緩緩踏出,似是踏在了虛空中透明的透明台階之上,一步一步,走到了葉知秋面前。
徐黑鐵瞳孔一縮,果然,此人早已邁入了另一個層次!
「我許你進入這方天地,卻是有代價的。」葉知秋緩緩道。
聞言,藍袍青年微微一笑:「不過是順手為之,算不得逾規。」
葉知秋的雙眸轉向小鎮之外:「你這是在挑釁。」
藍袍青年拱了拱手:「我只是想看看,那少年究竟是何本事,才能讓他選擇。」
聽聞此話,葉知秋眯了眯雙眼。
藍袍青年微笑道:「此方承載千年的氣運,莫非是要便宜了他?」
葉知秋雙目微垂:「你只管做你的事,其他的莫要多管。」
「哦?」藍袍青年微微挑了挑眉頭,「你選擇的人,也是他?」
葉知秋默不作聲,綉著翠竹的衣襟緩緩飄動,隱隱傳來令人窒息的波動。
藍袍青年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仰天長笑一聲,周遭空間一陣蠕動,不見了身影。
一邊的徐黑鐵皺了皺眉,不解道:「先生就這麼放他離去。」
葉知秋輕輕吐了一口氣:「他也會承受他該承受的。」
一邊的石門頂上傳來一聲譏笑:「你還是這般無能。」
徐黑鐵緩緩回頭,卻見到老木匠不知何時坐在了上面,吸著煙斗,面色冰冷。
徐黑鐵趕忙行了一禮:「岳先生。」
那老木匠恍若未見,一雙小眼睛透過黑夜,冷冷的看著葉知秋。
葉知秋並未多言,只是微微一笑:「許你那三升香火自會予你。」
老木匠陰沉著臉:「此番卻是你坑了我,你只道讓我破了那局,卻未曾言明其中細節。被那般因果浸染,我的道身都有絲絲不穩。」
他腮幫子上的鬍鬚輕顫,似是憤怒至極。
細細看去,他那陳年老煙鬥上,有一道細小的,微不可查的裂痕。
葉知秋歉意的笑了笑:「那便四升,也算是這些年對你的補償。」
老木匠低哼一聲,就此作罷。
清風微拂,葉知秋和老木匠身影淡去。
徐黑鐵默默躬身,沖著虛空行禮。
……
數萬里之外的荒野中。
虛空一陣扭曲,一道藍色的身影從中浮現而出,周身包裹著淡淡的金輝。
藍袍青年默默立於虛空,突然,面龐上一陣青紅相接。
「噗!」
他突然噴出一口金色的血霧,周身光輝暗淡了一瞬,又恢復正常。
嘩-
一道輕響,虛空中突然多了一個白衣男子的虛影。
那男子劍眉星目,腰間掛著一柄劍,手持一個葫蘆,遞與藍袍青年。
藍袍青年倒也不客氣,接過來咕嚕咕嚕連喝幾口。
「這四星草所釀的酒水就是可口至極。」藍袍青年擦了擦嘴角,讚歎道。
那男子虛影略顯嫌棄的看了看他,開口問道:「可是尋得了?」
「恩。」藍袍青年點了點頭,伸開手掌,空間突然扭曲了一瞬,一顆金色的彷彿蚯蚓般的物件在掌中漂浮。
「哈哈哈。」白袍男子笑了幾聲,「如此,那太乙乾元丹所需九類藥草,我們就已得其中五類了。」
藍袍青年點了點頭,皺眉看著那男子的虛影:「你這是怎麼了?」
白衣男子洒然一笑:「不過是被法則之力趁虛而入,差點化道天地。此番我正在你那虛蕪荒岸,陪著小金。」
聽聞此話,藍袍青年一驚:「你沒什麼大礙吧?」
白衣男子搖搖頭:「不過是些沒有意識的法則,想要乘虛而入卻被我反收為己用,小金果真是世間罕見的奇物,竟是幫我把那些法則之力與自身相融,我感覺似乎是看到了那一步的曙光。」
藍袍青年面露喜色,葫蘆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而後淡淡道:「不愧是你!且代我好生照料小金,莫要怠慢,我還有事,需過些時日才能回去。到時候我們青蓮池再見。」
「你要入世?」那白衣男子差異的看了一眼藍袍青年。
「嗯。」藍袍青年點了點頭,「有些因果需要斷去。」
白衣男子緩緩點了點頭,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你可曾見到?」
藍袍青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悅的事情,淡淡道:「見到了,普普通通,我順手布了一手閑棋,卻是被那葉知秋所破,我那太虛秘錄也被留在了那方天地,一身氣運有絲絲被那老兒斬獲。」
聞言,白袍男子愣了愣,而後大笑:「哈哈哈,如此甚妙,甚妙。」
藍袍青年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而後,兩人相視一笑,未曾多言,相互在虛空中作揖,周遭空間微微扭曲,便不見了身影。
一道劍光自天穹掠過,似乎是劃破了天幕。
略帶涼意的清風吹過,傾盆大雨驟然間倒灌而下。
此方天地,已值春雨時節。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