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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水風空落眼前花(中)

  我.……」月雲猶豫了,這次是真的猶豫了。「重緣哥哥,你讓我考慮考慮,好不好?」

  考慮?還有什麼好考慮的?撫雲那樣對她,她如飛蛾撲火般拉都拉不回了。為什麼到了自己這裡,已經這般境地卻還說要考慮?

  「雲兒,你是不是怕清水司大司命,若與其它宗門有太多瓜葛多有不便?我可以.……」

  「不是的。重緣哥哥。」月雲打斷到,「你讓我想想吧。我真的,有些累了。」

  累了?

  「雲兒真的累了嗎?只是讓你回千秋歲,你就累了嗎?」重緣眼睛開始泛起紅光。

  「重緣哥哥?」月雲突然感覺,現在的重緣哥哥有些陌生,曾經的重緣哥哥,從來都不會有這麼濃的殺氣。「重緣哥哥,你怎麼了?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害怕?

  重緣瞬間恢復了理智,收回了凶光,重新柔和的看著月雲,「沒有,雲兒看錯了。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重緣哥哥,你好像變了.……」

  變了嗎?

  重緣自己也沒有發現,有些翻天覆地都變化,都只是一瞬間的。

  曾經自己對父親一片愛重,可是父親卻只把自己當做工具。

  自己對這喧鬧的世間一片真誠,可是萬千醜惡的嘴臉卻打碎了那單純的夢。

  是自己的懦弱和對江湖最後殘存的希望,導致了世界上唯一對自己真心的復閑吟在自己面前自殺。

  就連自己一點點看著長大,付出了全部的雲兒,口口聲聲說著不會背叛,卻依舊毫不留情的與自己恩斷義絕。

  這條血路,既然已經走進去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雲兒,我沒有變。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重緣哥哥。你早點休息吧,不要胡思亂想了。」重緣耐心的扶著月雲躺好,叮囑了月雲有事情隨時叫他,這才離開了房間。

  「砰!哐!」

  「識愁姐姐.……這是又怎麼了?」芸兒聽著屋裡叮呤哐啷的聲音,忍不住問到。

  「唉。別管了。記住,沒事千萬別去招惹大司命,那是大祭司的忌諱。知道了嗎?」

  「哦。」芸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明白重緣哥哥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又發了這麼大脾氣。

  明明大司命來了,重緣哥哥是開心的,為什麼大司命又成了重緣哥哥的禁忌?

  重緣摸了摸鼻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沒有管屋裡的一片狼藉,重新推開了月雲房間的門。

  月雲已經睡著了,看起來睡的並不安慰,眉頭還緊緊皺著。

  重緣替月雲掖了掖被角,加了個暖爐。

  重緣知道,月雲從小就怕熱不怕冷,開始她向來體寒,現在又懷著身孕,再貪涼可不好。

  明明氣的要死,可是偏偏只要一看見月雲,就一點脾氣也沒有了,重緣有些無奈,靜靜的坐在房裡的軟榻上看著熟睡的月雲。

  重緣真的很想立刻去殺了撫雲,可是……

  月雲既然已經回來了,重緣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她不想月雲再因為無關緊要的事情生氣,她開開心心就好。

  重緣並不擔心月雲會離開,因為藏蘼花還在重緣這裡。只要月雲需要,他還有無數的藏蘼花,他可以為了月雲取回整個藏蘼谷的藏蘼花,哪怕那些花吸干他的血。

  可是重緣現在想人月雲心甘情願留下來,不是以妹妹的身份,更不是以親人朋友的身份。

  重緣現在不需要親人朋友,他只需要,一個雲兒。

  第二日一大早,千秋歲的一個暗點出了事,有一個殺手失蹤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抓去刺探千秋歲情報了,重緣只能過去處理。

  臨走前,重緣安排芸兒照顧一下月雲,讓芸兒替月雲送好飯,告訴月雲自己很快就回去,讓她不要著急。

  這次重緣猜對了,月雲醒來后,突然發現自己對重緣有了莫名的依賴。一看見重緣不見了,突然就開始有些說不上的不安,以至於芸兒送來的吃的,月雲一口都吃不下。

  「芸兒,重緣哥哥待你好嗎?」月雲突然開口問到。

  芸兒嚇了一跳,猛地想起來了識愁姐姐的話,趕緊轉移話題說到,「大祭司對大家都很好,不過大祭司對您最好了。大司命,芸兒聽識愁姐姐說,您以前也是千秋歲的人?」

  月雲點了點頭,仔細的端詳著芸兒的臉,繼續問到,「芸兒,你為什麼要從義賦宗來千秋歲?」

  「芸兒.……義賦宗皆是男子,芸兒在那裡多有不便,所以.……」

  「這樣啊。」月雲看著一臉驚慌的芸兒若有所思到,「義賦宗多有不便,千秋歲就方便了嗎?」

  「這.……千秋歲有識愁姐姐照顧,所以.……」

  「識愁姐姐?」月雲神色突然微微一變,「重緣哥哥讓識愁姐姐照顧你嗎?」

  「沒有沒有!」芸兒急忙搖頭解釋到,「是芸兒笨,不懂千秋歲的規矩,所以大祭司特意讓識愁姐姐教導芸兒。」

  「嗯,我知道了。」月雲停下了追問,正當芸兒緩了口氣時,月雲又開了口,「重緣哥哥怎麼叫你,平時都叫你芸兒嗎?」

  「啊?」這次芸兒徹底慌了,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月雲卻接著雲淡風輕的說到,「這個名字不好,以後叫金兒吧。」

