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朱門酒肉臭(下)
送竹一坐上驕子,就直接癱在了虛古懷裡。等出了皇宮,送竹才將自己冰涼的小手伸進了虛古的袖子里。虛古伸手去握,正摸見送竹手心一個被冷汗浸透的紙條。
虛古不動聲色將紙條收了過去,摟緊了送竹的肩膀。
「辛苦了。」虛古見送竹這個樣子,又想到昨夜送竹几乎一宿不睡,不由心疼至極,後悔自己把送竹牽扯進來。
瀾襄國皇宮
「寶貝兒~你真的想嫁給我嗎?」
經過了幾天的仔細思考,月雲慎重的考慮了一系列的利害關係。
若是此時答應了無夜嫁給他,瀾襄國蕪漠國就都是自己的了!還有魄磬樓!加上自己的千秋歲,那自己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此也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自己看不起自己了!
撫雲看不起自己,這次就非得打打他的臉,讓他看看,自己沒有了他,只會站的越來越高!
但是要是現在不答應.……月雲打了個冷戰,自己武功盡失,還依附著無夜的解藥。不要說逃不出去,就算是逃出去了,重緣已經和自己斷絕聯繫,沒有解藥自己也活不下去。
更何況,從這段時間看來,無夜並不會隨意的就要了自己的性命。也許他把自己放在身邊,只是想要一個能制衡終欽門和千秋歲的人。
雖然不太說的通,但卻是月雲能想到的最正常的理由了。想來想去,嫁給無夜是眼下最好的出路。等日後解了毒恢復了武功,一切都還可以脫身,此時自然應該將計就計。
「不然呢?」
無夜想了想,擠出來了一個為難的笑容,「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要守寡……」
守寡?那可太好了!月雲聽的一陣欣喜,這是多大的好事?睡覺都能樂醒好嗎!
無夜默默注意著月雲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寶貝兒好像……寶貝兒該不會是.……在高興.……吧?」
「啊?什麼?」月雲急忙控制住了內心的喜悅,「這不是快大婚了?我不能高興?」
無夜這才沒有回嘴,定定的看著月雲的眼睛,「寶貝兒,你不嫁我,所有東西我也會給你。」
哦?月雲愕然抬頭對上了無夜彷彿會說話一般的眸子。
若.……月雲有些猶豫了。若當真沒有了無夜,自己真的有能力站在那個位置嗎?
「我知道寶貝兒在想什麼。」無夜儘力挑起來嘴角,「我會幫寶貝的。會一直,到寶貝根基深種。」
「你圖什麼?」月雲反應過來了,再次警惕的看著無夜。
「圖……享受唄~」無夜隨意的笑了笑,懶懶的靠在了床頭。
原先只顧著想要得到她,繞了這麼多圈子。如今當真得到了,無夜才開始認清了現實。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一個月?一年?也許好的話,還有好幾年,那樣最好,還能多看看她。
只是……若她當真嫁給了自己.……日後……
「那不行!」月雲一口拒絕了無夜的胡說八道。
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自己做了王后,無夜再怎麼樣明面上也得給自己過得去。若是什麼都沒有,那天他突發奇想弄死自己,自己哭都沒地方哭去!
總之還是那句話,嫁給誰都是一樣。只要不是那個人,那就誰都一樣。
「非要嫁給我?」無夜玩味一笑,「我怎麼記得,寶貝兒剛開始可是很不情願的呢?」
「今時不同往日!」月雲不耐煩的瞥了一眼無夜,「我想開了,現在喜歡你了,想嫁了,不行嗎?」
「行。」名義上的也好,無夜想了想,世上的方法還有很多。
「我們大婚,會有很多人來看嗎?」
無夜笑了笑,「寶貝想要多少人,就可以有多少人。」
「那還是免了吧。」月雲撅著嘴,「我肚子這麼大了,不好看。」
「好看。」無夜掃了一眼月雲的小腹,「寶貝的臉就擺在這,誰敢說不好看?」
「喂……」月雲忍不住了,「你用讀心術吧,反正都要大婚了,咱倆今天誰也別騙誰了,攤開了聊聊行不行?」
「我可沒騙過寶貝~」
「行!隨便。」月雲無奈的開了口,「你到底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不知道我想殺你嗎?」
「寶貝想殺我?」無夜裝作一臉吃驚的樣子,「怎麼會呢!誰殺我,寶貝這麼喜歡我,也不可能殺我啊~」
「少來!別跟我裝了!」月雲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除了利用,還是有些喜歡的?」
無夜耳根猛地泛起了紅意,「何!何出此言!」
「其實你完全沒必要給我送長命鎖。也沒必要每天陪著我。如今目的達到了,更沒必要給我好臉了。本就是各取所需,何苦浪費那些心力。」
「所……所以呢?」
「所以,你是不是真的,對我有感情?」
「沒有!」無夜攥緊了拳頭,矢口否認,「你們這些女孩子,動不動就往感情上想。」
見月雲依舊是半信半疑的樣子,無夜繼續補充到,「各取所需,強強聯手。這世上從來沒有真情。玩玩便很好,若是當了著,才是作繭自縛。」
是.……這樣子的嗎?看來自己之前猜的果然沒錯。月雲心裡想著,可當真聽進耳朵里,卻忽然有些說不上的感覺。
月雲自嘲一笑,果然現在開始依賴人的這個壞習慣真的非常不好,一定要改!
