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羅曉水的女兒羅橋出嫁。然後隨婆家去杭州做生意,每年只能在國家法定休息時間,或過年過節才能回來看看。
春去秋來,轉眼來到二零一二年六月八號,羅靖宇和羅靖輝高考。
高考過後,羅靖宇知道自己無望大學,就去打工。
羅靖輝知道自己能上大學,就在家裡等錄取通知書。
同年七月四號,歐陽徐華正準備去加班,羅曉國一個電話打過來。
羅曉傑聽了幾句,聲音顫抖的喊住準備上班的歐陽徐華:「徐華,我媽病的很厲害,你快去曉豪家看看。老大在那裡,大嫂要帶兩個孫子來不了,幽蘭去羅橋那裡了。我打電話給老二,讓他趕緊回家。」
歐陽徐華聽了心裡一揪,立即喊道:「靖宇,你快出來,跟我去看看你奶奶。」
說完不等兒子出來,跑著出門,羅靖宇聽到了馬上出來追她。
母子倆跑到離自己家兩排的羅曉豪家,一口氣上到二樓,只見羅曉國正抱著羅媽媽坐在地上哭泣。
見她們母子倆來了,連忙對歐陽徐華說道:「徐華,你快幫媽洗下身體,她大小便失禁。」
歐陽徐華先上前喊了一聲,只見婆婆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她,又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羅靖宇半跪在她面前喊道:「奶奶,您怎麼樣?」
羅媽媽這才使勁睜開眼睛,看到是孫子,虛弱的說了一句:「靖宇,你來了。」就又閉上眼睛,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歐陽徐華打來熱水,給她全身擦洗乾淨,又換了乾淨衣服。
這時正好羅曉水回來了,兄弟兩個把媽媽抬到羅曉豪的房間,裡面已經開了空調。羅曉傑過來看到媽媽情況不妙,趕緊打了急救電話。
歐陽徐華見有他們兄弟三個,還有羅爸爸和羅靖宇,自己又沒有請假,和他們說了一聲加班去了。
歐陽徐華晚上九點鐘下班,回到家裡見羅曉傑父子倆沒在家,還以為是陪在婆婆那裡。打電話給他,卻沒人接。又跑到羅曉豪家,上樓只見防盜門大開,沒看到他們,只有羅爸爸一人在家。
歐陽徐華忙問他:「爸,媽送到醫院去了?」
羅爸爸坐在凳子上,正在滿臉愁容的抽煙,見她來了。
抬頭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的說道:「他們四人把你媽送去醫院,不過我心裡覺得慌,就怕你媽這次有事。」說完又抽了一口煙,卻被煙嗆到了。
歐陽徐華安慰他:「爸,您放心吧!我媽沒事的。」
說完想了想,怕他一個人在家孤單,只能陪著坐到十二點多才回家。
再次撥打電話還是沒人接,她又打電話給羅靖宇,一樣沒接。
她心裡忐忑不安,只是惦記著明早要上班,急也沒用,她直到一點多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凌晨五點,一陣電話鈴聲把她吵醒。拿起枕頭邊的手機一看,是羅曉傑的,剛剛接通就聽他急切的說道:「你快到曉豪家來,我媽快不行了,用氧氣瓶送回來的。」
歐陽徐華猛的坐起來,三兩下穿衣服,沒有洗漱開門就跑到羅曉豪家。
羅曉豪家門面已經被清理出來,羅曉國正和老闆說話。
她見到婆婆正躺在鋪好席子的地上,氧氣管插在她的鼻孔里。只是好像還是不能緩解她的難受,張開嘴巴使勁吸氣。
老闆答應羅曉國休息一個星期,然後收拾東西走了。
凌晨五點四十分鐘,羅媽媽停止呼吸。四個兒子只有三個在她身邊送終,四個兒媳婦只有歐陽徐華在旁邊,四個孫子只有羅靖宇和羅靖友送終。三個女兒來了羅煙非,女婿也只有大的來了,還因為女兒不能送終,躲避不見,直到咽氣才進來磕頭。
羅爸爸滿臉悲哀低頭不語,過了一會才心情沉重的拿出一封爆竹,點燃后一陣噼里啪啦響起。
羅氏家族族人昨晚就知道羅媽媽被送醫院去了,現在聽到爆竹聲知道人肯定駕鶴西去,於是陸陸續續的過來。
只用了半個上午,靈堂等全部搭好,哀樂響起。
羅曉傑沙啞著聲音對歐陽徐華說道:「徐華,你要去廠里請一個星期的假。」
歐陽徐華點頭說道:「我知道,等上班後過去。」
歐陽徐華早上八點鐘,去廠里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她回到羅曉豪家,看著已經放進冰棺的婆婆,昨晚她看到孫子的場景好像還在眼前。
心裡感嘆,人老如蠟燭,只一點風吹就隨風而逝。雖然婆婆對自己冷淡無情,但是自己待她一如既往,對的起自己的良心,也對的起羅曉傑父子。只是人已逝去,一切往事不需再提。
羅曉豪一家人在外地做生意,他們從外地趕回家奔喪。黃幽蘭母子倆從杭州回來后,羅橋帶著老公孩子也回來了。這麼多的事情要劉英來幫忙操辦,她讓兒媳婦請假帶孩子。親戚朋友都來弔唁,家族族人都來幫忙。
廠里本來要送禮金,被歐陽徐華禮貌的推辭掉。
家祭晚上準備了五十桌酒席,親戚朋友前來弔唁。等到時辰一到,親戚朋友陸續坐下,酒席開始上菜用餐。
酒過三巡,羅家三兄弟給眾人敬酒。羅曉傑身體不方便,沒有辦法去就作罷。
第二天早上四點,羅氏家族全部早早起床準備出殯的事宜。
羅曉豪門前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喪夫已經過來做準備。
家族長輩指揮著眾人,大家井井有條的做自己份下的事。
很快的,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等選好的時辰一到,羅氏家族族人身穿白色孝服,頭帶孝巾動身出殯。
四個兒子四個兒媳披麻戴孝,四男四女各在一邊扶著棺材,女兒跟在旁邊哭喪,女婿手裡提著籃子外加招魂幡,他一路撒紙錢。
羅氏家族和親戚朋友有六七百人出殯,一路浩浩蕩蕩引起路人觀看。
出殯隊伍送到指定地點停下,等把棺材放進請來專門的車子里,去火葬場的就上請來的大客車,還有親戚朋友的小轎車。不去的就轉身回去,等中午開酒席。
羅媽媽被火化后埋進村裡的墓地,羅家眾人回到家裡。
喪事辦的很隆重,比羅家大叔的喪事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