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功法
王真和曹玄蛟出了山澗，一路返回。
獨角老龜被曹玄蛟吊在手裡，它的悲慘命運才剛剛開始。
「老烏龜，陳玄是誰？」曹玄蛟問道。
獨角老龜聽到「陳玄」二字，眼中霎時充滿恐懼，龜身劇烈哆嗦了一下，避而不答，悶聲一句：「請叫我通天老祖。」
「老烏龜，你信不信我把你燉了？」
「老祖我水火不侵。」
「我會多放辣椒。西南滇海的蛇牙椒，包你爽！」
「……」
王真沒有加入他們的話題，心裡中不停思索。
這一次，他獲得「龍朔水靈」，腦海中詭異水珠變成雞蛋大小，而且還從獨角老龜口中得到了大量信息。
一、獨角老龜原本厲害非常，後來失去了修為，但它活得久，見得多，肚子里有貨，是一本爬行的知識寶典。
二、水靈是個好東西，很珍稀，很神異，修士如果獲得，不但可以加速修鍊，而且可能獲得異能。
三、青色虛影叫作「龍朔水靈」，「火焰骨魚」有可能是「赤鯤水靈」。「龍朔水靈」可以讓獨角老龜恢復修為。
四、尋常修士和妖獸無法感知水靈的存在。
五、水靈很危險，即使是水道大神通修士和水族妖靈，也很難煉化獲得。
王真暗忖：自己腦海中，詭異水珠內，那一絲細微赤炎，還有那一抹青色毫光，十有八九就是「赤鯤水靈」和「龍朔水靈」。也就是說，自己並非煉化，而是完整獲得了兩種火靈。「赤鯤水靈」讓詭異水珠具有了儲物和改變物品屬性的功能，「龍朔水靈」會帶來什麼神異力量？
宋青夜說，仙、武、儒三大修真體系，都有很高的天賦門檻，仙道修士必須身懷靈根，武道修士必須身具青雲骨，儒道修士必須心藏「讀書種子」。靈根和青雲骨，乃是先天稟賦，萬人之中難得一見，註定只有極少數上蒼眷顧之人，才有資格踏上修真之路。當然，對於個別特殊的幸運兒來說，即使天生不具備靈根或青雲骨，仙道一脈還有渡人的靈丹，武道一脈還有灌頂的秘術，可以幫助他們脫胎換骨，成為修士。
三大體系之中，唯獨儒家聖人有教無類，即使不是先天「讀書種子」，如若心性篤定，鍥而不捨讀書養氣，做到自強不息、知行合一，就會精氣神日益飽滿，最終有可能凝鍊出「讀書種子」，破境入道，成為「真儒」。
但自己生在烏陽鎮，被「斬龍地」的封禁剝奪了天賦、禁錮了氣運，無論怎樣刻苦用功，也沒有凝鍊出「讀書種子」的可能。
現在自己擁有了詭異水珠，獲得了兩種水靈，可以說機緣逆天。這是否意味著，「斬龍地」封禁出現了變數？
現在的自己，能否修鍊水系仙道功法？
想到水系仙道功法，王真望了一眼獨角老龜，目光灼熱異常。
獨角老龜突然心中一緊，打了個冷戰，一雙龜目轉動查看，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暗自嘟囔一句：「老祖我這是怎麼了？不會是被這死胖子折騰壞了吧……」
王真和曹玄蛟消失了半個多時辰，捉回一隻獨角老龜，袁熙和宋家兄妹，以及六名勁裝大漢紛紛覺得稀奇，這西北荒原上，竟然會有如此大龜，看它賊頭賊腦的樣子，分明已經誕生了幾分靈智。
獨角老龜十分機警，發現和王真、曹玄蛟一起的，竟然是一群修士，立即閉緊嘴巴，不再說話。
在袁熙等人看來，這獨角老龜壽命久遠，卻被兩個凡人少年活捉，最多就是一頭勉強踏入心芒境的廢柴妖獸，根本不值一提。湊上來看了一會兒，也就各自散開了。
歐陽公子、葉公子隔著三丈距離，掃了一眼之後，便收回目光，懶得多看。葉封倒是走上前來，仔仔細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隻獨角老龜氣息實在弱小得可憐，自嘲地搖了搖頭，回到古柏樹榦之處，繼續閉目養神。
至於嬴垚和南詩荻，最怕被曹玄蛟逮著機會問這問那，搞得煩不勝煩，所以乾脆不看不問。吳嬤嬤除了伺候嬴垚，從不關心其他任何事情。
看到獨角老龜沒有引起眾人關注，王真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這一行人，除了他和曹玄蛟，其他人全是修士。就連身份地位最低的六名勁裝大漢，都會帶給他強烈的壓迫感，隨便一人出手，就能要了他和曹玄蛟的性命。如果他們中間，有誰起了心思，想要奪走獨角老龜，他二人根本沒有辦法。
王真和曹玄蛟吃完午飯，一行人收拾上路。
繼續西行，官道兩旁的景象更加蒼涼貧瘠，遠處的黃榆和異葉楊稀稀疏疏，近處的燈芯草和駱駝刺泛起枯焦，走上很久，才能看到零星的村落和人家。
當晚，一行人到達距離「驚塵關」約千里的武安驛。武安驛是大秦一等驛，驛城之內軍民居住，「瑰寶閣」在此設有商號、當鋪、客棧，袁熙的人早已準備妥當，將他們迎入客棧下榻。
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曹玄蛟急不可耐想要在這座驛城內遊逛一番，吃罷晚飯，就催著王真一起出門。
王真一句：「我去遛烏龜！」
曹玄蛟撇撇嘴，說道：「遛烏龜？真沒意思！老烏龜狡猾透頂，現在開始裝傻扮乖，十分無趣。不如將它吊在房樑上，諒他也跑不了……」
獨角老龜：「……」
曹玄蛟去找宋家兄妹，王真牽著獨角老龜出了武安驛，運起「水之神感」，感應到三里之外，山丘低洼處，有一個澇池，他巡著野徑，慢慢走去。
獨角老龜雖然失去修為，但真要拿出逃命的速度，不在山豬野兔之下。可是它被金色繩索牢牢鎖住脖頸，只能耷拉著腦袋，順著王真的腳步爬行。
王真一路上不說話，獨角老龜突然心生警惕。直覺告訴它，那個脾氣暴悍、廢話連篇、一肚子壞水的死胖子雖然可惡，卻並不讓它感到恐懼。恰恰相反，這個性情平和、不急不躁的王真，會在某個瞬間，令它內心不安，彷彿這少體內隱藏著某種極為可怕的東西。
「王真，你帶老祖出來，到底要做什麼？」走到澇池近處，獨角老龜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王真道：「通天前輩，在下有一事向你請教。」
「請教？」獨角老龜眼珠微微轉動，王真言語越是客氣，它的提防之心越是增加。
「不錯！在下知道，前輩從前乃是神通驚天的妖族巨擘，不知前輩能否賜下一部水道修鍊功法？」
「什麼？水道修鍊功法？老祖沒有，真的沒有！」獨角老龜暗罵一句「果然無恥」，使勁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