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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她救了世子(求訂)

  朔惜雪轉眸看向鳳如傾,「你這位四妹妹倒是個奇才。」

  「奇才又如何?」鳳如傾無所謂道,「總以為所有人都該讓著她,都該體諒她,都該無條件的寵著她。」

  「這是什麼歪理?」朔惜雪嘴角一撇,「只是你那母親怎麼沒有求情呢?」

  「給她個膽子。」鳳如傾譏諷道。

  「莫非這還魂丹是她的?」朔惜雪當即便反應了過來。

  「佛曰,不可說。」鳳如傾故作神秘。

  不過也只是為了逗一逗朔惜雪罷了。

  朔惜雪嘴角一撇,「果然外頭的傳聞也不見得都是假的。」

  「怎麼?」鳳如傾倒了一杯果酒遞給她,「生氣了?」

  「倒也不是。」朔惜雪倒也爽快地接過,抿了一口,皺眉道,「酸澀的。」

  「開胃。」鳳如傾打趣道。

  朔惜雪冷哼一聲,便又扭頭看了過去。

  不過她卻瞧見表姐的臉色不大好。

  「表姐很生氣啊。」朔惜雪嘟囔道。

  鳳如傾正要說話,卻見君昊陌正在看她。

  她斂眸,便裝作啥都不知道。

  這個君昊陌,還真是不能輕易招惹。

  朔惜雪見鳳如傾突然變得乖順,湊近道,「怎麼了?」

  「我在想,待會是要自己回去?還是一併回去。」鳳如傾尋了個借口。

  朔惜雪想了想,「此事兒怕是難辦,想來太后那,知曉了此事兒,也必定會另想個理由。」

  「不過順著先前的話,將這神女的名頭順水推舟地給了大皇子妃,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鳳如傾淡淡道。

  「就是。」朔惜雪感嘆道,「果然太后的心思,是咱們不敢肆意揣度的。」

  「你如今不也在揣度?」鳳如傾笑吟吟道。

  朔惜雪連忙捂著嘴,「不過是順嘴說說,我可不敢。」

  鳳如傾見她突然認慫,便越發笑地明媚。

  君昊陌見她對待旁人反倒比對自己更親近,這讓他不解,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還是說,她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人這般?

  君昊陌轉眸瞧見君昊涎正握著拳頭,湊近唇角,輕輕地咳嗽著。

  而獨孤婉卿適才已經起身隨著鳳慧清去了。

  這正主不在,這宴會反倒顯得有些局促不知所措。

  大皇子眼神淡淡的,「本殿下有些累了,倒是掃興了。」

  「還請大殿下保重。」滿堂賓客道。

  君昊涎便又道,「改日,本殿下再請諸位一聚如何?」

  「是。」眾人便起身告退了。

  大皇子妃的生辰宴,原本以為會熱鬧非凡,不曾想到,竟然這樣收場了。

  不過鳳慧清卻也因此出名了。

  只是這種出名,當真是……讓人避之不及啊。

  卓氏有些恍惚,她退出了青陵台之後,瞧見鳳如傾也出來。

  她連忙上前,淚眼婆娑地看向她,「如傾啊,你四妹妹被大皇子妃帶走了,你可不能坐視不理啊。」

  「四妹妹獻寶的時候,也不見與我說商量啊。」鳳如傾無奈道,「不知四妹妹為何會有還魂丹呢?」

  「這……」卓氏猶疑道,「乃是高人相贈。」

  「高人?」鳳如傾盯著她,「那便等大皇子妃問過之後再說吧。」

  「如傾啊。」卓氏伸手便要拽著她的衣袖。

  鳳如傾巧妙地避開了卓氏要拽她的手,面色平靜道,「母親,若非四妹妹主動獻寶,也不會有接下來的事兒,適才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之事,女兒也愛莫能助。」

