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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春日 第七十九章 今後的路

  天邊的餘暉終是沒入了西山之下,柳氏家族內一片昏暗,四處已是飯香飄溢。

  陸吾自柳瀾的小院落走出,獨自返回閑安居。

  一路上,他沉默不語,細細思索著柳瀾今日給他提出的要求。

  邁上山巔前,達到劍技之境。

  今日的談話中,柳瀾多次提及這幾個字,與之同時提及過的,還有劍意之境,劍道之境,甚至在談論陸吾所的傳承的那位之時,還提到了開創大道。

  起初聽聞這四個字,陸吾滿臉的茫然,絲毫不懂這四個字代表著什麼。

  但是看著一邊的柳守奇那滿臉的驚駭之色,他自然也是知道了這之中的不一般。

  陸吾一番詢問之下,柳守奇這才解釋了一番。

  原來,這浩然天下所有的修行者,不論拳掌刀劍,還是其他各種兵器,修至一定的層次,會對各自所修的兵器產生不同的感悟,依據感悟的不同,分為技之境,藝之境,道之境。

  所謂技之境,以陸吾自身而言,即是指人劍合一之境。

  這等境界,需要修士對本命相修的某一兵器於凡俗境界登峰造極,使得兵器宛若自身的一部分,心之所向,兵之所及。

  劍意之境,則是修行者於劍道上更進一步,形成各自獨有的意境。

  領悟劍意者,手中兵刃皆可為劍,目之所及,劍光縱橫。

  就彷彿,他本身就是一柄劍。

  這等境界的修士,與人對決之時,可生成「劍境」,即是以自身意境,烙印於一方天地間,形成特殊的幻境。

  而在這方幻境內,對手的修為將會受到壓制,處處受限於劍域的主人。

  而再進一步,若是可臻至劍道之境,那可謂是劍道極境的存在。

  劍道之境,依然可以感應到天道中與之對應的劍道,並且可以引動對應的劍道,形成一方「劍界」。

  這劍界不同於劍境,劍界可謂是於這天地間,在創一界,生生改動了一方天地的法則,徹底將一身的劍道與天地契合,可引動天地間的法則之力,為己所用!

  在劍界之中,劍界的主人就是唯一的主宰,可以身融入一方天地之間。

  與如此的存在地對,就仿若是在對抗一方天地,極為恐怖!

  根據柳瀾所言,那位早已達到了如此的境界,已是「可開大道」的存在。

  至於這究竟為何,柳瀾也是不曾知道,只言整部古史都未曾出現幾人,並未有所記載。

  陸吾聽聞這樣的答覆,當時對於那位又增添了幾分感嘆和嚮往。

  但是那等境界對與陸吾來說太過遙遠,現階段,柳瀾直言,陸吾需得達到劍技之境。

  若是陸吾於劍道的領悟可以達到這一階段,泥胎九煉足以硬悍初入山巔者。

  但是這一境界於泥胎境並不多得,或者可以說不曾存在過。

  劍技之境,需得是領悟天地間獨屬於劍道的法則,感悟天地間交織的劍道秩序,以形成自身的劍道雛形。

  然而,這一步,需得是見過天地大光景的存在方可著手領悟的,他陸吾至今不過泥胎八煉,又憑什麼能夠臻至這等境界?

  對此,柳守奇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唯有陸吾才明白柳瀾的用意。

  他以一身之力於泥胎境就升華了武學流明掌,故而達到劍技之境,並非不可能。

  須知,升華武學需得是見識過這天地的大光景才可能做到。

  如今,柳氏家族內竟然連出兩位於泥胎境就升華武學的怪胎。

  一位便是柳雲璃,一位自然是陸吾。

  有人猜測,他們二人升華這門武學,該是與斷岳千疊這門功法有關,或許是這門功法的影響,使得二人提前以某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接觸到了天地間的法則與秩序。

  其實這種說法只說對了一半,陸吾確實是依靠了某種武學,但是卻並非那斷岳千疊。

  而是那不知來源的《太虛秘錄》。

  自從那夜,陸吾寫出了太虛秘錄的第一筆,有些東西就在冥冥中發生了某些無法言說的改變。

  自那日起,他看這世界,卻發現了很多新的感知。

  他能夠感受到某種冥冥中存在的天地法則,似是鎮壓再天地間每一道生靈的身上,或者可以說,是禁錮在每一道生靈的靈魂之冢。

  而修行一途,則是不斷地挖掘並打開每個生靈體內隱藏的寶藏,以人力去不斷打破這種天道的禁錮。

  泥胎九煉,一煉一台階,九階之後可邁上山巔。

  所言邁上山巔,不過是打開了被這天道蒙蔽的雙眼,可感知到無處不在的法則與秩序。

  而修行一途,不過就是各種生靈不斷通過學習模仿天道的法則與秩序,講這種法則秩序烙印於自身,以求能夠超脫某種生來的禁錮和壓制。

  換句話來說,修行一途,可謂逆天改命。

  自他徹底寫出那一筆之後,似乎是提前打開了禁錮在他身體中的某道鎖鏈,自那一刻開始,他就能夠感知到這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法則秩序之力。

