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第294章 掏心窩子

  文琪夢出來之後沒過兩個時辰，林玉就自殺了，消息也在短時間內傳遍了整個後宮。 

  都說林玉自殺是因為絕望，因為恐懼，但也有人知道，林玉自殺之前是與文琪夢談過話的。 

  張嫣立即就將文琪夢叫進了宮裡，一見到她，便有些急促慌張的抓著她問：「是你做的嗎？」 

  文琪夢看了她半晌，最終點了點頭：「是我。」 

  張嫣雙手有些脫力的放開了她，短暫的迷茫和六神無主之後，又逐漸恢復了鎮定，點點頭道：「這樣也好。」 

  文琪夢知道她定是想得開的，所以便一直等著她開口，聽到這句話，終於放下了心來，嘆口氣道：「她求我救她，她很害怕，可是我救不了她，就只有讓她沒有恐懼的去死。」 

  另一種成全。 

  一般人都難以理解的另一種成全，一種羅剎地獄般的仁慈。 

  文琪夢說罷，又慢慢地垂下了眸子：「我跟她說，死對她是一種解脫。」 

  「的確是一種解脫，」張皇后看著她點了點頭，「比起一天一天數著日子等待著死亡，這樣痛快的死去的確是一種解脫。」 

  文琪夢輕輕的展開了一個笑容，欠身行禮道：「多謝皇後娘娘理解。」 

  張嫣其實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中便是想開了的，只是看見文琪夢時，心中便不免又起了情緒，但最終還是會想得開的。 

  張嫣伸手將她扶了起來，笑的仍舊有些勉強：「本宮只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即便知道你做的並沒有錯，但你要明白……」 

  「我明白，」文琪夢直接接過了她的話，「我都明白，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難以被人理解，皇後娘娘如此也是正常，您能理解我，我已經很感動了。」 

  張嫣慢慢地向前踱了步子：「小夢，本宮信任你，你做事雖然有違常理，但心中是分得清善惡的，只是有時候，又忍不住有些怕你。」 

  文琪夢微微皺了皺眉：「皇後娘娘，我這輩子都不會與您為敵的。」 

  張嫣問了一聲「為何？」。 

  她並不是不相信文琪夢，只是文琪夢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里有一種不明的情愫，似乎說這話，並不是單純的在做一個保證。 

  張嫣還在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這裡面隱藏的含義，卻是徒勞無功。 

  文琪夢發現了她的意圖，不動聲色的垂了眸子，她不介意對張嫣掏心掏肺，但不喜歡這種被別人窺探的感覺。 

  「因為我一直很佩服皇後娘娘。」文琪夢說的話都是發自真心，只是以她現在的身份而言，說起來卻還是有些牽強。 

  果然，張嫣眼中露出了一些疑惑。 

  文琪夢甚至想告訴她一切了，但她知道即便說了，也很難讓人信服。 

  「因為皇後娘娘的愛，是大愛，」文琪夢只好又以這個說事，「您與後宮中那些妃子不同，她們只想獲得皇上的青睞，卻從未真正為皇上考慮過，只有您，知道愛一個人應該怎麼去愛。也只有您，看得清這朝堂、這世道。皇後娘娘，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人，但很難遇到一個知音，您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