  她說罷,便見卓氏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朔惜雪瞧著卓氏這般,冷冷道,「她不過是個閨閣小姐,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何人給的,這還魂丹可是我表姐的心病,若非被偷,大殿下的病怎麼可能拖到現在?」

  朔惜雪反倒是擋在了鳳如傾的面前,「鳳大夫人,何必為難她呢?她又不是萬能的。」

  卓氏身子一晃,便要倒地。

  朔惜雪拽著鳳如傾便往前走了。

  喜嬤嬤連忙扶穩她,「大夫人,當心。」

  「鳳大夫人,還是早些離開。」此時,一宮婢行至她的面前提醒道。

  畢竟,這裡可是大皇子府,既然是客,那便不能逗留太久。

  卓氏也只能帶著擔憂與不甘走了。

  等出了大皇子府,她眼睜睜地看著鳳如傾的馬車離開了。

  她便這樣走了?

  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虧得慧兒對她一片真心。

  鳳如傾坐在馬車內,朔惜雪也跟著鑽了進來。

  她環顧著四周,拿過一旁放著的小話本,翻了翻,便又丟在了一旁。

  鳳如傾見她這樣,便說道,「待會我送你回府?」

  「好啊。」朔惜雪欣然答應。

  鳳如傾便樂了。

  朔惜雪感嘆了一聲,神態愜意地靠在了引枕上,還不忘拿過一旁掛著的荷包把玩起來。

  她側眸看向鳳如傾,「我表姐可不會輕易放過那個偷走還魂丹的人。」

  「看來,大皇子這些年的身子……」鳳如傾直言道。

  前世,大皇子終究還是沒有等到還魂丹的那一日,故而,便早早地走了。

  這一世,這還魂丹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又正是時候。

  「這還魂丹雖說有用,可是,卻也不好用。」朔惜雪感嘆道,「大皇子的身子一直如此,這兩年卻是每況愈下,表姐很是擔憂,又心生自責。」

  「如今不是好了?」鳳如傾看向她道,「既然還魂丹已經回來了,那便用上。」

  「端看大皇子如今的身體狀況,能不能夠承受得起。」朔惜雪直言道。

  鳳如傾沉吟了片刻,「我曾聽聞,這南山有一位神醫,妙手回春,堪比華佗。」

  「早先去尋過了。」朔惜雪道,「只可惜,一直都不曾碰上。」

  「我有法子。」鳳如傾低聲道。

  前世,直等到大皇子去了之後,她偶然間得知了南山有這樣一位高人,便想法子去尋找了。

  畢竟,那個時候的君昊陌也因常年不眠不休地處理朝政,而落下了病根。

  這夜間每每睡著,都會驚厥,或者渾身疼痛難忍。

  鳳如傾便試著去找了。

  果然還是被她找到了。

  不過那神醫救人也殺人,需要她用一樣東西換才可。

  也許在那個時候,她的結局便已經註定了。

  鳳如傾徑自感嘆,她以為自己早已看淡,可如今往事歷歷在目,又顯得那般蒼白無力,自覺可笑。

  朔惜雪驚訝地看著她,「你能找到那位神醫?」

  「姑且一試吧。」鳳如傾又道,「只不過,必須要心誠之人。」

  「那你是要讓表姐自己去?」朔惜雪連忙反應過來。

  「不錯。」鳳如傾點頭道,「我想,她會親自去的。」

  「可表姐一旦離開京城,難保不會出事。」朔惜雪皺眉道,「表姐可沒有你這樣的好身手。」

  「那便讓大皇子陪著她一同前去。」鳳如傾直言道。

  在鳳如傾看來,如今這個時候,借著這個借口離開京城,對於大皇子妃與大皇子算是一件好事兒。

  避開了這京城的紛爭,明爭暗鬥,也讓那些盯著大皇子的人放鬆警惕,這豈不更好?

  而且,她很清楚,獨孤婉卿最大的願望便是與大皇子能夠周遊四海。

  如今這不是最好的機會?

