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節 遠方佳人 紅衣昭招
水雲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千影縹緲錄,是現在最為上乘的輕功之一,習得可乘雲而上,飄然若仙。
與現在以輕功聞名於世的釋影谷修鍊的釋影心經不同。釋影心經更注重於速度,千影縹緲錄則是更重於輕盈。
傳言釋影谷一隻苦求千影縹緲錄而不得,原來是在終欽門。
水雲終於知道為什麼獨孤清的輕功這麼好了,原來是修鍊了這千影縹緲錄。
「要!你怎麼這麼好啊!」水雲興奮的說,轉而又問「為什麼是千影縹緲錄,我覺得如果修鍊一個身法,可以更強一點。」
獨孤清幽幽的說「學了這個,別人就抓不到你了。」
「呃……」水雲一陣懷疑獨孤清是在看不起自己。但是看在千影縹緲錄的份上,還是好聲好氣的說「那三個月後的比武大會怎麼辦啊……我總不能一直跑吧?」
獨孤清想了想說「回去了我教你。」
二人沒有再說話,靜靜的在馬車裡休息。獨孤清很快就靠在馬車裡睡著了,水雲偷偷看著獨孤清的睡臉,這才想起來自己這兩天自己都睡在了獨孤清房裡,獨孤清定然是沒有休息好,也就沒有吵他,乖乖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一天後,馬車到了仙逸谷,剛一下馬車便震驚了,一望無際的花海,映在了水雲的眼眸。
與郭浮莫帶水雲見到的花海七分相似,卻比那片花海更大,紫色為多,更多了一些神秘的氣氛。
水雲一個躍身飛入了花海中,只覺得恍若仙境般,彩蝶紛飛,幽香環繞。
每一朵花都發狂似的燦爛,遠遠看去,好像一片迷離的紫霧。
水雲剛想再往前飛去,卻被獨孤清一把攬住了腰,強行抱起飛出了花海。
「你幹嘛啊!」水雲有些生氣的說「我還沒看夠呢。」
獨孤清淡淡的說「前面是迷陣,你想永遠睡死在那裡就去吧。
」「啊?」水雲一陣后怕,喃喃的說「那麼美的地方,被做成迷陣好可惜啊。」
獨孤清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抱著水雲繞過花海進了一片密林,又是一陣彎彎繞繞終於到了終欽門。
水雲被獨孤清帶進了一間琉璃屋,四面都是各色的琉璃,倒映出獨孤清與水雲的身影。
房內只簡單擺設了幾個架子,並四展屏風,皆是琉璃的,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迷宮。
水雲細細瞧那架子上,皆是些罕見的珠寶玉器。「為什麼要做一間這樣的琉璃房啊?」水雲好奇的問。
「安全。」獨孤清淡淡的回答。水雲想了想立刻明白了,若是一般人進了屋,恐怕只會覺得這是一間放藏品的屋子,光顧著繞開屏風拿上面的珠寶了,那就說明肯定有暗門。
「那,暗門在哪裡啊?」水雲問道。
獨孤清有些驚訝的看著水雲說「變聰明了。」
水雲不屑的想,「廢話,床都沒有!沒有暗門難道睡地上嗎?」當然水雲並沒說出口,而是乖乖的站在原地。
看著獨孤清走了一串沒有任何規律的腳步,到了一處琉璃前畫,用手按著琉璃上雕刻的一朵祥雲的輪廓描了一圈,只見整片琉璃牆都埋進了地里。
水雲趕緊跟上去,腦海中還在回想剛剛那神奇的暗門。
獨孤清回頭問道「記住了嗎?」水雲滿不在乎的說「記不住。步子太多了。」
獨孤清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其實水雲都記住了,只是水雲吃准了,獨孤清一定不會讓自己睡門口的,也不會讓自己不小心觸發了什麼機關而闖禍,既然如此,那就逗逗他。
進門后琉璃牆又自動悄無生意的合上了,只見這間房裡與剛剛的完全不同,進門左右兩邊貼著牆橫放了六排屋頂高的書架,從中間走去,穿過層層書架,是一張書桌,書桌旁有一個小櫃。
再望去就是窗邊放著一把古琴。最裡面放著一張簡簡單單的床,掛著不算罕見的寒紗帳。
水雲想起了郭浮莫的書房,只覺得這間卧室比郭浮莫的書房還要正兒八經的像書房。
只見獨孤清走到床前,輕拉了一下窗幔,床后的牆立刻升起,裡面竟還有一間房。
一張雕花床就在獨孤清的床旁並列的放著,中間只隔了一堵牆的距離。
床上掛著紅色的月影紗。房裡鋪滿了白狐地毯,再往後是一處紅色浮光紗的帘子,水雲掀開帘子,只見一個木雕的梳妝台,上面胭脂水粉一應俱全。
旁邊三個從牆上深處的木雕樹枝上掛滿了各式紅色的衣裙。
再往前又是一道紅色的玉珠簾,裡面立著兩個齊牆高的架子,一個架子上放滿了奇巧機關玩具,另一個架子上放著各類樂器,靠牆還有一副編鐘。
