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節 天涯倦客 茫茫(中)
武林大會比想象中來的更快了先,紅妝並沒有被重緣磨得信心全無,相反,如此迅速的提升讓紅妝信心飛漲。
與上次不同,紅妝並沒有管這幾日陸陸續續來到的宗門。
在今日武林大會要開始之際,紅妝看著天上的一隻翩翩起舞的桃花風箏,這才懶洋洋的起身飛到了終欽門。
擂台早已布置好了,就在正殿後的一處空地上。與上次仁曲教布置的不同,這次的擂台,足足比上次大了三倍不止。
這樣,對於紅妝這種輕功好的來說,無疑是大有好處。不過對於蒼武場這種拳腳功夫的來說,大概就是有苦說不出了。
還是來的早了些,秋天是紅妝最喜歡的季節,小風裡帶著清涼。
紅妝找了個前面那吹著風的位置坐了下來,再環顧四周才發現,清水司和千秋歲都坐到了另一邊。
送竹也回來了,帶著仁曲教和他們坐在一起,烏壓壓一大片,看起來還真是勢力不小的樣子。
這樣子的話.……紅妝想了想,還是沒有挪位置。又不需要壯膽,幹嘛非要擠在一起。
人越來越多了,耳邊也開始喧鬧了起來,忽然旁邊的位置傳來了挪動的聲音,紅妝轉臉一看,正是嘴裡還咬著根稻草的唐牧。
「哎?唐幫主?」紅妝有些詫異,「唐幫主怎麼也不和自己宗門坐在一起?蒼武場沒關係的嗎?」
唐牧心裡一陣苦笑。當然是有關係了,只不過昨夜盟主授意,讓他幫著照顧一下大司命,唐牧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沒關係,我提前交代了。他們自己有分寸的。」
「這樣子啊……」紅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蒼武場要上台嗎?若是上台,最好早些。」
「哦?這是為何?」唐牧忽然放蕩不羈的一笑,「明白了,看來,大司命等會要打擂了。」
紅妝點了點頭,「等著自己人上完我再上好了,省的等下要麻煩。」
「大司命此次可有看好的門派?」
「看好啊?那倒沒有。」紅妝歪了歪頭,除了自己,她可誰都看不上。「不過.……」話音一轉,「我倒是蠻想看看玉骨塔的。皆是女子,我倒是好奇,和百花夭比起來如何。」
「這可沒有可比性!」唐牧笑了笑,「百花夭的女子,皆是有愛之人,靈動非常。這玉骨塔的女子,缺皆為無愛之人,滿身凶煞,如何能比?」
滿身凶煞?那倒是對了自己胃口,紅妝不由笑了出來,「怎麼,唐幫主對這強硬些的女子可是有什麼意見?」
「我可不敢!」唐牧猝不及防的擺了擺手,他可不想就這樣得罪了紅妝,「女子要強起來,那可是男子都不能及的,唐牧敬佩都來不及,如何還能有什麼意見?」
「哈哈,你倒是會說話!」紅妝也不開玩笑了,「那你說說,你這次看好哪個門派些?」
「看好的門派那倒是和大司命一樣沒有。」唐牧頓了頓,「不過,我可是很期待大司命上台呢!」
「期待我?」紅妝撇了撇嘴,「期待我什麼?」
「哈哈,我可不是期待大司命!」唐牧挑了挑眉毛,「我是期待看看,是哪個不要命了的會上台,無私奉獻給大司命送人頭。」
紅妝一下子明白了,是當時放出的話也叫蒼武場聽見了。
「你這麼說,我倒覺得是你在打趣我了!」
「我可不敢!」唐牧無奈的搖了搖頭,「打趣您,大司命還沒說什麼呢,盟主那頭,我就已經吃不消了。」
盟主?好吧.……紅妝現在就明白了,唐牧今天坐在這裡究竟是誰的用意。
時辰差不多到了,想來,也不會再有人來了。紅妝再次掃視一圈,估摸著估計挨不了幾輪就要上擂台了。
畢竟,熟人並沒有幾個。特別熟的,也不會在自己上擂的時候跑上去添亂。
不過……
紅妝再次搜尋了一圈,終於確實了下來,無夜沒有來。
為什麼呢?