「小心!」
有時世間的事真的,就是湊巧,就是命中注定的。
窗外一隻飛鏢向著月雲急嘯而去,沒了武功的月雲還絲毫沒有察覺時,正被撲來的無夜好好的護在了身前。
「你!你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呢,飛鏢猛地刺進了肉里,血一下飛濺開來,猶如紅梅怒雨,染紅了無夜今日淡鵝黃色的紗袍。
「是誰!」月雲跳下床忙不迭失的就要追出去,卻被無夜一把拉了回來。
「沒有武功,寶貝要去送死?」
「你怎麼不躲開啊!」月雲停下了動作,有些惱火的看著無夜後背上已經沒如了皮肉的飛鏢。
「躲了,才沒傷到要害。」
月雲氣的要死,「你怎麼不打開啊!替我擋什麼呢?我受傷都是常事了沒關係的!你這萬一死了怎麼辦啊!」
「心疾犯了,這兩日內力聚不起來。」無夜尷尬的笑了笑,「暗鏢來的太快了,沒有辦法。」
「你真是!」月雲壓下了脾氣,擔憂的看著無夜的傷,「這怎麼辦啊!怎麼弄出來?」
「咳咳!」無夜極力控制著疼痛影響的呼吸不勻,從懷裡摸出了自己的帕子,「後背而已。那個柜子有傷葯,將傷葯倒在帕子上。拔出來,被帕子壓上去。會嗎?」
就這樣?月雲還真沒見過這麼簡單粗暴的處理傷口的。就連天閑,不是都知道應該打個繃帶的嗎?
「就這樣。」
「真的不會死嗎?」
「呵呵.……」無夜轉過頭,不讓月雲看見自己蒼白的面色,「不會。沒有心疾疼。」
月雲搖了搖頭,起身走到了柜子前。說是葯櫃,裡面真的除了一小瓶傷葯,還有一卷紗布,什麼都沒有了。
畢竟月雲也不是傻子,自己也沒少受過傷,還是拿起了傷葯和紗布走回了床邊。
「會很痛喔.……你忍一下.……」
無夜背對著月雲,解開了自己的紗袍,趴在了床上。
此刻那枚飛鏢就埋在無夜後背右肩下三寸處。然而,月雲的目光卻並沒有停留在那醜陋的傷口上,而是無法控制的在無夜赤裸的後背遊走。
比女人還要光潔細膩的皮膚,配上背肌流暢有力的線條,月雲頃刻間就想到,要是仇無淚在這,鼻血肯定當時就噴出來了!
「寶貝兒,害怕嗎?」
「啊!沒有!」月雲這才反應過來這樣多有不妥,定了定心神,手起刀落,乾脆利索,啪嗒一聲將自己拔出的飛鏢扔在了地上。
果然帕子是屁用都沒有的,月雲死命用帕子壓住傷口,血還是源源不斷的從裡面湧出來,溢出了月雲的指縫。
還好拿了紗布,要不然恐怕今天就要犧牲無夜的被子了。
月雲將紗布一圈圈緊緊纏住了傷口。
嗯,有點丑。月雲打量著自己纏的紗布,不過管他呢!止血就行了唄!要那麼好看幹嘛!
「呃……」那麼現在問題來了,無夜的袍子是穿不了了。月雲倒是沒什麼打緊的,倒是無夜,慘白的臉色硬是變得通紅,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月雲多看。
「呃……你衣服都放在哪裡的?」月雲無奈的問到。
無夜想了想,實在是痛,不想爬起來,最終還是扯過被子改了起來,捏著被子角,安全感慢慢噹噹。
「疼不疼?」月雲有些於心不忍的關心到。
「嗯?」無夜剛剛一直看起來比較平淡的神色突然一變,哭喪著臉,「寶貝兒~真的好痛啊!你幫幫我好不好~」
什麼玩意?剛剛還沒吵吵呢!一問就開始嚎?算了,考慮到無夜是為自己才受了傷,月雲壓下了氣,好言好語的開了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呢?」
「要不?」無夜一下子來了興緻,臉上的血色都回來了,「你給我彈個琴吧?」
「彈琴?」月雲想了想,還真的好久沒有彈琴了,也不知道現在手生到什麼程度了。
「琴在哪?」
「我去給寶貝兒拿!」
能拿琴?穿衣服的力氣省著拿琴?算了!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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