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無錯
欒懷亭接到施晏莫名其妙的電話后,思來想去睡不著,瞧見晚上十點,知道陳商淮還沒睡,就打電話給他。
陳商淮接到電話后,調侃他,「欒老師捨得給我打電話了?」
欒懷亭直接把話拋給他,「施晏讓我問你甜不甜。」
陳商淮愣了一下,隨後解釋:「寧泛也太不當人了,我只不過買了幾本土味情話大全給他,他不感恩也就算了,還用不好,最後卻把我供出來。」
欒懷亭扶額,「你沒事買那種書給他幹嘛?」
陳商淮一副吃瓜群眾的樣子,「閑著也是閑著,讓他追妻道路多點艱難險阻嘛,也就施晏能治治他。」
欒懷亭輕哼了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陳當家自求多福吧。」
陳商淮委屈巴巴的和他撒嬌,「幹嘛又叫我陳當家,你這樣人家不開心了,欒老師壞壞。」
欒懷亭見他這副樣子是真沒轍,只能說:「不要撒嬌。」
陳商淮笑了一聲,「兩天沒見,欒老師想不想我?」
「睡覺吧,不早了。」欒懷亭不想理他這種無聊的問題。
「懷亭,我很想你。」陳商淮的聲音低低的從聽筒里傳出來,伴著夜色,攪亂了欒懷亭的心。
欒懷亭嗯了一聲,裝作不為所動的樣子,「嘴上功夫倒是挺厲害。」
陳商淮表示同意,「下次一定讓你見識一下。」
欒懷亭見沒在他那討到好處,直接掛了電話。
第二天晚上,陳商淮在停車場等欒懷亭下課。
欒懷亭的書法班在周六周日上,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一天教四批不同的學生。
欒懷亭拿著一盒餅乾上車,「家長送的,味道還不錯,給你留了一盒。」
陳商淮側身舔了一下他的臉,「我還是更喜歡吃你。」
欒懷亭輕推了他一下,「開車。」
兩人到了陳商淮名下的一套精裝的高層套房。
剛進門,陳商淮就把他抵在了門上,又將欒懷亭的雙手禁錮在他頭頂,吻上了他的唇。
「餅乾……」
欒懷亭含糊不清地說,他被他吻的身子發軟,都快拿不住了,又怕掉下來砸到頭。
陳商淮沒有離開他的唇,只手拿過了欒懷亭手中的餅乾,隨意地放在旁邊的柜子上。
陳商淮親夠了,才把欒懷亭抱到沙發上,「在這邊可以嗎?」
欒懷亭真的恨透了他在這種時候的問題,要他怎麼說?
上次他拒絕在衛生間做,結果陳商淮抱他去了廚房。
「這裡不行,我們就去陽台?」陳商淮不懷好意地笑。
欒懷亭輕捏了一下他的腰,臉紅的和煮熟的蝦一樣。
陳商淮這次沒想那麼欺負他,兩人最終在沙發上發泄著自己最原始的慾望。
欒懷亭估計是累了,最後都睡著了。
陳商淮抱他去洗了個澡后,將他放在卧室的床上,拿按摩儀輕輕地給他按摩了一下身子,免得他明天又腰酸背痛。
伺候好了欒懷亭,他去收拾了一片狼藉的沙發,之後洗了個澡,這才擁著欒懷亭入睡。
欒懷亭第二天還有課,定了個鬧鐘早早地起來,還是有些腰酸背痛,又把睡在旁邊的陳商淮在心裡罵了一通,才去上班。
中午,欒懷亭在吃飯,手機鈴聲響起來,以為是陳商淮,一看來電顯示:爺爺。
欒懷亭急忙接起來,「怎麼了爺爺?出什麼事了?」
「我沒事,你有事!」欒杜景話音里都是惱怒。
欒懷亭心下一沉,只聽欒杜景在電話那頭說:「你和那個陳商淮在搞什麼?」
被發現了嗎?