  在月雲的記憶里,重緣哥哥最討厭黃色,害怕金燦燦的陽光。所以月雲一醒來就知道這裡是重緣的房間,只有重緣會將房間設在這樣完全避光的地方。

  「咯吱~」

  正當芸兒進退兩難時,門被推開了,重緣帶著一些冬日的寒氣進了房。

  看著芸兒求救似的眼神,重緣順手將帶著寒氣的外披扔到了門外,芸兒急忙跑去撿起了黑色的外披,倉皇的逃走了。

  「怎麼了?」重緣將火爐移到了床邊,坐在床尾看著月雲問到。

  見到重緣那一刻,月雲的突然心裡就安定了下來,轉而笑著問到,「沒事,重緣哥哥,我剛剛在說,芸兒這個名字不好。我們給她改個名字好不好?」

  「嗯?」重緣挑了挑眉,很顯然沒有想到月雲會突然這樣說,「為什麼?」

  「重緣哥哥,芸兒這個名字,不好聽。叫她金兒嘛,陽光燦爛,多好?」月雲軟綿綿的開了口,一臉期待的看著重緣。

  「金兒?」重緣皺了皺眉,「不必了,大家都叫慣了。不用麻煩,一個下人而已。」

  「不要!」月雲一想到芸兒這個名字,心裡就覺得堵得慌,「一個下人而已,改個名字怎麼了嘛!」

  「不是。」重緣見月雲真的不高興起來,急忙解釋到,「你喜歡就好,我怕你累著。你說要改改就是了。」

  月雲這才重新開心起來,眼巴巴的看著重緣。

  重緣很快就發現了桌上的飯菜一點都沒動過,茶也還沒喝,有些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怎麼沒吃飯?」重緣見飯菜涼了,出門重新叫人做了新的送來,這才端著茶遞給了月雲。

  「我不知道,你不在,我沒胃口。」月雲嘟著嘴說到,「重緣哥哥,你陪著我好不好?」

  月雲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早上昨天晚上重緣走了后就開始心神不寧,她現在特別害怕一個人,也害怕看見重緣以外的人。

  月雲看見芸兒,很害怕重緣有了芸兒這個妹妹,自然就不需要自己了。

  在撫雲面前,月雲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點不好撫雲就會離開了,所以這份佔有慾一直被藏的很好。哪怕是雪蓮女,月雲也只會怪罪撫雲因為雪蓮女冷落了自己,也不會真的去針對雪蓮女。

  一來,月雲不相信自己都無法溫暖的撫雲,會被雪蓮女搶走。

  二來,月雲不願意因為雪蓮女,和撫雲真的鬧出什麼矛盾,自然不會提出趕走雪蓮女這種無理的要求。

  三來,月雲不願意知道雪蓮女和撫雲真的有些什麼,即使是自欺欺人,也不願意相信。

  可是今日見到芸兒時,月雲不知怎麼的,心裡的佔有慾完全被激發了出來,她甚至想讓芸兒徹底消失,她不允許重緣身邊有另一個和自己身份一樣的人。

  大概是月雲從心裡覺得,重緣不會走。不會因為一個芸兒跟自己生氣。

  可是儘管如此,明明知道芸兒不會有什麼問題,月雲還是不能容忍芸兒在重緣身邊。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雲兒放心。」重緣將茶一勺勺的喂進了月雲嘴裡,「不吃飯不行,你總不能讓孩子跟你一起餓肚子。」

  「哎?」月雲這才想起來,自己真是苦了這個可憐的小傢伙了,「那,重緣哥哥,你陪著我一起吃吧。好不好?」

  重緣點了點頭,扶著月雲起了身。

  月雲吃完了飯就又睡了,重緣這才出去處理千秋歲事務,正巧又碰見了正在整理房間的芸兒。

  「芸兒。」重緣叫過了芸兒問到,「剛剛,大司命在和你說什麼?」

  「哦……」芸兒低著頭說,「大司命說,芸兒的名字不好,讓芸兒改名為金兒。」

  「大祭司!」芸兒眼眶有些紅的看著重緣,可憐巴巴的問到,「芸兒能不能不改名字……芸兒……」

  「罷了。」重緣拿起了識愁早上送來的密函說到,「你以後不要在大司命面前出現了。」

  正當芸兒要退下時,重緣又驀的開了口,「怎麼今日叫我大祭司?」

  芸兒身形一顫,支支吾吾的說到,「芸兒.……怕大司命聽見了.……會不妥,還是叫大祭司,和規矩一些。」

  重緣猛地一愣,擺了擺手叫芸兒下去了。

  月雲這是什麼意思?重緣有些發懵,自己的心意,就連芸兒都明白,月雲卻不明白嗎?

  重緣當然不會因為一個芸兒讓月雲生氣,可是芸兒,重緣也不會讓她受到無端的傷害。

  短短三天,重緣就明白了得給月雲找點事情做。

  這三天,月雲只要睡醒,便無時無刻的需要重緣陪著,只要重緣不再,就會不吃不睡,無端的發脾氣,久了還會摔東西,只有見到了重緣才能安靜下來。

  偏偏這幾日千秋歲事務多,重緣不得不親自處理。

  沒辦法,重緣只好召回了管理外務的絕殺知非,讓知非先帶著月雲熟悉千秋歲的外務,日後再慢慢讓月雲接手。

  月雲小的時候雖然是千秋歲的人,可是整日也只是在山洞裡練功,這些千秋歲的事務重緣從來有沒有讓月雲知道過。

  就連知非,月雲都是那日第一次見。

  重緣給知非交待完,自己又急匆匆的出去了,月雲帶著好奇,也沒有再黏著重緣,乖乖的跟著知非去了千秋歲總部的暗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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