水雲走出珠簾,中間是一個小方桌,配著兩把椅子。再往右走還有一個小門,打開門只見是一間靜室,想來是用來練功的。
水雲出了靜室走到了左側的小門,打開卻看見竟然是一個精緻的小廚房,放著各式各樣的廚具,灶台不大,但是旁邊幾個櫥櫃卻出奇的大。
水雲退了出來,走到了桌前,坐在椅子上,有些奇怪的問「這間房間,是用來金屋藏嬌的嗎?怎麼不見人?」
獨孤清愣了愣,突然笑了起來說「你這個說法不錯。」
水雲突然反應過來了,不覺臉上一紅,弱弱的問「這間房,是給我準備的?」
獨孤清點了點頭說「時間緊,沒怎麼細細準備,你喜歡便都換成紅色了。」
水雲正要說些什麼,卻被獨孤清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
獨孤清用有些命令的口氣說「睡一會。」接著自己走進了小廚房。
水雲躺在床上,牆沒放下了,水雲側著身看著獨孤清的床,有一股好聞的皂角味。
枕頭旁放了一本兵書,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在床邊。聞著味道,水雲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水雲被一陣琴音喚醒,聞到了一陣飯菜的香味。
水雲起身,光著腳踩在地毯上走到獨孤清身旁,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他。
水雲只覺得,這個少年,一如既往的好看。
獨孤清彈完一曲,轉頭看著水雲微微一笑說「吃飯。」說著抱起了水雲走到了桌邊。
水雲只見桌上是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菜,還有花。妖冶的顏色,獨孤清還做了各式各樣的好看的擺盤。
看起來非常好看,但是做成菜,說實話水雲看起來並不認為這些東西是能吃的。無奈獨孤清已經加起來了菜喂到了水雲嘴邊,水雲只好張嘴。
吃起了有點怪怪的,但是也還算不難吃。
吃完飯水雲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獨孤清給自己的胳膊換藥,又想起在皇宮時自己崴了腳,不禁覺得好笑。
獨孤清看水雲突然的輕笑有些奇怪,張口說「好多了,明天就可以練功了。」
水雲也有些奇怪,自己的傷不算嚴重,但是傷口也不淺,怎麼自從獨孤清上了一次葯,不僅不怎麼疼,而且現在僅僅三日已經結痂了,便開口問道「為什麼這個.……」
「好的快?」獨孤清接話說道。
水雲點了點頭,獨孤清笑了笑說「活白骨的葯。」
水雲恍然大悟,這就難怪了,神醫活白骨醫死人活白骨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吃過飯,水雲拉著獨孤清玩了一會那些奇巧玩具,見天色已晚就上床休息了。
獨孤清依舊彈著琴哄水雲入睡。
半夜,水雲翻身不小心壓到了右手,不覺驚醒。發現獨孤清並沒有下牆。
水雲隔著兩個床帳看去,獨孤清躺在床上,但是看不真切。
水雲偷偷抬起手,想掀開床帳看看獨孤清睡著的樣子,手剛剛碰到紗帳,卻被獨孤清伸手按住了。
「怎麼醒了?」獨孤清的嗓音有些喑沉,大概是睡夢中剛剛醒來的緣故。
水雲有些尷尬「有點冷……」
獨孤清輕輕在手裡哈了哈氣,將手伸過紗帳握住了水雲的手,幫水雲暖著手。
水雲此刻覺得分外寧靜,有些睡不著了。不由開口輕輕喚到「獨孤清……」
「嗯。我在。」
「把床幔放上去吧。」水雲輕輕地說。
「為什麼?」水雲也不知為什麼,不由自主的說「我有點想你。」
獨孤清沒有動,還是隔著紗幔握著水雲的手。
良久,獨孤清緩緩的開口,說出了一句水雲意想不到的話「我不叫獨孤清。」
「啊?你之前說,叫獨孤清……」
獨孤清沒有說話,過了很久獨孤清淺淺的說「撫雲。」
「你叫撫雲?」
「從今以後,叫撫雲。」
水雲在心中細細的念這個名字,一樣有個雲字,卻聽起來格外深遠。
獨孤清不再說話,水雲也沒有開口,慢慢的水雲進入了夢鄉。
「水雲,遠方佳人,紅衣昭招。曾山高水遠,思之、念之、盼之。見山為紅,見水為紅。今護之身側,只願英雄末路、美人遲暮,亦能撫之。」
夜晚有些許蟬鳴,月色溫婉,微風輕拂樹葉,穿過窗,在窗前穿梭蕩漾,繞過床邊,帶走了夢中人冗雜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