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噩夢不迭
秦希並不知道紀卓楊背著自己，拜訪了恩師譚教授，那個被她努力忘記的名字夏琪，不久後她依然要麵對。
從拜訪過譚教授之後，紀卓楊時不時就會盯著秦希出神，且看向她的目光十分複雜。
每次秦希問他：“你看什麽？”
紀卓楊就說出一番古怪的話：“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一定告訴我。”
然後秦希就伸手去探男人額頭：“不燒啊，怎麽說胡話了？”
紀卓楊……
這樣的怪異現象持續了三天，在秦希忍不住快要爆發時，林立業和張芳送來了錦旗，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那天是十月國慶節剛過，涼爽的早晨有不少老年人在廣場晨練，她的工作室就在廣場隔著一條公路的大樓底層，有好事的看見那邊時不時有路人停下來看，就號召著老哥哥老姐姐過去圍觀。
於是林立業夫婦倆送錦旗的戲碼，就多了宣傳力棒棒的觀眾，才過半天，這個消息就不脛而走！
不過這都是後話。
此刻秦希接過那麵錦旗，也有些飄飄然：“謝謝林大叔張阿姨抬愛！這錦旗我收下了，但是不代表我當得起這個稱號，隻是二位這番熱情我不忍拒絕。”
其實紀卓楊又怎看不出，她嘴上謙虛，心裏早就不知所以然了！
林立業卻含著熱淚握住她的手：“秦大夫可不能這麽說，之前六個半都沒治好我，這個妙手回春的稱號您必須當得起啊！”
他剛說完，就有吃瓜群眾附和，一時令剛壓下驕傲的女人，終於忍不住臉上得意的笑。
“咳咳……大家謬讚了謬讚了，不過我很開心，真的特別高興林大叔送錦旗給我！”
紀卓楊……
送走夫婦倆和圍觀者，秦希還喜不自勝欣賞著錦旗，掛在牆上便覺不方便看，拿在手上又覺易損壞，總之她被成功與讚揚衝昏了頭，眼裏隻剩下自鳴得意四個字。
“你就這麽高興嗎？”
男人的聲音乍然響起，秦希被嚇了一跳，小心把錦旗疊好收進抽屜，這才與他說話。
“為什麽不能高興？這是我應得的！”
紀卓楊……
他想起譚教授的囑咐，不敢輕易提起那件事，隻能聽從譚教授的安排，找機會帶她去拜訪，他作為她的導師，聊起來會更有針對性。
秦希已經背起包包走到了門口：“我去上門谘詢，你今天是休息嗎？正好幫我看會兒店。”
“等等。”
秦希回頭不解看著他：“還有什麽事？”
紀卓楊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猶豫道：“前幾天我跟著領導參加A大的活動，看見你恩師了。”
秦希聽罷很是激動：“是嗎？你有沒有跟譚教授說上話？有提到我嗎？”
“提到了，譚教授說有些想你，要你有時間回母校看看他。”
秦希立刻應下：“好啊，我等下班時間給譚教授打電話問問，看他最近有沒有空餘……對啦！我要帶上教授最喜歡的鐵觀音，他看了一定高興壞了！”
紀卓楊見狀鬆口氣：“見了譚教授，記得幫我問候一聲。”
大概是真的好久不見想念了，秦希當天就給譚教授去了電話，並且十分效率地約了周日去教授家裏拜訪。
給秦希開門的是譚教授的妻子，她的師母。
“這不是小秦嗎？快進來坐！”
秦希到了恩師家，舉止也規矩了不少。
“師母好，我跟老師打過電話的，不打擾你們休息吧？”
“哪裏，你好久不跟老譚聯係，來了就多坐坐，留下來吃個飯吧！”
兩個女人正聊著，譚教授慵懶地趿著拖鞋走出來，看了秦希一眼也不說話，搖搖頭在沙發上坐下。
“老師！最近一切都順利吧？我忙著弄自己的工作室，沒騰出時間拜訪您和師母，今天來賠禮了！”
譚師母正要幫秦希說話，卻被麵色凝重的譚教授打斷，他瞪了老伴一眼，譚師母見狀隻能進屋留給他們單獨相處的空間。
秦希嗅到一絲不尋常：“老師您找我什麽事？”
紀卓楊不能無緣無故在自己麵前提起恩師，想來是恩師急著見自己，才讓代為轉達。
譚教授直白道：“你不肯回學校幫我做項目，是因為夏琪嗎？”
當這個名字再次被人提起，秦希突然沒了麵對的勇氣，她知道自己要再聽一遍過程，開始如坐針氈。
“老師，您、您幹嘛突然提起這事？已經過去了，我可以重新開始，您相信我！”
譚教授緊緊盯著她，那雙眼睛似乎要將她看透：“真的過去了？可你的表現，和那些有心理障礙的人，被逼直麵自己的弱點很相像。”
夏琪絕望的目光一遍遍折磨著秦希，她此刻手腳冰涼，就像一個PTSD患者再次經曆災難那般。
譚教授歎口氣，安撫道：“你比常人更懂得逃避是心理障礙的大忌，我最近沒聯係你，是盼著你能自己想通來找我，可你還是這麽偏激。”
秦希頹然地捂住臉，隱隱可以聽出她小聲的哭泣，裝作忘記真的很煎熬，因為沒有放下，憋在心裏更難受。
“小秦，我一直告訴你，不要僅憑著那張紙判定一個人，現在對你也是這樣，當初發生了什麽，是什麽導致了你的錯誤判斷，我希望你可以說出來。”
秦希哭著搖頭：“不，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夏琪，她本來就有自殘傾向，可我……”
“會自省的人很好，但你不要誇大消極情緒，你是有錯，但我們不能陷在錯誤裏，走不出來。”
秦希突然憐憫地抱住自己，拒絕再與恩師談話。
譚教授見狀隻能勸道：“你不想告訴我，可以換一個傾訴對象。”
譚師母及時出現打斷他們：“你們聊了這麽久，都餓了吧？小秦怎麽哭了？老譚我就說你平時太苛刻了，她都已經出了校門不是你學生了，還把人給惹哭就不好了啊！”
“她出了校門也是我的學生！行了行了，就你會買好。”
秦希不好意思地看看師母：“我沒事，您家衛生間在哪兒？我想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