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鳩占攬樓
鳩占攬樓
那少年的話猶如芒刺一般不深不淺的扎在了白絨絨父母的心尖尖上,即便嘴上說著無需介意,可一旦觸碰著了就會引發連鎖反應。
白絨絨一心一意的相信著身邊的這個男人,可這結也算是結下了,即便是誤會也要先解開比較好。
雪童順著千詭的意思來到了一座城中佔地廣的花卉市場,這裡的花卉品種齊全,百花鬥豔。大門的牌匾上有幾個略帶古色的字,攬樓花圃。
雪童凝望的看去,一眼便瞧出了端倪,偌大的結界將整個花圃保護了起來,即便是受到外部的衝擊也能抵禦一陣子。
「難得,難得,還能有這麼大的一個花圃存在。」雪童感嘆著,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這結界是用來克制你的吧!」說著雪童朝著身畔的千詭看了去,她的眉眼裡沒有了之前的光暈,眸深似海。
一個微微拘著背的老先生緩步走出,眉眼彎彎的笑著,一臉的慈祥,戴著一副鑲著金邊老花眼鏡,背著手站在大門口。
「天翎公主回來啦。」漪瀾空呵呵一笑好像早就預料到了,可他似乎沒什麼好意思的迎接。「這裡容不下你,早些回去比什麼都好。柳公子你就別妄想了。」漪瀾空自說自話著,絲毫沒有顧及點什麼,惹得雪童一臉不爽快。
「這誰呀,巴巴的小嘴說個不停;我們那個界域里的人!」雪童不屑的打斷著,的確不禮貌,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身畔的人。
「你是……?」
「不認識很正常,以後就認識了。」雪童桀驁的說著,對著身邊的人施法,解除了千詭身上的禁術。「開聲!」
漪瀾空面色突然轉變,瞪大著眼珠子端看著,差點沒掉出來,心裡暗暗的想著:這個少年不簡單,他……。
當看清了那燈牌下晃眼的那張臉整個人差點沒從梯步上滑下去,心中愕然;面容身形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是他所攜帶的氣場與柳旭本人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天翎手捂著脖頸,感覺著喉嚨溫熱到滾燙后,輕咳之聲越來越大;她的聲音回來了。抬眼看向屋內的漪瀾空,冷冷淡淡的道:「漪瀾空從現在起,我們都住在此地。」
「這,是,天翎公主。」漪瀾空也不敢拒絕,弓著腰迎著天翎與那少年進了門。看著千詭甩身坐下,等著漪瀾空給自己安排好住處。
「爸,吃飯了,您幹嘛呢,都等你半天了。」來人清脆聲色,面容俊秀,一頭烏黑長發扎著乾淨利索的馬尾,袖子捲起到肘部,一看就是個幹活計的好手,做事也不會拖泥帶水。「爸,這……客人在呀。」
「見見吧!漪瀾空,總得見面不是嗎!」
聞話,漪瀾空面色極為難看,很是難以言齒,等了好久才緩緩開了尊口。「這是我的女兒,漪瀾羽。」
「哦,羽姑娘,那就麻煩羽姑娘收拾好適合的房間給我二人居住。」天翎看去,那眼神活脫脫的像是要把人給吞了。漪瀾羽看著,看看客人看看父親的態度。
「爸……?」
「照天翎姑娘的話做,收拾得漂亮點。」漪瀾空應承著不忘記囑託,天翎什麼身份,一個住慣了城堡大房間的人跑來住他的地方,自然什麼都得奉上最好的,以免怠慢。漪瀾空示意著女兒退下,他們還有話要談。
漪瀾羽離開偷偷的暗中觀察著,偷聽著其中的秘密,他總覺得這兩個客人有些盛氣凌人,一直壓著她的爸爸。
「羽兒不要偷聽,去陪你媽媽,陪你孩子去。」漪瀾空厲色道,他們的事情怎麼能牽扯上自己的妻女呢;女兒輕聲的回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這麼保護自己的妻女,千詭不免的好笑。「你背叛了自己的界域,背棄了自己的王國,背棄了我的父王,背棄了王國子民對你的信任,更加背棄了本公主,你說說看你要怎麼彌補這份罪責。」千詭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通,指責他的背叛,竟然無言以對。「漪瀾空你知道你的背棄之後界域下的王國發生了什麼嗎?你真該好好的想想要怎麼贖罪,是讓你的妻女代替你受過還是你自己領罰。」漪瀾空不明所以,他只是離開了,不會對王國造成任何影響。
漪瀾空琢磨著,想知道答案,可偏偏千詭就是不說,就是讓他惴惴不安。
「千詭你為什麼會失去所有的魔力?為什麼你會不能言語?」雪童突然打開岔題,來這裡這麼久了,即便有魔力卻也無法改變自身造型。「頂著這副樣子,導致沒一個人敢靠近這副尊容下的我。」雪童很是無奈。
漪瀾空被拉了回來,聽著雪童的話得出了一個大致的結論;道:這有可能是穿越異世界的大門出現了能量異常波動,導致異能量不穩反波及到了你們的身體上所出現的各種問題。
「難不成每一個被卷進異世界大門內的人都受到了異能波動的波及,都會多多少少的失去些什麼?」雪童的話直叫漪瀾空錯愕愣神,急轉直下的大驚,忙問:進入異世界大門的人不只是你們兩個?
