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必然×奇迹×滅源
「不過有一點你要注意，齊。這滴血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偶然。」
回應的聲音不再洪亮且挑釁，看來漲了點記性。若干細絲在這空間隨時可以製造無數的共鳴腔，乃至於發聲以供某人工智慧和其他人交流。
雖然沒有思感來的那麼迅速及時，但是越靠近人的弱點，河圖也就是
「嗯，是有點蹊蹺。」齊煜不自覺地將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略不整齊的胡茬帶來的清晰手感格外的讓齊思路集中。
儘管王國的風俗是蓄出一條黑亮整齊的長須，切以綢布裝飾以示尊貴，但齊煜始終沒法接受。
蹊蹺的血液，來歷不凡呢。
前段時間那場驚天動地的戰爭或者說戰鬥，齊煜就在下方。
神鐵鎮九海以後，齊煜就在這深原上遊盪，對自己完成了怎樣的壯舉絲毫不覺，甚至不知道何等的波瀾壯闊由此演化。
他只知道，這神原再也不是人類進步的區域，以前還有王供驅馳著前赴後繼的部落來這裡探險尋寶，現在這裡是禁區。而且這禁區在一步步擴大。
那垂拱天地的黑色巨幕，齊煜在風歇的時候看得到，足以慶幸的是，它應該可以阻擋和警示那些平凡無辜的人們踏入神原，至少可以挽救一部分。
希望女王不會那麼愚蠢，將那些部落再進入這裡。
隨後的某天黑夜裡，巨大的變故再次發生。無論是飛影大戰還是神人對戰，齊煜都是旁觀者。
那時的齊煜有種奇怪的感覺，那感覺讓他遊盪的身影在那個地方停下。儘管那地方距離樹影和柱影非常近，那劇毒犀利的黑色風暴也讓齊煜難以忍受。
但是零和壹，也就是河圖和涅槃，始終秉承著跟隨所謂命運安排，勸說他留下來。然後，那天夜空里，他再次看到了那一抹白影和墜落的火紅流星。
高空的墜落，不是好玩得，更不要提那帶著降維特徵的強大的生物參與戰鬥。
尤其是那酷似齊煜記憶里影視片和遊戲里才有的飛劍，在齊煜的眼前大發神威的那一刻，齊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神鐵！飛劍！甚至那母國神話里的龍！
當時他還奇怪為什麼一開始出現的在異國的不是西方那種帶翅膀的龍，但現在顯然他錯了之前的黑龍最終還是變成了帶翅膀的傢伙。
所以，齊煜除了隨時準備給兒子當肉墊之外，沒有其他的心思。
儘管那和緩的神原就在他面前聚沙成山變成一連連崇山峻岭，甚至他待得地方變成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
儘管黑龍龍翼上那一叢叢黑色的觸管就在他附近的山脈上塑造出一個個黑色的諭塔，他也不敢抱頭鼠竄。
因為，小傢伙就在他頭頂上，還有那些他熟悉的人。
馬克、阿帕甚至那個將他和小傢伙分開的白髮老頭，於杜。
人與大地的抗爭，都是以大地勝利為結束。
只是當時黑龍卡戎勾起了齊煜沉睡的記憶。
那記憶救了他。
三顆泰芙努特之目，能夠打開傳送空間，召喚戰場禁衛。
齊煜猶然記得黑沼的核心第一次奪取納戈唯王供的時候，戰場禁衛被空間塌縮切碎的樣子。
但是如果反過來呢？
我們，進去？
能不能返回戰場禁衛被召喚的地方？
齊煜有點相信是命運安排自己到了這裡。
因為他的念頭剛剛結束那一刻，劇烈的悸動傳遍了齊煜的全身！
無數銀白的電花一遍又一遍激發著齊煜那獨特的能量，然後張牙舞爪的透明觸絲扎扎入附近那些從黑龍雙翼上垂直而下的黑色觸管，然後無數的觸管在齊煜的腳下翻騰，大量泰芙努特之目被深挖出來。
沒有人注意到這裡。
戰場的主角們在上面綻開殊死搏鬥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那黑色的風暴下，救命的陷阱正在一一張開。
河圖和涅槃，悄然無聲地截斷、操控著數以萬計的觸管完成了這一壯舉。
無數三稜體一樣的量子空間，被一一打開。
無數綻放的綠色光芒面前，齊煜捏著一把汗等著上天的結果，憂心著墨菲法則。
只是奇迹總會發生。
