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她還是我師姐呢
「不是不吃嗎?」
「閉嘴,朱頭三!」
「給我留點呀,這是許老弟送我的。」
「都傷成這個樣子,還吃辣的?也不怕咳死你。」
「咳咳咳……留點留點。」
「唔,香……」
只見不大的廳堂里,一大一小兩個人影,為了桌上的一點吃食,爭搶的不可開交,就差動起手來。也是邱螢受不住誘惑,突發奇想嘗了一隻,然後這嘴巴就停不下來。
麻麻辣辣,嘴巴裡面好像著了火。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皆是舒爽地仰在椅子上,雙臂自然垂下。眼睛發獃,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時不時伸出舌頭舔舔嘴角,還要像小孩子一樣嗦嗦手指。
桌上,摞的小山一般高的龍蝦殼是二人的戰果。
「味道還不錯吧?」
「嗯,就是肉有點少,吃著廢手,其他的還行……」邱螢道。
朱烈側過臉瞄了邱螢一眼,瞧邱螢心情大好,便適時問出心中擔憂,道:「大姐,派許舟去做卧底,這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邱螢眨眨眼睛,從發獃中回過神,也看了朱烈一眼,繼而坐直身子,拿起帕子擦擦手,不在意道:「怎麼了?有話直說。」
朱烈咽了一口氣,拾起桌上的一碗水喝了一口,解解口中的辣味才道:「他畢竟是魏師弟子,若中途出了什麼意外,咱們難免不好向魏師交待。」
「又不用你交待,此事是我一人所為。」
「這話說的……」朱烈無奈地搖搖頭。
二人一起共事這麼久,向來一榮共榮,一損俱損的。
「怎麼?害怕你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死在魔教手中?」
朱烈聽聞錯愕片刻……異父異母?還親兄弟?
「這個我倒是不擔心,許老弟人機靈著呢,不會這麼輕易死掉。」
「這話說的不假。」邱螢翹起嘴角笑笑,繼而雙腿一蹦,跳下椅子:「放心,他死不了。」
「可許老弟的身份,乃是魏師弟子,又是獄卒,這兩層身份,無論哪一種都不好輕易混進去呀。」
「他是魏師弟子,少有人知道這件事,叫他們嘴巴閉緊點就好……獄卒?反而更好混進去,在京城的魔教中人,哪一個沒有其他身份掩飾?小到客棧店小二,大到朝廷高官……此事就這麼定了,日後魏師怪罪下來,我邱螢一人承擔!」
穿黑裙的小姑娘,將手中擦手的帕子隨意扔在桌上,便離開了玄武堂。 ——
「我能進去了嗎?」
「可以,不過現在連半個時辰都沒有了,只能逗留半個時辰的半個。」
許舟返回姜紅豆在皇城司休養的小院子,瞧見院牆根底下平時用來煎藥的地方,出身徐府的兩個姑娘,嘰嘰喳喳,小聲交談不停。徐府二小姐徐白露舔著手指翻閱一本書,目光灼熱,喜悅之色浮現在臉上,也不知得了什麼寶貝。
聽聞屋檐下台階上堵門的白髮老頭,說自己只能待半個時辰的半個,許舟嘴巴都快氣歪了。
還王爺呢……小氣鬼。
防賊呢。
許舟不再多耽擱,提著另一個食盒欲走進屋子。
許壽仁又伸出胳膊攔下,指著食盒:「手裡拿的什麼?打開來看看。」
啊啊啊啊啊.……許舟站在原地無能狂怒,差點一拳砸在這個老頭臉上了。
「看吧看吧,吃的。」許舟打開食盒,露出裡面的小龍蝦。
許壽仁蹲下身子,撲鼻而來的一股麻辣味叫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繼而冷了許舟一眼:「公主尚在養病期間,你拿這些做什麼?」
「吃一個不要緊。」
「要不要緊不是你說了算。」許壽仁接過食盒,擺擺手。
意思已經很明顯,人可以進去,但東西不能。
許舟還想爭辯解釋兩句,但是念在時間一點點流逝,自己在這個老頭身上浪費的時間越久,陪師姐的時間就越少,故不再糾纏,氣勢洶洶地進入屋子。
屋中有兩人,一個中年女子道士打扮,一身藏藍道袍,頭髮用木簪束住。
她瞧見許舟進來,便微微點頭,而後退出屋子,期間未曾說一句話。
許舟走到床邊坐下,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張笑臉。
「師姐,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吧?」
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姜紅豆下意識地直起腰,雙手摸索著上前抓住許舟的手掌,笑顏逐開:「是師弟呀。」
聽聲音,姜紅豆又驚又喜。
「是啊,師弟來看你了。」
「你怎麼才來呀?你這幾天去哪了?」姜紅豆語氣帶著幾分幽怨。
許舟聳聳肩,偏頭瞄了門外一眼,附在姜紅豆耳邊小聲說道:「門外有個老頭極為可惡,他不讓我來看你。」
姜紅豆掩嘴笑笑,抬手輕打了許舟一下:「許爺爺才不是這樣的人。」
「是真的。」
「那好吧……」
「我今日過來,特意帶來了天下第一美食,準備讓師姐嘗嘗鮮的,可惡那老頭竟然把麻辣小龍蝦扣留在門外.……」許舟絮絮叨叨,像個長舌婦人。
「麻辣.……」姜紅豆嘴唇喃喃道,臉上神情很快沉寂下去,像是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情。
坐在床邊的許舟完全沒注意到姜紅豆的變化,嘴上還一個勁地說許壽仁的不是,除此之外,還向姜紅豆彙報了自己這幾日的行蹤,以及遇上的趣事。
總之,他想把快樂傳染給病床上的姜紅豆,讓她也開心起來。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期間姜紅豆提到,自己方才看見星星,漫天遍野的星星,煞為壯觀瑰麗。
許舟坐在床邊,笑話姜紅豆病糊塗兩人,在說胡話,大白天哪來的星星。
姜紅豆歪著腦袋,說自己真的看見了星星。
「好好好,看見了看見了。」許舟笑道。
這一來二去,時間就差不多了。
許壽仁在門口握拳放在嘴邊,輕咳嗽了兩聲,提醒許舟時間到了。
師姐弟二人這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
院內,許舟並未著急離開,而是有事要與許壽仁商議,談條件。
許壽仁站在台階上,腰板挺的很直,居高臨下地看著許舟,看著這個叫囂著要跟自己談條件的小獄卒。
年齡不大,膽子倒是挺大。
「無論今後如何,她都是我師姐,在此之前,我並不知師姐就是公主。王爺總不能攔在我們師姐弟二人之間,不讓我們見面吧。」許舟揚起腦袋,義正言辭道。
即使知道對方是王爺,他也沒有露出絲毫膽怯之意。
看著面前年輕小子眸子里顯現出的倔強,許壽仁略微琢磨了下:「你想為她好就少見幾面。」
許舟微微一愣,繼而咬牙切齒道:「憑什麼?」
許壽仁開口道:「就憑她是公主。」
「行,公主是吧.……她還是我師姐,還是皇城司朱雀使呢……」
聲音戛然而止,許舟忽然一愣.……對呀,師姐是皇城司朱雀使,我可以想辦法混進皇城司當差,這樣以後就可以天天見面.……」
許舟暗自嘀咕,末了只是招手帶領二女離開。
看離開的方向,不像是皇城司正門,而是玄武堂的方向。
想來,許舟去找朱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