  鳳如傾太清楚君昊陌的手段了,而且,也深知他若知道,大皇子還有救,怕是會做出更極端的事兒來。

  鳳如傾必定不能再讓獨孤婉卿抱憾而終了。

  她的提議讓朔惜雪陷入了沉思中。

  畢竟,她覺得鳳如傾這個提議太過於大膽了。

  如今,雖說京城內都暗中認定了未來的新帝乃是二皇子,可是,大皇子在一些老臣的心中也是極有分量的。

  倘若現在大皇子離開了京城,那這京城內的風向豈不是徹底變了?

  二皇子稱帝是眾望所歸了。

  到時候,大皇子即便回來了,卻也無了容身之處。

  朔惜雪雖然不懂得朝堂之事,可是自幼都是耳融目染的,這該懂得也都懂了。

  鳳如傾想的比較長遠,畢竟,眼下的形勢,對大皇子來說,的確不容樂觀。

  擁護二皇子的那些重臣都在等著大皇子病故,這才能名正言順地稱帝。

  而擁戴大皇子的,都盼望著大皇子的身子能夠早日康健,這樣才能夠順理成章地成為皇帝。

  畢竟,奉朝國曆來都是立長的。

  只是到了這一代,大皇子自幼身子便不好,這才給了二皇子機會。

  鳳如傾看向面前的朔惜雪道,「此事兒,我會親自與大皇子妃說的。」

  「這……」朔惜雪盯著她,「你為何要幫大皇子妃?若是被旁人知曉了,豈不是會揣度鳳家有意站在大皇子這邊?「

  鳳如傾斂眸道,「鳳家只忠於皇上。」

  此言一出,朔惜雪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愧是鳳家的長女。」朔惜雪笑吟吟道。

  鳳如傾莞爾一笑,對上朔惜雪那讚賞的眸子,繼續道,「我不過是覺得,這還魂丹送來的正是時候罷了。」

  「難道,是有人想要讓大皇子活?」朔惜雪連忙道。

  鳳如傾搖頭,「這是巧合。」

  的確,畢竟,這還魂丹乃是獨孤家之物,怕是極少數人知曉。

  怪不得,當初,皇上非要禮賢下士,幾次登門提親,如今看來,都是為了給大皇子尋一條活命的機會。

  鳳如傾暗自感嘆,君心難測,大概便是如此。

  原來,皇上真正在意的乃是大皇子。

  只可惜,前世,天不遂人願,那還魂丹被偷,至此杳無音信。

  鳳如傾突然覺得這一世的卓氏,因接二連三地變故,使得她不得不拿出殺手鐧來,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朔惜雪與鳳如傾相對無言,卻也透著一股她們彼此才有的默契。

