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有時候，人的勇氣是被逼出來的。
秦希一再逼問，還把紀卓楊的心思猜得差不離，他今天要是不坦白，看來她會鬧個沒完沒了！
唉，紀卓楊試著去碰她的手，蹩腳的討好方式，卻得到了認同。
秦希抬頭看著他，目光裏滿是期待與鼓勵：“說嘛！我保證不笑你，不管是多麽蠢的原因，隻要你說我就原諒你！”
紀卓楊……
這話說反了吧！
紀卓楊牽起女人的手，帶她走進黑暗的走廊，掌心的溫度徐徐傳來，堅定卻又不逼人。
“我想多了解你一點，而不是從別人口中知道關於你的事。”
秦希跟著他上樓，走廊昏暗的燈灑在他寬闊的背上，像一座溫暖堅實的牆，她此刻被他牽引著，心中說不出的安定祥和。
紀卓楊身上就是有種難以名狀的氣息，能調和秦希的暴躁不安，與他待在一處她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是舒坦的，所以在他麵前的她是最真實的她，感情裏最舒適的狀態莫過於此。
但事情總有兩麵性，因為舒適了，人的危機意識便衰弱了，秦希沒有察覺紀卓楊不滿現狀而發出的種種信號，也造成了她對兩人早已超出友情範圍的親昵毫無意識。
“喂紀卓楊，你這麽認真幹嘛？看起來好像找我來做心理谘詢的人，你別鬧！給熟人做谘詢怪尷尬的哈哈哈……”
紀卓楊打斷她，清朗聲音夾雜一絲悲傷：“尹博是誰？他是你心裏那個人對嗎？”
掌心包裹的手突然顫了顫，她掙紮著想要抽離，亦如她想要逃避這個話題的心情。
“什麽淫魔？不知道你在說……”
紀卓楊在她手心寫下那個名字，不依不饒：“你為什麽要隱瞞？既然已經過去，和朋友談談或許能舒服些。”
何冰冰說秦希遲鈍是真的，但她再遲鈍，此刻也感受到紀卓楊對尹博的不滿，更不滿她不夠坦誠。
秦希回握住男人漸漸冰冷的手，試探道：“你一定要知道？如果……”
如果她還是態度曖昧，他會跟自己絕交嗎？
紀卓楊沒有說話。
秦希歎口氣：“他是我大學認識的學長，我暗戀他，表白失敗了，他出國我們沒再見過，就這麽簡單。”
埋在心底已久的沉重心事，居然可以這麽輕鬆說出口！
恍然間，秦希發覺紀卓楊就是自己的幸運星，如果不是他今天非要逼問，她還無法接受這段難堪往事。
紀卓楊隔著黑暗看她，目光深沉炙熱：“暗戀對象……你現在對他還有想法嗎？”
啊？
秦希偏頭對上他意味不明的眸子，生氣道：“該回答的我都照實說了，你管我有沒有想法！”
平時都是她詢問別人，今天輪到她被人翻案底了？
紀卓楊依舊沉默，隻是黑暗中發亮的目光帶著撩人的認真，秦希受不住舉起白旗。
她認真回望他的眼：“沒那麽輕易忘掉一個喜歡過的人，但我很清醒，沒必要為了錯過的人懲罰自己。不是有句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茶幾上手機靜靜閃爍著幽光……
淡淡光亮映照出紀卓楊的臉，他在笑，從未有過的輕鬆，像是令自己困擾多時的難題迎刃而解，那種情緒感染著秦希。
她傻乎乎看著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翹起嘴角：“喂，你這人變臉也太快了吧！我、我剛才的話有那麽好笑嗎？”
紀卓楊接著她剛才的話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個覺悟不錯！”
秦希嗅到一絲不尋常：“你什麽意思？”
紀卓楊有些得意忘形，直接摸黑鑽進廚房：“我餓了，你想吃什麽？”
自那之後，生活平靜如初，卻有什麽悄悄發生了變化……
最近，紀卓楊得空就會來工作室找秦希，據她所知他還在紅人酒吧打工，時間相對自由，但他總是這樣說來便來說走便走，還是有些煩人的。
工作室遷至南城，生意比以前好了些，每天都有一兩個上門的客戶，偏偏紀卓楊來的時候正趕上她問診，而且天天如此，有時候她甚至以為他是專門瞅準時間過來騷擾她！
“姑娘，有個問題我憋了好久一直不好意思開口，就那邊的小夥子，他是不是你男朋友？我看他天天來，還總帶飯給你，哎喲，看起來很貼心的！”
終於，有位老奶奶在看見紀卓楊n次後，忍不住發問。
秦希瞥見某男偷偷從雜誌上看過來，丟給他警告的目光，對著慈藹的老奶奶微笑。
“您誤會了，他是……”
紀卓楊扔掉雜誌走過來，從後麵攬著她的肩，臉上露出幹淨又青澀的笑容。
“我們沒打算公開，被您看出來了？”
秦希抬起頭愕然看著他，男人那副惡作劇的模樣，叫她抓狂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解釋？好像越解釋越糟糕！
老奶奶笑眯眯看著他們，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我就看著像，兩個人整天眉目傳情的，一猜就準！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姑娘，跟你聊天很高興，以後我覺得悶了還來找你，可不許嫌我老婆子煩！”
秦希扶著老奶奶過馬路上了車，回來發現紀卓楊的目光還沒有離開自己，不由起了雞皮疙瘩。
“看什麽看？”
紀卓楊搖搖頭，漫不經心問道：“你的心理工作室，什麽時候變成老年活動中心了？”
噗，秦希剛知道他還會講冷笑話：“開門做生意，還挑挑揀揀嗎？孫奶奶的老伴早就走了，親人又不在身邊，隻有過年過節才來看她，平時悶著心情肯定不舒暢，是她兒女托付我陪老人家聊聊的。”
紀卓楊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見她眼巴巴看著那盒美食，抽了一張濕紙巾給她擦手。
秦希下意識抽出手：“你、你幹嘛？我自己來！”
紀卓楊固執拉過她的手，先是掌心然後是手背，一寸寸擦拭。
“我了解你，沒有我盯著，你肯定手都不洗直接就吃。”
“喂！我有這麽粗線條嗎？”
紀卓楊不答她，遞給她筷子，看她吃得歡自己也覺得開心。
這等待遇，秦希當然要好好享受，暫時不去想什麽陰謀論。
“這麽好吃嗎？我想嚐嚐。”
秦希白他一眼。
想吃自己動筷子啊！
男人的目光很是直白，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臉，這讓她有種被監視的感覺，氣惱放下筷子。
紀卓楊趁機搶過她的筷子，夾了塊雞肉塞進嘴裏，絲毫不嫌棄筷子上沾有她的口水。
“紀卓楊，你吃那盒，別搶我的！”
紀卓楊直接遞過去雞肉，抵在她嘴邊：“愣著幹嘛？張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