  但是,他所能感知到的卻並不多,只能說是一絲一毫,並不能看到這天地的本貌。

  但饒是如此,他再看自己熟念於心的流明掌,頃刻間就將這門武學的脈絡瞭然於胸。

  自那一刻起,他看待各種武學都能夠直達本源,看到曾經自己所不能看到的更深層次的存在,但也就僅限於一些比較低級簡單的武學。

  更高階的武學,就以他目前的層次,依舊只能堪得皮毛,言之本源所在,為時尚早。

  那太虛秘錄神秘莫測,似乎本身就是某種法則與秩序的體現,承載著某種無上的大道。

  他現在雖能寫出那一筆,但是依舊需要耗費所有的心神與精神力。

  而他也時時端詳,越發覺得那一撇神秘莫測。

  明明是一道至簡的筆畫,卻彷彿是某種天地間的至理,難以堪破分毫。

  他隱隱有種感覺,雖說現階段他可以憑藉這一筆去抗衡類似秦天佑這般的存在,卻只是引動了那力量的皮毛。

  那倒筆畫內,應該還潛藏著更深層次的力量,但是以現階段的修為,他並不能心領神會。

  或許,惟有他徹底能寫出完整的太虛秘錄,才能夠理解這其中的含義。

  雖然如此,但他卻是實打實的能夠隱約捕捉到天地間的法則與秩序。

  至於柳瀾所言那劍技之境,雖說不易,但也並非不可能。

  故而,陸吾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一口應了下來。

  現在想來,倒也不是唐突,自己終究是要走出這小鎮,去那廣袤的浩然天下。

  而且,這個時日怕也是不會很遙遠了。

  他本身就有一種緊迫感,正好籍此為自己定下一個目標,去努力實現。

  陸吾一路上都是低頭自顧自的走著,時不時迎面走來的柳族族人都笑著沖陸吾打招呼,神色間滿是恭敬拘謹之意,搞得陸吾蠻不自在。

  終於,臨近了閑安居,遠遠地他就聽到了周福的聲音,似是在與人說著什麼,語氣間諸多的欣慰和快意。

  陸吾聽著隱隱傳來的老人的聲音,微微一笑。

  陸吾快步走進去,正好看到周福在正廳中坐著,正在講著什麼。

  周圍圍了一圈的下人,一個個時不時發出會心的笑容。

  最開心的要數黎靈了,整個人掩著嘴唇,笑得花枝亂顫。

  陸吾看著一眾人其樂融融的樣子,突然心生感慨,一股暖流自心底湧出。

  也不知有多少年,老人沒有這般的輕鬆自在。

  早年,因為自己與柳雲璃的關係,周福可是操碎了心,總是一副嚴厲的面孔,唯恐陸吾四處惹是生非,給他們招來柳族子弟的刁難。

  如今倒是好了,誰都沒有想到,曾經的下人竟是搖身一變,成了柳氏家族的四公子。

  周福終於是放下了心中的擔憂,眼看這陸吾有了依靠,自是輕鬆了不少,隱隱起了退位之意。

  怎奈這位老管家深得柳氏家族一中掌權者的青睞和信任,始終不肯放人,周福只得繼續在柳族管家的位子上養老。

  雖說是養老,但是那待遇不可同日而語。

  往日里,他雖有管家之名,但是眾人都看他年老體弱,加之不過一介凡俗,除了族中的下人,其他人對於這位老管家都絲毫不曾放在心上。

  但是隨著陸吾在族中地位的變化,老人也是隨著水漲船高,現在不論是誰,哪怕是族中的旁支子弟,見了周福都會躬身行禮,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周管家」。

  自從傳言那趙明有意管家之位,族中眾人都是早早地站了隊,老人許久沒有得到過這種待遇,現在突然恢復了以往的待遇,他卻有些不習慣。

  但他終歸是知道,他現金所擁有的這一切,都來自於那一手撫養大,宛如親孫子一般的少年。

  突然,黎靈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陸吾,臉色一滯,趕忙站起身來。

  周圍的人看到黎靈的舉動,這才意識到陸吾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一個個站起來,躬身行禮。

  陸吾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這才笑著走向周福道:「爺爺再說些什麼,好生熱鬧。」

  一旁的黎靈突然輕笑出聲道:「周管家說了好些四公子少時的趣事,我等倒是沒想到,公子十歲竟然還會尿床。」

  話音未落,周圍的人群又傳來一陣低低的鬨笑。

  陸吾臉色突然一紅,佯怒道:「都笑什麼笑,還不去準備晚飯。」

  一眾下人看到陸吾的神色,都縮了縮腦袋,灰溜溜的離開了前廳。

  陸吾看這種人離去的身影,臉上卻是一派靜謐恬淡。

  終於,他陸吾也是是有了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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