  不知何故,這樣的感覺,似乎早就有了,這是朔惜雪覺得。

  而鳳如傾對朔惜雪,反倒更多的是彌補。

  彌補前世的過錯,彌補對她的那些愧疚。

  突然,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

  鳳如傾還未來得及掀開車簾,問清情況,一支冷箭便朝著馬車內射來。

  鳳如傾連忙將朔惜雪推到一旁,拔出一旁放著的玲瓏劍,將那冷箭打斷。

  朔惜雪一臉驚詫,對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兒,愣了一會。

  琅芙與琅影已經警覺地看向四周。

  只見一輛馬車從一側的巷子內沖了出來。

  「快……快閃開。」趕馬車的車夫大聲喊道。

  鳳如傾一聽,連忙拽著朔惜雪從馬車內跳了下來。

  琅芙則是用暗器擊中了馬的屁股,那馬兒仰天長嘯一聲,便直接沖了出去。

  正好趕在巷子內衝過來的馬車撞上,避開了。

  琅芙便去控制馬車。

  而琅影則是護在了鳳如傾的身前。

  「主子。」琅影皺眉,「這馬像是受驚了。」

  「世子!」

  此時,從巷子內還鑽出來一個人,沖著那馬車大喊。

  朔惜雪這才看清楚,這馬車正是永定王世子君羨塵的。

  她驚叫一聲,「世子在馬車裡?」

  「世子啊,世子。」身後的便是永定王府的管家,只顧著沖著馬車大喊大叫了。

  可這馬車根本不受控制,一門心思地往前撞。

  這不,眼瞧著很快便要撞上面前的牆壁,鳳如傾縱身一躍,直接落在了馬車上,而後用力勒緊韁繩,順勢將準備好的定神粉朝著往前撞的馬撒了過去。

  「當心!」朔惜雪焦急不已,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鳳如傾已經控制住了馬兒。

  這下子,就連那老道的車夫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整個人坐在那,一動不動,顯然已經嚇傻。

  鳳如傾輕輕地拍了拍馬頭,仔細地一瞧,便見馬眼處有血腫,可見,是有人暗中用暗器刺中了馬兒的眼睛。

  鳳如傾轉身看向琅影,「給馬兒瞧瞧。」

  「是。」琅影應道,便連忙給馬兒療傷了。

  此時,管家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地過來。

  還顧不得喘氣,便直接爬上馬車,掀開車廂,當瞧見還在悠哉哉地啃醬肘子的君羨塵,管家是又驚又喜。

  「世子,都差點出事了,您怎麼還惦記著吃。」管家忍不住地怨念道。

  「嗝……」馬車內發出了打嗝聲。

  朔惜雪擔憂地看向鳳如傾,見她並未有閃失,鬆了口氣。

  不過聽到管家的抱怨,她扶額望天。

  果真讓人頭疼。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怪物,怎麼長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鳳如傾並未瞧見君羨塵的樣子。

  而管家顯然不想讓任何人窺探。

  他連忙放下車簾,行至鳳如傾的跟前,恭敬地行了個大禮。

  「多謝小姐救了我家世子一命。」

  「舉手之勞。」鳳如傾又道,「世子可有損傷?」

  「多謝小姐關心,並無大礙。」管家訕訕道。

  鳳如傾輕輕點頭,「既然如此,這馬車卻也是不能再用了,不如讓世子坐上我的馬車回府?」

  「可是……」管家猶豫道,「我家世子不喜歡與外人同乘。」

  「那馬車便先讓世子用,我與朔小姐坐她的馬車就是了。」鳳如傾低聲道。

  「那多謝。」管家連忙拱手一禮。

  鳳如傾便看向朔惜雪,見她卻是目瞪口呆地看向自己。

  「怎麼了?」鳳如傾不解道。

  「這個……那個……他……」朔惜雪正要說什麼,只是瞧見那車簾微微晃動了一下,她立馬閉嘴了。

  鳳如傾因夜色太黑,又覺得此處過於危險,便也並未在意。

  很快,鳳如傾便與朔惜雪先坐著馬車離開了。

  而琅芙則將馬車留下,隨著她一同坐著朔惜雪的馬車。

  馬車走了很遠,管家才上前道,「世子,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去吧,太妃還等著呢。」

  「哦。」從馬車內便伸出了一隻油漬麻花的手。

  管家連忙拿了帕子放在他的手中。

  只瞧見馬車內的君羨塵探出了個腦袋,還沒看清楚長啥樣,便又縮回去了。

  只在管家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猶如閃電般,蹭蹭地跳下了馬車,直接鑽進了鳳如傾的馬車內。

  這哪裡還是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永定王府世子,宛如一隻跳脫的猴子。

  哎!

