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姐夫

  晚上，芮清雅回到家裡，小心翼翼地從牆壁上把家裡的相框拿了下來。

  相框的玻璃後面，是幾張家裡人的黑白相片。

  相框是現在每家每戶必備的東西，有大有小，都是家裡人的相片，也是一種紀念。

  相框在李文凱生活的2020年已經被淘汰了，人們已經人手一台智能手機，隨時隨地想拍就拍，內存還大。

  「姐，你照相了？」正上中學的妹妹芮清瑩見到大姐把相框拿下來打開好奇地走了過來問道。

  「我瞧瞧。」小妹看見大姐手裡的彩色照片，一把奪了過去，頓時眼睛瞪得像牛蛋似的，「大姐，這……這彩照你什麼時候照的，太好看了！」

  「前幾天到天安門剛好遇到一同事於是他幫我們在個拍了幾張。」芮清雅一邊把相框背後的木簽拿掉一邊說道。

  「大姐，你怎麼不叫我呀！」小妹看到相片里大姐的彩照頓時急得像小孩似的直跺腳。

  「現在燕京剛開了一家彩色照相館叫做友誼相館吧，這相片就是從那裡洗出來的。」芮清雅看著自己妹妹在那裡跺腳，搖搖頭。

  「多少錢照一次，多少錢洗一張？」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聽說好像是在前門大街那一帶，你可以打聽打聽。」

  「得，我可沒這麼多錢，我還是照張黑白的吧。」小妹看了看手裡的5寸彩色照片，心想照得這麼清楚，那得多少錢呀。

  「不對呀，大姐，那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拍一次彩照至少也要二十塊錢以上，這有5張，大姐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好呀，原來大姐你還有自己的小金庫呀，看來人家說女生向外一點說得沒錯，這就開始給自己小家存錢了……」小妹一想，不對呀，那大姐是怎麼會有這麼多錢照相的？

  大姐現在是1級職工，每月工資28元，她是怎麼存夠一百塊錢的？

  「說吧，不然爸媽回來你可別怪我打小報告哦。」小妹帶著威脅的口吻看著芮清雅說道。

  「你把我全身的血抽出來賣了也買不到這麼多錢，我哪有這錢來照相，是免費的，李…師傅不收我們錢。」芮清雅說到李文凱，想到師傅的話，臉色瞬間紅了起來，像個熟悉的蘋果般。

  「哦，是他嗎？」小妹指著手裡一張5個人拍的照片問道。

  這是李文凱兄妹跟芮清雅他們在天安門拍的。

  相片當中，李文宛站在前面，芮清雅跟李文凱靠肩站著，李文凱不知道是有意還是脖子累了，稍為地把頭往芮清雅這邊斜靠了一下，看起來很像正熱熱戀當中的戀人。

  「姐，這是你對象嗎？他叫什麼，是你們單位的還是無業游民？」

  「姐，你可要長點心眼，這種有個相機就到處顯擺的返城知青，就知道打架鬥毆整天無所事事，將來結婚他可養不起你。」小妹聽到這相機是相片中這青年的，為了讓自己大姐不陷入愛情陷阱，看著相片中的李文凱評判了起來。

  「人長得是不錯，不過太年輕了，我當他大姐都綽綽有餘，不是真正過日子的人，大姐，聽我的，這樣的人整日遊手好閒，提著的錄音機相機到處顯擺一看就不是正經人，不值得你託付終身。」

  不知道怎麼的，芮清雅聽到小妹對李文凱批鬥似的一番評判，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出口反駁說道：「你呀，白讀這麼多書，你們老師沒教過你們『人不可貌相』嗎？」

  「再貌相也改變他的本色。」小妹堅持自己的觀點。

  「你還真看走眼了，李師傅可是我們單位的汽車修理的8級工，前面剛剛給外國人修過進口高級轎車賓士呢，在更前面還幫外貿處修過老大哥的伏爾加3，你呀。」芮清雅用手指戳了自己小妹的額頭說道：「這些年的書白讀了。」

  「哎呦，這麼快就護著你家8級小郎君了，說不得了。」小妹一看大姐的樣子，雙手捧著大姐的臉頰端詳了一會，看了看外面的大雪，說道：「冬天還沒過呢，有人就開始發春了。」

  「胡說什麼！」芮清雅甩開妹妹的雙手，低著頭不敢正視小妹的眼睛。

  相片已經裝好，芮清雅轉身把相片掛了起來。

  「不行，我這未來姐夫也太小了些，不過，老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

  「連一毛錢都沒有，哪來的金磚。」這個時候老媽剛好從外面回來，聽到兩個女兒在裡面打鬧。

  「媽，我姐談對象了。」小妹上前摟著老媽的手臂，來到相框下面仰頭指著相片里的李文凱介紹了起來。

  「你這丫頭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芮清雅一聽趕緊跟老媽澄清說道：「就是我們單位的一位同事，普通的同志關係。」

  「普通的同志關係，你怎麼把他相片掛到家裡來了？」小妹不依不饒地指著上面相框裡面的李文凱說道。

  「這不是剛好5人照一起嗎，難道讓我割掉？」芮清雅說完，踼了小妹一腳。

  自己女兒自己豈能不知道？

  見到自己女兒如此著急的樣子，老媽也說道：「單位的也可以，跟媽說說他的情況。」說著拉著女兒坐了下來。

  「媽，我跟你說，我未來的姐夫可是一名8級工呢……」小妹自告奮勇地當真解說員來。

  1979年1月20日，友誼相館開業第5天。

  晚上，貢成業來到李文凱家裡。

  提著個黑色手提皮包，上面印著「魔都」二字。

  「吃了沒？」李文凱正在家裡烤著爐火，爐火邊上放著四個紅薯。

  「吃過了，凱哥，今天是過來向你通報這幾天的收入的。」貢成業說完，從皮包裡面掏出一個賬單出來，跟李文凱報了一下這5天的收入。

  這5天來，平均每天有15章這樣，總共有1578元。

  「這麼多？」李文凱也是一驚。

  這可是五天而已，看來自己離萬元戶不遠了。

  「嗯，這裡面還有一些是別人拿著底片過來咱們店裡洗的，咱們現在開業才5天，知道的人不多，將來知道的人多了之後，生意會越來越多。」貢成業說道。

  5天之內營收入1578，一個有9000！

  「我……怎麼感覺有些怕怕的感覺呢？」李文凱一算下來，不僅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