那些墜落的人們分毫無差地進入了那裡，除了老於杜的治療倉損毀一部分，其餘的人安然無恙。
齊煜賭對了，戰場禁衛的召喚空間是可以反向傳送的，所有人都匯聚到這裡，王國西戰場禁衛的老巢，一處天然的古老的諭塔內部。
那一山為體的古老諭塔，那通徹天地的巨大能量井，那鬼斧神工的平台和巨大的岩倉。
無一不震驚了第一次到達這裡的人們。
唯一讓人們從震驚返回現實的例外。
是那滴血。
正巧齊煜和涅槃及時地修復了本就處於半故障運行的醫療艙。
正巧完全狀態的醫療艙足以活死人肉白骨。
正巧活死人肉白骨所需的巨大能量直接可以從平台旁邊的巨大能量井裡汲取。
正巧於杜完成治療后，治療艙門重新關閉的那一刻，那滴血滴落進去。
在齊煜發現艙內突然檢測到新的基因，並自動完成前置恢復程序的時候，河圖和涅槃已經發現了異樣。
治療艙有個秘密，號稱王國最堅固的監獄。
治療艙在運行的時候，裡面的空間跟通配庫那些圓環一樣，是半獨立的，以保證最佳的治療環境。拋開這一點，神都監禁給你看。
所以涅槃和河圖都不擔心會恢復出什麼樣的東西。
好奇心殺死貓。
只是現在騎虎難下，前置復原程序無論如何也執行不下去。
最後還是在齊煜的提示下，河圖在另一層面上才看到那滴血上薄薄地一層白影。
神性。
人類的基因，但是那層神性讓人擔憂。
危險是不會危險的。只是萬一複製出的人，讓人尷尬，就不好了。
從回憶里離開的齊煜，這時候腦中始終反覆著幾個影像，卡戎、酷似自己之人當時都是在現場。
「還有這些人呢，齊！」
無數的圖像伴隨著河圖提醒的思感沖入涅槃的共享思感空間。
那一排排圖像顯示的是不認識的面孔，但齊煜覺得面熟。
西王國戰場禁衛，巨坑那裡被瞬女從卡戎那裡奪取的那些人。
齊煜不禁咬了咬嘴唇。是啊，還有這麼多無名無姓之人，是他們嗎？
於杜在旁邊看著治療倉上光芒閃爍，而齊煜對著治療艙陷入了沉思。
這位主上，是為難了吧？
突入亂局的一滴血，甚至沖淡了大家劫後餘生的喜悅。
現在事情越來越向著不好的方向滑去。
所以，主上心太軟啊。
於杜暗嘆了一聲，手中的鞭杖忽地張開！
轟！
艙蓋上被延長的鞭杖緊緊扣住！細微的裂痕混雜著銀白的電花爆裂開來，艙內閃爍了幾下，那翻滾的綠色泡沫和血紅的組織一陣閃爍虛無。
「你在幹什麼！老於！」
齊煜驚呼出聲，企圖阻止於杜的動作，但是已經晚了。
咔咔咔咔咔咔！
艙蓋上的裂紋越來越大，艙內的東西開始漂移。
從內到外，堅不可摧。從外到內，普普通通。
還未等齊煜、於杜反應，嘭！呼呼呼呼呼！
艙門大開！
綠色的泡沫液質，斑斕的組織塊隨著艙蓋的打開，衝天而起！
嗡！
震耳欲聾低沉雜亂的囈語在這方空間里徒然而起！
「快！」
不等齊煜的思感在涅槃里一閃而逝，透明的細絲已經從治療艙的底座上飛速撲來，將齊煜和於杜包了個結結實實。
齊煜此刻再也不後悔。
現在他才發現，那種挽救眾生的心態，讓他忽視了一些冷冰冰但是不會錯的東西。
比如前世禁絕現在仍然可以適用的倫理，比如自己有些泛濫的心態。
齊煜沒有做聲，只是涅槃上的飛翅，分解成無數的菱角伴隨著蔓延的細絲，伸出繭外。
外面的景象簡直天秀！
平靜整齊劃一的強大的粒子能量現在狂暴了數倍！
更不用說那粒子流現在光芒大盛！
盛大的極光在這巨大的諭塔內部蔓延開來！
一層層，一幔幔，柔和卻倔強地擋在粒子流的前方！
第一次看見極光的人，都會讚歎著神跡！
只是，「神」，都不是好惹的！
「小心！」
警示的思感突然傳來，將齊煜、於杜的繭，還有冒著火花的傾斜一空的治療艙飛快的捆成一團，咕咕嚕嚕，順著懸立的橋滾回了外倉，外倉一片漆黑，那溫暖的白熾燈早已熄滅。
而那隱蔽的石壁偽裝，在巨大的團捆滾出來之後，立馬變成跟旁邊岩壁一模一樣的冰冷，如果有人再去硬闖，勢必頭破血流。
轟轟隆隆的聲音不斷地從另一側傳來，地面也在微微地振動。
嘭地一聲，細絲散亂收回，兩人再次從地上爬起來，面面相覷。
——————
終於有時間好好寫會。
謝謝3895書友的打賞，謝謝無痕一貫的支持，謝謝風、流瀾的票票，還有前面所有給過票票、評論的書友。
你們的支持，讓故事在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