  管家也頭疼啊。

  可也無可奈何。

  只能親自駕著馬車,離開了。

  朔惜雪一路上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鳳如傾盯著她道,「為何這麼看我?」

  「就是……」朔惜雪有心要解釋,不過不知從何說起。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永定王世子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更重要的是,他從不坐旁人的馬車,更別提是女子的了。」

  「有嗎?」鳳如傾倒是沒有聽說過。

  畢竟,前世鳳如傾對這位世子知之甚少。

  如今見朔惜雪這麼說,反倒愣住了。

  「罷了。」朔惜雪擺手道,「許是今兒個抽風了。」

  「我也覺得是。」鳳如傾表示認同。

  朔惜雪便又重歸正題,「適才那冷箭是何意?」

  「那冷箭如今還在我的馬車內,待我的馬車回去之後,我才知道。」鳳如傾倒是忘記了這事兒。

  「哦。」朔惜雪不知何故,那臉上反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

  鳳如傾雙手環胸,向後靠著,「你想什麼不好的呢?」

  「沒有。」朔惜雪連忙否認。

  鳳如傾勾唇一笑,「好了,往後呢,你若無聊,便來尋我,我給你解悶。」

  「好啊。」朔惜雪欣然答應。

  鳳如傾抬眸看了一眼她的馬車,果然裡頭琳琅滿目的都是小玩意兒。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又道,「我那四妹妹怕是今兒個回不來了,你先送我回府,我也好將今夜之事稟報了老夫人才是。」

  「那是自然。」朔惜雪適才瞧見了鳳如傾的身手,便越發地對她心生佩服。

  二人倒也是無話不談,就這樣很快,馬車便到了鳳家。

  鳳如傾下了馬車,目送著朔惜雪離去。

  她這才轉身進了府。

  「大小姐。」春蘭在角門處等著。

  「大夫人回來了?」鳳如傾問道。

  「剛回來,哭著便去了老夫人那。」春蘭回道。

  「走吧。」鳳如傾看向她道。

  「是。」春蘭便小心地跟著。

  琅影嘴角一撇,「這個大夫人,怎麼就這般上不得檯面呢?」

  「怎麼了?」春蘭好奇地問道。

  「你是不知道……」琅影正要說,便被琅芙打斷了。

  「這裡也不是說長說短的地方。」

  「哦。」琅影便遞給春蘭一個無奈的眼神。

  春蘭報以微笑,很是理解。

  夏竹在院子裡頭守著,不敢亂動。

  待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外頭,遠遠地便見慶嬤嬤正在院門口等著。

  她走上前,「祖母可都知道了?」

  「大夫人哭的不成樣子了。」慶嬤嬤嘆口氣。

  「有勞慶嬤嬤。」鳳如傾柔聲道。

  「大小姐哪裡話,老夫人一直等著您呢。」慶嬤嬤溫聲道。

  鳳如傾入了廳堂,卓氏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待瞧見鳳如傾進來,便又哭著道,「如傾啊,慧兒的生死便在你一念之間了。」

  「母親此言何意?」鳳如傾不解道。

  「你如今與朔小姐交好了,她又是大皇子妃的表妹,你自然能夠在大皇子妃跟前替慧兒說一些好話。」卓氏看向她道,「除非你真的狠心,全然不顧你與慧兒的姐妹之情。」

  鳳如傾只覺得好笑,怎麼什麼壞事兒都要算到她的頭上?

  她盯著卓氏看了半晌,反倒氣樂了。

  「看來,母親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鳳如傾嗤笑道。

  卓氏一愣,一面捏著帕子擦拭著眼淚,一面抽泣道,「你這話何意?」

  「四妹妹怎麼可能會有還魂丹呢?」鳳如傾直言道,「原先女兒也沒有聽說過,除非是有人給她的。」

  「本就是高人所贈。」卓氏一直抱著這樣的說辭,不肯鬆口。

  「那隻能等四妹妹自己出來了。」鳳如傾聳肩。

  老夫人又看向鳳如傾,「你仔細地將事情經過說與我聽。」

  「是。」鳳如傾自然清楚卓氏必定會顛倒黑白。

  而老夫人也只是聽她說了,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老夫人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鳳如傾看向老夫人道,「祖母,是四妹妹主動獻寶,大舅母也從旁協助……」

