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蒼眸
“這些我都懂。”顧墨析回道。
契約完赤霄虎與靈蛇，耗費的時間還挺久，夜色已經降臨，整個夜城又陷入了寂靜，隻能看到滿天的繁星，與一輪皓月掛在空中。
顧墨析想到那日見到寒雲石的情景，還有水若與喚魔劍的話，心中總有些衝動，早就想找個時間去一探究竟。解決了赤霄虎與靈蛇的事，也獲得了木係靈素之力，今晚倒是個好時機。
“陪我去城主府前的寒雲石處看看。”顧墨析轉頭看向神淵，話音極其平淡。
神淵也不問為何，點頭便答應了，抱起顧墨析就騰空而起，離開了顧府，想著城主府掠去。不知為何，這次顧墨析在半空中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適，甚至還能睜開眼低頭看著腳下的夜城。
“小靈蛇的用處很多。”神淵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顧墨析，笑道。
小靈蛇一聽神淵誇獎自己，忙伸出自己的小腦袋點了點頭，“是啊是啊。”
“我的恐高症是它治好的？”顧墨析舉起手腕，摸了摸小靈蛇的腦袋。
“自然。”
神淵的飛行速度很快，片刻便到達了城主府前。寒雲石依然靜靜地立在那裏，雖然天色已黑，但顧墨析一眼便看見了寒雲石，寒雲石全身通透，在月光下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就像是星河一般。
顧墨析一靠近，寒雲石的光芒就越發亮眼，本來黝黑的寒雲石表麵開始出現脫落，漆黑的石塊開始掉落，神淵摟著顧墨析立馬後退，在周圍設下了禁製，隔絕了這巨大的聲響。不過片刻，寒雲石黝黑的表麵全部掉落，隻剩下坑坑窪窪的石洞，每個石洞中都存放了一個極其古怪的字符，靜靜地躺在洞中。
“靈術碎符！”水若最先出聲，這靈術書被顧伊人撕毀後成了靈術碎片，而這靈術碎片則藏匿於這寒雲石中，化成了一個個靈術碎符，隱去氣息。
“神淵，你去一邊。”顧墨析推開了神淵，獨自一人向著寒雲石走去。
神淵倒也沒阻止，就在原地站著沒動，而眼光則一直追隨著顧墨析的身影。
隨著顧墨析的接近，寒雲石中的靈術碎符又是光芒大作，竟然一個個挺起了身子，站在了洞中，隨後都鑽出了洞，快速地飛向了顧墨析的身邊，數以千計的靈術碎符都圍著顧墨析轉來轉去，光芒更甚，一個一個的靈術碎符融在了一起，成了一篇殘頁。
突然，從這殘頁中伸出了一隻手，將顧墨析直接拽了進去。在這瞬間，顧墨析急忙轉頭看向了神淵，卻發現神淵並沒有絲毫的擔心，依舊直直地站在原地，也不知為何，神淵越是平靜，她的心也越是平穩。
“原來是你。”
顧墨析順著聲音尋去，眼光一縮，一個長相邪魅的綠眸男子站在遠處
，精壯的上半身都露在了外麵，而下身隻穿著一條像是樹葉做成的褲衩，而他的一襲長發則垂落在地，這男子真是綠的發光，不僅是眸子，褲衩，就連頭發都是綠的。顧墨析莫名地沒有忍住，直接笑了出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頭頂青青草原？她還是頭一次見！
“為何笑？”那男子眸光緊盯著顧墨析。
“豈敢豈敢，隻是今日第一次見到綠頭發的公子你罷了。”顧墨析忙克製住了笑意，拿別人的缺點開玩笑可不好。
“嗬，原來是轉世。”那綠眸男子赤腳來到顧墨析身邊，隨意地撩起了顧墨析的一縷發絲，低頭對上了顧墨析的雙眼，眼神閃爍，似乎是期待著什麽。
除了神淵，顧墨析還沒有和哪個男子這麽近距離地接觸過，直接召出冰靈，切斷了被綠眸男子抓過的一縷頭發，“你又是誰？”
“老朋友都不記得了？”那綠眸男子倒是毫不介意，手一鬆，發絲就掉落在了地上，“嗬，倒是投了個好胎，總算是能修煉了啊。”
“居然幻化成了人形。”水若有些不可思議，“若是我沒看錯，這是木係殘頁，沒想到在這短短的幾百年裏，生出靈智，修煉出了人形。”
“你是那篇殘頁？”顧墨析道。
那男子聽聞，突然一笑，上前勾住了顧墨析的肩膀，“終於想起我蒼眸了？”
“你想如何？”
“如何？”蒼眸啞然一笑，他能如何？
“將我帶來此處，難道沒有點什麽事要同我說？”顧墨析推開了蒼眸，召出了冰劍，警惕著看著蒼眸。
蒼眸無奈地伸出了雙手，“多年未見，你還是這幅脾氣，讓人傷心得很啊~”
顧墨析實在是摸不清蒼眸的性情，並未接話。
“那時，你可是允諾過我的，待我修成人形，便與我成親。”蒼眸語氣有些激動。
百年前，他剛生出一絲靈智，便落在了那女子手中。那女子麵容恬淡，一顰一笑都刻在他的腦中，他發誓，他一定要修成人形，與這女子在一起。
