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第321章 天啟帝的糾結

  天啟帝從沒覺得自己的步伐這般沉重過，上一次遣送了奉聖夫人出宮，也只覺得她是一時衝動，可這一次，她卻這般的殘忍。 

  奉聖夫人在文琪夢他們走後不久，心中也有些慌了。 

  楚裳雖然被打的狠，但還不至於喪了命，一旦她醒過來，定會將這一切都告訴皇上，皇上若知道了，又怎麼會放過她？ 

  就算饒了她的性命，她又怎麼還會有現在的寵信和權勢？ 

  她急促間也已經想好了對策，打死也不承認。 

  果然，雖然過了很久，但天啟帝還是來了。 

  他的臉色一點也不好看，微微皺著眉頭，眼中也寫滿了不可置信和失望。 

  「老身給皇上請安。」奉聖夫人依舊規規矩矩的請了安，再起身，規規矩矩的站在他面前，沒有一絲的慌亂。 

  天啟帝輕笑了一聲，沒有直接問她此事，卻嘆了一口氣，回味深遠的道：「朕還記得很小的時候，有其他皇子欺負朕，是乳娘跑過來救了朕，時候還被父皇的其他妃子訓斥……」 

  奉聖夫人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找頭腦的感覺，隱約間又有些心驚，他從小到大從未提過這些事情，這次卻提起，又是什麼意思？ 

  「朕的母妃再朕小的時候便亡故了，是乳娘你，一直將朕帶大的，你雖然不是朕的母妃，但在朕心裡，你和母妃沒有什麼區別，所以……直到現在，朕也一直尊封你為奉聖夫人。」 

  他說的很緬懷，可奉聖夫人卻越聽越心驚。 

  「朕知道乳娘生活在後宮，為了自保，也為了那時候保護朕，多少學了些凌厲的手段，這些年朕也見識過一些，雖然有些不滿，但也未曾在意，只要乳娘做的不過分，朕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因為你是朕的乳娘，朕最信任的人。」 

  奉聖夫人又想起他之前問自己的話。 

  乳娘，如果朕最信任的人騙了朕，你說朕該怎麼辦？ 

  奉聖夫人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他了，只得埋下了頭去，掩飾著心中的慌亂。 

  天啟帝說罷，又嘆了一口氣：「朕真的沒想到，朕一次又一次的忍讓，將乳娘放任到了今天的地步，是朕的錯……」 

  「皇上……」奉聖夫人猛然抬起了頭來，「皇上……」 

  她喊了兩句皇上，卻不知道到底應該說些什麼。 

  「是朕小時候太弱，只能讓乳娘以那樣的方式保護朕。是朕大了以後也沒意識到乳娘是在犯錯，一次又一次的忽略，卻造成了這般的後果。都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 

  奉聖夫人直接就在他面前跪了下來：「皇上，您要怎麼對老身都可以，您可千萬別這樣啊……」 

  天啟帝若是直接來質問，奉聖夫人還能一套一套的與他對上，可他這樣一番緬懷，卻讓奉聖夫人慌了神兒，事先準備好的一套說辭，如今也都派不上用場了。 

  天啟帝心中狠狠地一揪，低頭看了一眼正匍匐在地上的奉聖夫人，又仰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乳娘啊乳娘，你為何要讓朕，這般的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