不過,想想,他畢竟是一國之主,這種江湖場合,的確是不適合露面。
這個把自己騙得團團轉的無夜,紅妝本還想拿他開刀呢,看來,這次是沒這個機會了,不由還有些失落。
一陣清風拂過,那個清冷的白衣男子偏偏落在了台上。
果然,紅妝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直罵自己實在是沒出息,不管怎麼樣,只要他一出現,自己的視線就再也移不開了。
不過,撫雲並沒有說話,他只是在開始前上台檢查一下擂台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再確認了沒什麼問題后,撫雲的身影又重新落在了台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樣一襲白衣的雪蓮女。
在雪蓮女說完了一大串客套的開場詞后,所有人期待已久的武林大會,終於開始了。
第一個上場的會是誰?
紅妝自然也聽見了這次的規則,所有宗門都至少要上場一次,那就說明,自然是越先上台越輕鬆些。
等往後了,自然機會也就越來越小。
正在所有人等著看第一個上台的是誰的時候,紅妝心裡忽然咯噔一下。
不錯,眾目睽睽之下,天閑漫不經心的扛著自己的刀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擂台。
好久不見。儘管天閑聽不見,紅妝還是在心裡默默開了口。這次,是真的好久不見。天閑看起來變了很多,這次,是真的擔當的起滄桑二字了。
很顯然,紅妝心裡這咯噔一下,自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
紅妝下意識的朝送竹看去,果然,送竹神色有些變了,臉色有些微微發白。
儘管,紅妝並不知道送竹和天閑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不過只要一眼紅妝就看出來了,女孩子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妹妹,和自己簡直一模一樣的沒出息,恨不得眼睛都掉要出來了才好。
「義賦宗天閑,上台守擂!」天閑隨意的將刀立在了地上,手扶著刀柄,就那樣無所謂的扶著刀柄站著。
台下忽然一片寂靜,本以為越早上台越好,沒想到第一個上台的就是個硬骨頭。
「聽說,這義賦宗宗主,年紀輕輕,這幾年一直在苦心鑽研功法,如今已經突破了撼天刀法的第八重了!」唐牧小聲開了口。
第八重了?看來這幾年,天閑還真沒閑著。紅妝嘆了口氣,不禁感慨自己倒是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沒人上台?」又等了許久,紅妝看著天閑依舊孤零零的站在台上,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宗主久等了!」忽然一道儒雅的男聲傳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下仁曲教安少,前來領教。」
「這下有的看了!」唐牧忽然興緻昂揚,目不轉睛的看著台上。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紅妝當然知道這是大有看頭的。
義賦宗和仁曲教,一刀一劍,這麼多年了一直不相上下,豈不是萬分有看頭?
別人不知道,紅妝可是知道安少在仁曲教的分量的,送竹這個教主雖然是個水貨,可是這安少的武藝,卻是仁曲教貨真價實的數一數二了。
「來吧,讓你三招。」天閑開了口,似乎沒什麼驚訝的樣子。
現在這個氣勢,可以了啊!紅妝再一次感嘆到,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現在這個天閑,哪裡還有當初半分那個受盡欺負的樣子?
「宗主大度,安少可不敢接。」安少手中劍光一閃,「宗主不必謙讓。」
天閑並沒有接話,但也沒有出招,硬生生看著安少的劍就這樣到了自己面前。
一攻一守,天閑果真是一招未出。
「一招!」
「兩招!」
「三招!」
眾人激動的數著,想看看這義賦宗宗主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一個存在,這撼天刀法的八重,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四招!」
「五招!」
眾人目瞪口呆之際,本應是一場相較不下的比試,天閑卻一直在讓招,遲遲不肯出手。
「還在讓!還在讓!」
「這義賦宗宗主搞什麼鬼!這是怕我們看出來他的實力嗎?」
眾人熱議中,紅妝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人不明白天閑這是在幹什麼,送竹和紅妝又如何會不明白。到底是送竹的人,天閑怎麼會在這種場合真刀真槍的兵戎相見。
忽然,一道劍氣一揚,眼看著這一次躲閃不急,安少的劍刃已經朝著天閑的頭顱刺去。
天閑驟然氣勢全出,猛地騰身而起。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天閑終於要出招了時,天閑卻一個翻身,穩穩的落在了台下。
「我認輸,仁曲教果然人才輩出。」天閑收起來自己的刀,隨意的又背在了身後。
「宗主本不弱與我,如此,究竟何意?」安少有些不解,在台上被人這樣戲耍,本該是生氣的。可是天閑的態度又著實讓人發不出火來。
「哦?什麼何意?」天閑摸了摸後腦勺問到。
「宗主為何要避不出招?又為何要自己認輸?」
「這個嘛……避不出招,是因為沒法出招。」天閑笑了笑,「認輸,是因為,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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