女子出生時便是個普通人，渾身毫無靈素之力，無法修煉是個致命打擊，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她甚至都沒有吃過一碗飽飯。可她卻絲毫不怨，依舊穿著破爛的髒衣穿梭在各城之間，做些苦活累活，隻為活下去。
其實她早已得到成為強者的秘籍，可她卻不知。
終於，他總算是穩固了靈智，能開口言語，他告訴了她怎樣修煉靈術書，陪她成長，陪她變強。
雖然他沒有實體，可她不嫌棄，還與他許下誓言，待他修成人形，便與他成親。
好景不長，她死了。
而他無能為力，隻能待在這寒雲石中藏匿氣息，努力修煉。
此時再見，雖是容貌生了變
化，可他依然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氣息，這才將她拽進了殘頁之中。
顧墨析見蒼眸有些出神，好像在回憶著什麽，“水若，這是怎麽回事！”
水若也是一頭霧水，他怎麽會知道啊！
“這事你問我，我怎麽可能知曉！”
“主人，主人，原來上一世你專心修煉木係靈素之力竟是為了這男人啊。”喚魔劍在水若空間中蹦來蹦去。
顧墨析此時也有些發蒙，眼光慢慢飄向了蒼眸，又低頭看了看腰間的護心玉佩，腦中不由得浮現出了神淵的麵容。
難道她的桃花運竟全留在了這幻大陸，難怪她在現代的時候，連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
“那畢竟是上一世了，我現在是顧墨析，不是顧伊人了。”
顧墨析的話語硬生生地將蒼眸從回憶中扯到了現實之中，蒼眸眸光一縮，眼角閃爍，立馬背過身去，“不過逗你玩玩，你倒是信了！”
蒼眸雖是口上這麽說，眼角的淚卻是掉了下來，他早已注意到了顧墨析腰間的護心玉佩，原來她竟有了未婚夫。
一聽這話，顧墨析也是鬆了口氣，這玩笑可開的有些大了，她都以為自己欠了感情債。
“可願隨我離開？”
“你好像並不需要我。”蒼眸快速地擦掉了眼角的淚，轉身看向了顧墨析手腕上的小靈蛇，她現在都擁有了木係靈素之力，好像要不要他都無所謂了。
顧墨析也看向了小靈蛇，舉起了手，“你說它？你與它可不一樣。”
“怎麽個不一樣法。”
“既然是先祖所創，後輩必當全力找回。”
蒼眸聽聞眸光一淡，原來如此，竟是為了顧雲軒。
“無處可去，也罷。”雖然世事變遷，蒼眸依舊不願離開。
“既然跟著我混，那麽以後你可必須得穿上衣服。”顧墨析指了指蒼眸光著的上半身，幸好她生活在比較開放的現代，這要是出去被哪家小姑娘看見了，還不把蒼眸當著色狼。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那便是小氣又喜歡吃飛醋的神淵，若是他看見蒼眸，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事。
蒼眸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什麽不對嗎？”
顧墨析扶額，“你不穿衣服我實在是沒辦法和你相處。”
蒼眸這上百年間都在這寒雲石中度過，更別說去外界了，自然不懂顧墨析為何讓他穿上衣服。蒼眸覺得自己現在極好，這女子不都喜歡精壯的男子嗎？他以為她也喜歡，這才如此。
“難道這樣不好嗎？”
“我可不喜歡暴露狂。”顧墨析現在已是很無奈了，她要怎麽與他溝通這個問題呢？
顧墨析思慮再三，終於是想出了辦法，“你穿上衣服可能更帥些。”
果然，蒼眸一聽這話眸光一亮，“真的嗎？”
“那是自然。”顧墨析直接從水若空間中掏出了一件顧雲軒生前買來沒穿的衣服，衝著蒼眸比劃了幾下，嗯，體型倒是符合，“你就穿這件吧。”
蒼眸欣然接過，邪肆的桃花眼還瞄了一眼顧墨析，“你要看著我換？”
顧墨析這才察覺，立馬召出冰靈，在蒼眸與自己之間築起了厚厚的冰牆。
蒼眸的換衣速度極快，很快便從冰牆後走了出來。
顧墨析上下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果然穿上衣服順眼多了。
“我們出去吧。”
蒼眸穿上衣服還有些不習慣，見顧墨析總算是正眼瞧他，心裏也是高興了些，一揮手便帶著顧墨析回到了城主府前。
神淵在原地臉色早已是黑透，顧墨析與蒼眸的對話他都聽到了，當然，還有蒼眸裸著的身體，他也親眼所見，但他還是按捺下了心中的不滿。
“神淵。”顧墨析叫道。
神淵這回總算是抬了眸，“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