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羅曉傑經過不懈努力，已經能拄拐行走。
這天正在做恢復鍛煉看到羅曉國來了。慢慢走到屋檐下站定，問道：「大哥，今天你怎麼有時間過來？」
羅曉國把自行車停好，走進堂屋對他說道：「你進來，我和你商量個事。」
說完來到羅媽媽安佛龕的房間，對正在做手工的媽媽說道：「媽，您就不能去外面做嗎？房間太暗，對您眼睛不好。」
羅媽媽頭都沒頭，手裡不停的說道：「不要緊，我開著燈。」
羅曉國拿個凳子坐下，對走到門口的羅曉傑和媽媽說道：「曉傑，你現在恢復的很好，我想給你買輛輪椅，這樣你可以出去轉轉，還能去看看靖宇。」
羅曉傑聽了眼睛一亮：「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羅媽媽也停下手裡的活，看著大兒子問他：「曉國，你要是給曉豪買輛輪椅，那真的太好了，省得他在家裡對靖宇心心念念。」
羅曉國翹起二郎腿，拿出三支煙。自己放了一支到嘴裡，把另外兩支遞給媽媽和羅曉傑，又給點上火。
他才慢吞吞的說道：「媽，我和劉英說好了，今天就是來問曉傑。他同意，我明天就買了送過來。」
羅媽媽激動的拍了一下大腿，替二兒子對大兒子說道：「同意，那有啥商量的，你只管買來。我去做飯，你吃了飯再走。」
羅曉國答應吃飯，羅媽媽出去張羅做飯，兄弟兩個邊說邊等。
第二天下午羅曉國送過來一輛輪椅，羅曉傑立即坐上去試一下。
他激動的想：等自己熟悉輪椅，能讓它上路，就去看看兒子。已經兩年多沒見他，不知他長沒長高，還能不能認識自己。
歐陽徐華只有過年過節，或兒子生日才有時間陪他。要不然就是萬琳花邀她出去，她順著帶兒子出去玩。
平時回到家裡已經下午兩三點多，然後睡覺睡到晚上五六點。起來吃飯和媽媽說會話，又是睡覺。每天這樣車輪轉，哪有時間陪伴兒子。
她也知道自己缺席兒子的童年，會影響他將來的成長。
只是沒辦法，要想給他一個物質上的享受，還有自己的生活，就給不了他精神上的陪伴。
幸好有外婆給他最好的，給他打理好一切。
這本該是媽媽的責任，卻落在了外婆的肩膀上。
她對媽媽和兒子心懷愧疚，只是自己能力有限。只能等兒子長大理解自己，等兒子長大報外婆的養育之恩。
「媽媽，媽媽。」
正在睡覺的歐陽徐華被羅靖宇喊醒，睜開眼睛看到兒子站在床前。用手使勁推自己，她一個翻身起來坐在床上。
睜著半醒的眼睛問他：「靖宇，怎麼啦！幹嘛喊我？」
羅靖宇見媽媽醒了，對她說道：「外婆喊你吃飯，現在都七點了，外婆說你再不吃飯就要去做早點了。」
歐陽徐華一看時間，真的晚上七點。忙起身穿好衣服，來到外面廚房看到媽媽正在熱菜。
羅靖宇抱著她的大腿，對歐陽媽媽說道：「外婆，媽媽起來了，我要不叫她，還不知道睡到幾點。」
歐陽媽媽端菜進房，放下菜對外孫說道：「還是靖宇乖，知道幫外婆做事。靖宇，你媽媽太累，所以睡過頭。你媽媽都是為了你，你長大了要對媽媽好，知道嗎？」
羅靖宇看看媽媽，又看著外婆說道：「外婆，我長大了賺這麼多錢，給你和媽媽用。」
說完兩隻小手一伸，誇張的又一抱圈。
歐陽媽媽聽了，寵溺的摸著他的頭說道：「我們靖宇真懂事，知道心疼媽媽和外婆。」
洗漱後進來，歐陽徐華抱著兒子坐下，感激的對媽媽說道：「媽，謝謝您！要不是您帶靖宇，我母子倆不知道怎麼辦！靖宇就要可憐沒人管。」
歐陽媽媽接過羅靖宇說道：「媽媽給你帶孩子，那不是應該的。不說了，快吃飯，我和靖宇吃過了。」
十一月份，深秋季節，路上落葉紛飛。
這天上午，羅曉傑興沖沖的用手搞著輪椅，朝歐陽家趕去。
小路路上坑坑窪窪，一路顛簸難行。大馬路上塵土飛揚，車來車往。
羅曉傑的輪椅穿行在人流中，他的心已經朝歐陽家飛去，沒有注意兩年多不見的馬路兩邊，發生的新面貌。
用了兩個小時才進歐陽家的村子，手已經麻木了。
先去羅煙稍家，朝裡面喊道：「姐，你在家嗎？」
只聽裡面傳出熟悉的聲音：「誰啊！」
沒一會出來一個憔悴的身影，出來一看驚訝的喊道：「曉傑，怎麼是你？你買了輪椅？」
看著面前三十多卻像快五十的人，羅曉傑聲音哽咽道：「姐，你還好吧？從姐夫走後，你就不去家裡。這兩年你過的怎麼樣？外甥外甥女們還好吧？」
羅煙稍看著滿身灰塵，瘦了很多的羅曉傑，同樣心中痛苦難言。
看著他不自覺的兩行淚水滑落：「曉傑，你比以前更瘦了。」
羅曉傑用無所謂的口氣說道：「我嗎？不要緊，只是瘦而已。姐，你要保重身體，三個孩子還要靠你。我要去歐陽家，看看靖宇。」
羅煙稍要上前幫他，被羅曉傑攔住說道：「姐，不用，我自己來。現在我要自立，不能靠你們。」
羅煙稍聽了站在原地，看著他走了才喊道：「等下來我家吃飯再走。」
羅曉傑應了一聲，用手轉動輪椅朝歐陽家去。
路上有人認識他，驚訝的和他打招呼，他和人家點頭算回應。
來到歐陽家，只見一棟兩層帶院子的樓房，矗立在原來平房的位置上。
羅曉傑打量一下，才往院子而去。
還在外面看到，歐陽爸爸正在整理新鮮蔬菜，準備用自行車帶去街上菜場賣。
又聽到堂屋小孩子的打鬧聲，歐陽媽媽的說話聲。
羅曉傑朝打開的院子門進去，對歐陽爸爸說道：「爸，您去賣菜啊！」說完轉動輪椅進院子。
歐陽爸爸看著他，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驚訝的大聲說道：「是你？曉傑，你怎麼來了？」
說完像是想起什麼，又沉下臉說道：「曉傑，你害的徐華還不夠，又來幹什麼？」
歐陽媽媽在堂屋聽到，老頭子好像喊了一聲曉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