  待鳳如傾仔仔細細地說罷之後,老夫人反倒冷笑了一聲。

  卓氏看向她,「那還魂丹,當真是高人所贈。」

  「我也管不著。」老夫人又道,「既然是太后所言的神女,那你大可再入宮去尋太后。」

  卓氏便越發地泣不成聲。

  「老夫人,您不能不管啊,不能見死不救啊,慧兒也是鳳家的女兒,即便她又萬般不是,也終究是您的孫女啊。」卓氏仰頭哭著道。

  老夫人冷冷地看向卓氏,「她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這性子如何,你最清楚不過了。」

  「難道老夫人當真要讓她……被折磨死?」卓氏淚盈盈道。

  「我只問你一句,還魂丹到底是誰給的?」老夫人沉聲道。

  「兒媳不知。」卓氏一愣,隨即道,「是慧兒在家廟的時候,高人所贈。」

  「好。」老夫人淡淡道,「我累了,你退下吧。」

  「老夫人……」卓氏連忙叩頭道,「還請老夫人開恩啊,救救慧兒。」

  「滾。」老夫人厲聲道。

  卓氏這才無奈地離開。

  等她出了院子,臉上的淚被擦乾,她憤恨地看了一眼那院門,便走了。

  喜嬤嬤小心地跟著。

  卓氏回了自己的屋子,斂眸道,「虧得當時,我暗中派人以高人所贈將還魂丹給了她。」

  喜嬤嬤看向她道,「大夫人,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曉,這還魂丹是您給四小姐的,否則……您便要背上偷盜的罪名了。」

  「這東西又不是我拿走的。」卓氏淡淡道,「這事兒,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是。」喜嬤嬤斂眸道。

  卓氏暗自嘆氣,「只是沒有想到,還魂丹竟然是獨孤家的東西,若一早知曉,我便不會讓慧兒獻這個了。」

  「可四小姐如今還在大皇子府。」喜嬤嬤道,「此事兒必定會驚動了皇上。」

  「那便看慧兒了。」卓氏明白,事到如今,她哭也哭過了,鬧也鬧過了,既然都不成,那便只能行最後一招了。

  「現在準備馬車,去大皇子府。」卓氏冷聲道。

  「這個時候?」喜嬤嬤不解地看向她。

  卓氏眯著眸子,「對,我定然要等慧兒安然無恙地出來。」

  「是。」喜嬤嬤便去準備了。

  卓氏離開之後。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抬眸看向鳳如傾。

  「你也瞧見了,有些事情,我身為長輩也是無能為力的。」老夫人看向她。

  「孫女明白。」鳳如傾低聲道,「祖母莫要思慮太重,孫女會擔起該有的擔子。」

  「好。」老夫人欣慰地點頭。

  鳳如傾這才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

  她剛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得知卓氏坐著馬車離開了。

  至於去做什麼,鳳如傾也都想好了。

  她除了去大皇子府外頭跪著,還能做什麼?

  鳳如傾今兒個有些累了。

  「大小姐,這袖子怎麼破了?」春蘭正替她寬衣,將外衣褪下,要掛上,低頭瞧見了。

  鳳如傾扭頭一看,「許是適才刮破的。」

  「這……」春蘭又低頭瞧見鳳如傾的裙擺上,「油乎乎的。」

  「我瞧瞧。」鳳如傾連忙撩起裙擺,仔細一看,嗅了嗅,「醬肘子的味兒。」

  「醬肘子?」春蘭的嘴角抽搐了幾下。

  鳳如傾無奈道,「拿去丟了吧。」

  「大小姐,您這是做什麼了?」春蘭忍不住地問道。

  「救了個人。」鳳如傾漫不經心道。

  她就納悶了,為何每次碰上這君羨塵,她的身上都是油乎乎的。

  上回莫名其妙地被丟了醉雞,一身衣裳被毀了,這次,又是醬肘子,那麼下回呢?