漪瀾空忐忑不已,架著的眼鏡都快瞪掉了,心突突的跳著,直往嗓子眼蹦躂。
「哈哈哈,漪瀾空首席你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對呀,進入大門的不止我二人,我記得隨在我身後的是洛鷹殿下。」聞聽得洛鷹的名字,千詭的臉上瞬間沉了下去,擔憂寫滿。
「洛兒,我的洛兒。」漪瀾空怔怔的小怯的問道:洛鷹是誰?
「洛鷹殿下,千詭的兒子,整個王國無人不知。」雪童說著,看著漪瀾空接下來的反應表情,好不有趣。只見他右手捂著心口,另一手疊在右手背上,呻吟著,抽搐的癱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緩過神來來。
那心臟一抽一抽的疼啊,面色猙獰,口中呢喃著:葯,葯。
「葯?什麼葯?」
漪瀾空的女兒漪瀾羽突然沖了出來,指著千詭怒氣沉沉的嚷道:是不是你上午打我爸了!?
「葯……葯……。」漪瀾空呻吟的喊著,口齒不清;漪瀾羽發現趕緊給找葯喂服方才緩過來。
「爸,爸你怎麼會心臟病發的!?是不是你們?」漪瀾羽沖著二人嚷嚷開,破口的噴著發酵的話語,聽得人難以入耳;「要是我爸有什麼,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就等著吃官司吧。」
「聒噪。雪童,清凈一點。」雪童好笑著,手中亮閃著光,瞬間安靜了下來,漪瀾羽啞巴了,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對著千詭一頓比劃,氣得跺腳還想打人。雪童朝著他的眉心橫掃,那人定格入畫,只有氣息和眼睛可以動。
漪瀾羽整張臉寫滿了驚恐,眼眸里暈滿了梨花雨。千詭起身,撣了撣她身上的塵埃,順了順她肩頭的亂髮,站在了漪瀾羽的面前,嚇得她不敢大氣的喘。
「知道嗎,我現在特別的特別想讓你父親漪瀾空體驗體驗什麼叫做痛失一切的悲劇。」千詭轉身踱步,眉眼裡從哀傷瞬間流轉出對他們的恨意。「其實我也不想把你扯進來,可是你就這麼貿貿然的闖進來了。」千詭撫著這張乾淨的臉蛋,一個巴掌糊了上去,沒有打到,只是嚇唬嚇唬。「漪瀾空當初為了把我從這個界域裡帶回去,不惜將所有的魔仕都帶了過來,拆散了我美滿的小家庭,與丈夫生離。」說著瞪了一眼眼前的漪瀾羽;「可他卻娶了你母親,生了你。」千詭擼起漪瀾羽的一縷髮絲拽在手心裡,眉眼一橫,將人拽到了自己的跟前。「口口聲聲的說著,卻那麼做著,打臉嗎。我告訴他我願意放棄一切,只為做一個平凡的人與他共白首。」千詭鬆開了發束,驅身坐下;「可他還是把我帶了回去,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分身留在了王國里,真實的他就留在了你們母子的身邊。」說著憤力的扔出了一個杯子,徑直的穿過了漪瀾羽和漪瀾空二人的縫隙摔了一個粉碎,啪嗒一聲,碎片四濺。「王國內亂,作為首席大魔法師的他竟然不堪一擊,保護不了國王王后,將我囚禁千年,害得我連我父王母后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切齒咬牙,怒厄的說著。「你說說看,我該不該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