欒懷亭穩了穩心情,「爺爺,我晚上回去和您解釋,我下午還有課。」
欒杜景的語氣是從沒有過的嚴厲,「傷風敗俗!你還有臉上課!你對得起你老師的身份嗎!還不快給我滾回欒家!」
欒杜景掛了電話后,欒懷亭心亂如麻,讓其他書法老師代了他的課,匆匆忙忙趕回欒家。
欒杜景坐在太師椅上,欒懷亭走到他面前,給他跪了下去。
欒杜景拿起拐杖就朝他的後背狠狠地打了一下,「我欒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東西!辱了我欒家的門楣!」
之後欒杜景一邊打一邊說,「為了陳商淮那麼個東西!你值不值得!」
「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真是有傷風化!枉為人師!」
欒懷亭跪的筆直,任打任罵,一聲不吭。
施晏從陳商淮那得到消息就立刻趕到了欒家,陳商淮知道自己來了也進不了欒家的門,只能請她幫忙。
進門后,她抱著欒懷亭就是「哭」,與此同時,還不忘在他耳邊低聲說,「陳商淮說會解決,懷亭哥哥你一會就先走。」
施晏說完又開始「哭」,然後說:「師父,你再打就要把懷亭哥哥打死了。」
欒杜景不為所動,「你起來。」
施晏還是抱著欒懷亭「哭」,就是不肯起來。
欒杜景從不把怒氣撒到旁人身上,拐杖也不捨得打在施晏身上,「施懷寧,起來!」
施晏仍是賴著不起來,裝出一副驚嚇的樣子,「懷亭哥哥,你人怎麼那麼燙,是不是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想藉此機會,把欒懷亭先帶走。
欒懷亭開口了,「懷寧,起來。」
施晏猶豫了一下,鬆開了他,帶著疑惑看著他的眼睛,不說話。
「本就該我承擔,你起來。」欒懷亭是想一個人把這件事情抗到底了。
施晏愣愣地起身,站在一旁。
欒杜景又開始打,「也算你還有點樣子!和陳商淮亂搞!你認不認錯!」
「我沒錯。」欒懷亭回答。
欒杜景聽見這話,下手更狠,「沒錯!好一個沒錯!」
「瞞著您這件事情,是我錯了,但和他在一起,我沒錯。」欒懷亭不卑不亢。
欒杜景氣的扔掉了拐杖,「給我滾去列祖列宗的牌位跪著贖罪!」
欒懷亭撐著地面起身,去了後院的祠堂。
施晏扶著他一路過去,又沒有什麼安慰的話可以說,索性陪他一起跪著。
欒懷亭看了她一會,說:「你回去吧。」
施晏搖頭,「懷亭哥哥,你以前不也經常陪我跪,到你就不讓我陪了?」
欒懷亭拗不過她,就不說話了。
施晏那時候不乖,經常惹事,犯了師門的門規,總是挨罰,欒懷亭每次都陪她跪著。
欒杜景那時候也捨不得多罰,頂多罰她跪一小時,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兩人從下午跪到晚上,欒杜景也沒派人來說可以起來了。
起初欒懷亭跪的正,後來可能是因為後背的傷實在痛的厲害,逐漸有些跪不住了,面色也難看得很。
施晏本身就跪不好,她身子弱,禁不起那麼長時間的跪,又怕自己表現出來后,欒懷亭讓她走,只得忍著。
晚上七點多,寧泛過來了,皺著眉在旁邊站了一會,轉身去找了欒杜景。
「欒當家,您罰自己的孫子就是了,讓施晏跟著一起跪做什麼?」寧泛開口不太友善,他本就是不好相處的人,但面對欒杜景,他還是帶了些敬重,歸根到底還是施晏的師父。
欒杜景對他還算客氣,畢竟兩人之前沒什麼瓜葛和糾紛,「你把她帶回去。這丫頭這是在給我吃軟刀子呢,知道我疼她,捨不得讓她跪著,她連帶著想讓欒懷亭那個兔崽子也一併免了責罰。」
寧泛裝出一副頭痛的樣子,「我倒是想管她,她不聽我的。她那個身子,哎,醫生說可得好好養著,今天這麼一遭,明天興許又上醫院住著了。」
欒杜景多少還是心疼施晏,可心中又氣欒懷亭,「再跪一個小時,就讓他們起來。」
寧泛可不想讓施晏多跪這一小時,「我剛才去那看了,欒懷亭倒是沒什麼事,最多就是地上淌了一灘血,一時半會倒是死不了。」
說著他看了看欒杜景的神情,見他面上有些緊張,心底一笑,「只是施晏一副快要嘔血的樣子,您也知道她胃不好,這麼久不吃東西,到時候胃出血穿孔就麻煩了。」
欒杜景終究還是不忍心的,吩咐下人,「去叫他們起來。」
寧泛比那位下人行動還快,去祠堂把施晏扶了起來,下人則扶著欒懷亭去了前廳。
「認錯不認?」欒杜景問他,見他後背被血浸染了一塊,也是心疼的很。
欒懷亭還是那句話,「和他在一起,沒錯。」
欒杜景下了狠手打了他一巴掌,把欒懷亭整個人打的倒在地上,然後欒懷亭又扶著地站了起來。
下人哆哆嗦嗦地來說:「欒先生,陳當家求見」
「不見!」欒杜景根本不想看見他。
門外的人哪裡攔得住陳商淮,他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擔心得很,直接推開眾人闖了進來。
見欒懷亭站在那,他過去先跪在了欒杜景面前,「我和懷亭在一起,便也算您半個孫子,你要罰就連我一起罰了。」
欒杜景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起來!你也配當我半個孫子?」
陳商淮仍是跪著,「我和懷亭真心相愛,還望欒當家成全。」
聽他說完這番話,欒懷亭也跪在了他旁邊,「希望爺爺成全。」
只要欒杜景這關能過,欒懷亭父母那邊就好商量。
欒杜景見兩人都跪在他面前,閉了閉眼,有些無力的說:「真是造孽啊。」
施晏也過去跪下了,「師父,陳商淮其實人真的很好,當初沒有他,我在皊山就必死無疑了。希望師父不要只聽外面的流言蜚語,也看看他的真心。」
施晏又說,「祖訓可沒有說,兩個男人不能在一起,所以他們並沒有違背祖訓,也不辱欒家的門楣。現在兩個男人在一起也很正常,而且我算過了,懷亭哥哥的八字和陳商淮的八字特別合。」
欒杜景聽她這麼說也沒有少一絲怒氣,連帶著施晏也一起訓斥:「你師父我還沒死!輪不到你來算!」
三人仍然跪著,在等他說一句「成全」。
欒杜景握了握拐杖,「都給我滾!少在欒家丟人現眼!」語罷,他帶著氣回了自己的屋子。
最後,陳商淮扶欒懷亭起來,送去了醫院。
寧泛則扶施晏上車,回了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