  當真是怕了,她還是莫要再碰上下回吧,否則她的衣裳都沒幾件了。

  鳳如傾寬衣洗漱之後,便去歇息了。

  春蘭捧著那油乎乎的長裙出來。

  「大小姐的馬車還未回來。」

  「估摸著明日一早便能回來了。」琅芙看向春蘭道。

  「哦。」春蘭看了一眼屋內,輕聲道,「這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待會說。」琅影湊過來,與春蘭嘀咕道。

  除了琅芙在一旁伺候,其與三人便湊在一處,聽琅影說今夜大皇子府的事兒了。

  此時的大皇子府是燈火通明。

  鳳慧清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留在了大皇子府,可卻是以這樣的狀況。

  她有些不敢相信,故而許久還未反應過來。

  獨孤婉卿坐在主位上,目光清冷,今日乃是她的生辰,卻也收到了最大的一份賀禮。

  雖說是以這樣的方式,可是,獨孤婉卿卻倍感慶幸。

  這還魂丹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她欣喜若狂,可是,卻又誰能表露出來。

  「鳳四小姐當真不說?」獨孤婉卿冷聲問道。

  「臣女所言不虛,的確是高人所贈。」鳳慧清便將那日的經過說了一遍。

  「你是說,你在家廟的時候,有人半夜出現,將此物給了你?」獨孤婉卿低聲道。

  「正是。」鳳慧清連忙豎起手指發起毒誓,「臣女願向天發誓,若所言有假,便讓臣女不得好死。」

  「如此說來,有人一早便知曉,這神女之事?」獨孤婉卿順勢問道。

  「臣女不知。」鳳慧清是真的一無所知。

  她雙眼含淚,眼眸中儘是數不清的委屈。

  獨孤婉卿很不屑鳳慧清如此的路數,顯得下作。

  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為何偏偏要裝出一副我見猶憐,楚楚可憐的模樣呢?

  這般惺惺作態,可,偏偏有人就是喜歡。

  哎!

  獨孤婉卿冷哼了一聲,「今兒個鳳四小姐便在此處過夜吧。」

  「還請大皇子妃明鑒,讓臣女回去吧。」鳳慧清仰頭可憐兮兮地看向她。

  獨孤婉卿不以為意,只是起身便走了。

  鳳慧清哪裡敢反駁,只能跪在這裡,久而久之的,彷徨與不安充斥著她所有的思緒,讓她越發地驚恐。

  這一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遠遠比在祠堂跪著,還受折磨。

  「大皇子妃,鳳大夫人昨夜便跪在了府門外。」綠檀在一旁道。

  「那便跪著吧。」獨孤婉卿冷冷道,「此事兒,我是斷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難道您也懷疑,此物是有人故意給鳳四小姐的?」綠檀問道。

  「這還魂丹本就是救命之物,如今大殿下身子越發不濟,我日夜擔驚受怕,想盡各種法子,想要醫治,這個時候,這鳳四小姐將還魂丹獻給了我,又藉機以太后做夢有神女降臨之事,坐實了她神女的名頭,大皇子府承了她的情,她日後在這京城豈不是要橫著走了?」

  獨孤婉卿嗤笑一聲,「她自恃聰明,算漏無疑,只可惜,還是算錯了,這還魂丹本就是我的。」

  「如此說來,給鳳四小姐還魂丹的人是不知道此事兒的。」綠檀連忙道。

  「嗯。」獨孤婉卿皺眉,「看來,偷走還魂丹的另有其人。」

  「好在如今總算是物歸原主了。」綠檀又道,「大殿下也有救了。」

  「是啊。」獨孤婉卿寶貝似地抱著這錦盒,打算隨身帶著,不能再被偷走了。

  獨孤婉卿抬眸看向綠檀道,「即便如此,也要給這鳳四小姐一個教訓,讓她也好明白,這京城裡頭,不是誰都能被她算計的。」

  「是。」綠檀垂眸應道。

  翌日天微亮,鳳慧清便被送出了大皇子府。

  卓氏瞧著鳳慧清出來,連忙從地上起來。

  冰涼的地板,一整夜的跪著,這讓卓氏著實吃不消,如今猛地起身,雙腿一軟,便又重新倒下了。

  鳳慧清看在眼裡,心疼不已。

  她連忙跑了過去,跪在卓氏面前,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母女二人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鳳四小姐,這是大皇子妃讓奴婢給您的。」綠檀將錦盒遞給了她。

