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漂亮鞋服還沒穿我就長大了

  當我十歲的時候生日的時候，我收到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和一雙好看的鞋子。村子里的規矩是逢十的生日都會過，衣服和鞋子是我住在城裡的姑姑託人帶給我的。

  那款式是村子里沒有的，應該是城裡的小孩穿的，我雖然喜歡但是我不敢穿。因為本來就因與眾不同沒法融入村子里，穿上了估計就更沒人理我了，所以我想好好收著等以後再穿。

  沒有想到的是我忽略了我會長大，那漂亮的衣服鞋子真的等我敢穿的時候卻已經穿不上了。

  生日那天晚上城裡還來過兩個大哥哥，笑著送我一袋東西，裡面有木頭小兵玩具和好吃的零食，告訴我說他們是我的哥哥，我只記得這句話，注意力就全部被零食和玩具吸引了。我喜歡哥哥們。

  可惜哥哥們只有那天晚上來過。

  第二天一大早，我天微亮就醒了，太開心睡不著，平時可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我起床洗臉刷牙完，就拿著小兵玩具在耍，村裡還有幾個小孩也很早起來在屋前的空地跑來跑去玩捉人遊戲。

  我家廚房門檻很高，我顧著玩玩具，腳抬得不夠高結果絆倒了，當場摔掉了一顆門牙，疼的我在那邊滿嘴血哭的稀里嘩啦，爸爸還在睡覺，聽到哭聲爬起來罵我:「大清早的跟那些小孩玩什麼玩！」他以為我是和其他小孩玩耍時候被欺負了，一個早起看到我摔倒過程的大爺幫我澄清了一下，說我並沒有和那群小朋友玩而是被門檻絆倒了的。

  爸爸沒有再說什麼，就舀了一勺冷水讓我含著，說一會不疼了吐掉就好了。我嘴裡含著水，手裡翻來覆去地玩著自己的門牙，其實我也到了換牙的年紀，門牙已經鬆動了，這次摔倒才會這麼容易就掉下來。

  經常餓肚子久了就容易肚子疼，其實是胃疼，但那時候還不懂什麼是胃，反正胸以下區域都算肚子。我以為是因為餓了才疼，吃飽就會好，忍著疼吃飽了還是疼！

  沒辦法只好忍著，在那邊小聲地哼哼哼，爸爸問我怎麼了，我說肚子疼，他跟我說躺一會就會好。果然很有效，後來我每次胃疼就找地方躺下，會緩解甚至完全不痛。

  我平時穿的衣服都是村裡其他家孩子穿不下淘汰換下來的，有時候還有破的我就自己補，然後被人誇讚我很厲害會持家什麼的老開心了。

  衣服穿髒了都是自己帶去河邊洗，我也不懂洗，胡亂的過過水就帶回來晾了，所以衣服也越穿越黑，我本來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後來被小夥伴嫌棄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又臟又臭的。

  因為不夠衛生，我頭開始癢，就經常用手去撓，然後村裡的所有人都開始遠離我，原來我頭上長虱子了，而頭虱是會傳人的。

  我就拚命洗頭，一天洗個三五次，用洗衣皂洗完的頭髮澀澀的，很不舒服，但是我只有洗衣皂。就算這樣，頭虱還是在。爸爸以前每過幾個月就會帶我去理髮，這次帶去的時候，理髮匠看著我滿頭頭虱卵，說頭虱會過人拒絕了。本來理髮一次只要5角，爸爸給了2元，理髮匠才同意幫我，把我頭髮理成了寸頭。

  我除了洗頭，還不停地用手摸頭髮和頭皮，只要感受到有顆粒感就順下來，有白色的已經沒有頭虱頭虱卵就扔了，還有未破殼的頭虱卵我就拿張紙，用指甲蓋壓死，抓到頭虱也是直接用指甲蓋壓的頭虱肚子里的東西迸濺出來，整隻成了一個皮粘在紙上面。

  後來這個用手去摸頭髮順頭上顆粒的習慣一直到現在我已成年，頭上也早已不長頭虱了還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