  鳳慧清一怔,連忙擦乾眼淚,雙手接過。

  「還請鳳四小姐好自為之。」綠檀說罷,朝著她福身,便回去了。

  鳳慧清好奇地看著錦盒。

  就連卓氏也湊了過來。

  「上馬車看吧。」卓氏握著鳳慧清的手。

  等母女二人上了馬車。

  卓氏心疼地看著她,「才一夜,怎麼憔悴了這麼多?」

  「母親,女兒無礙。」鳳慧清連忙搖頭。

  她隨即便將那錦盒打開。

  當瞧見錦盒內的東西時,嚇得將錦盒丟了出去,驚叫一聲,雙眼一黑,便暈倒了。

  卓氏也是驚訝不已,轉眸看向嚇暈過去的鳳慧清,臉色一沉,「這大皇子妃也太狠毒了。」

  她連忙將那錦盒收起,而後便輕聲呼喚昏過去的鳳慧清。

  鳳慧清好半天才悠悠轉醒。

  「母親。」鳳慧清又想起了那錦盒內的東西,猛地便撲倒在卓氏的懷裡嚎啕大哭。

  「莫怕莫怕。」卓氏柔聲道。

  鳳慧清終是將這一夜的恐懼與委屈化成了淚水,放聲大哭著。

  卓氏聽著鳳慧清的哭聲,心疼不已。

  直等到鳳慧清哭夠了,卓氏捏著帕子給她擦拭著眼淚。

  鳳慧清抬眸看向她,「母親,為何她們要如此對女兒?」

  「因為她們嫉妒你。」卓氏輕聲道,「她們擔心你爬在她們的頭上。」

  「女兒不明白。」鳳慧清依舊流著淚,雙眼哭的紅腫,「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什麼都沒有做錯,錯的是她們。」卓氏看向她,「所以,只有你爬上了她們無法企及的位子,她們便不會對你如此,你說的便是對的。」

  「那是什麼?」鳳慧清又道。

  「自然是未來的皇后。」卓氏自信滿滿道,「我的慧兒,必定是母儀天下的。」

  「二皇子,我害怕。」鳳慧清不知何故,她雖說只見過二皇子寥寥數次,可每每相見,她都會忍不住地發寒,不敢靠近。

  「你啊。」卓氏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放心,你如今失去的,她們給你的羞辱,母親日後必定會千倍萬倍地給你討回來。」

  「嗯。」鳳慧清點頭,隨即又道,「母親,大姐姐為何也那般待女兒?」

  「她……」卓氏眸底閃過一抹寒光,「且讓她得意會,我自有法子,讓她再也不會在你面前洋洋得意。」

  「母親,女兒困了。」鳳慧清輕聲說著,便靠在卓氏的懷裡睡著了。

  卓氏低頭看著她腫如核桃的雙眼,還有那浮腫的臉,便這樣摟著她睡著。

  等到了鳳家,鳳慧清便被卓氏喚醒。

  「母親,可是到了?」鳳慧清呢喃道。

  「回自己院子睡。」卓氏柔聲道。

  「好。」鳳慧清下了馬車,困意消散了一些。

  她看向卓氏,「女兒還要去給老夫人請安呢。」

  「好。」卓氏欣慰地看向她,「還是慧兒識大體。」

  鳳慧清便這樣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待入內之後,鳳慧清福身,「給祖母請安。」

  「你昨日私自離開祠堂,又惹出這樣的事端,你可知錯?」老夫人沉聲道。

  「孫女知錯。」鳳慧清早就清楚,這回來之後,必定少不得責罰。

  反正,再難過也比不上她昨兒個在大皇子府跪的這一夜。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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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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