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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龍璽

  純黑漆木雕刻的九龍盒上用純金打造的方盒罩保護著裡面的絕世珍寶。

  公孫堅立國后,為召令天下,命三晉能工巧匠雕刻金龍白玉璽一尊。

  此璽流傳至今依舊耀眼若新。

  公孫珏打開金罩,拿出王璽。

  璽身用頂級北境冬凜寶玉精雕而成,四方寶尊上刻著十八朵祥雲,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下去都潔白無瑕,圓潤無痕。

  祥雲之上鑲著南境純金打造的九條金龍,象徵著與公孫家一同起事的九大家族,為首的一條金龍雙眼鑲嵌了舉世無二的紅寶石,那是作為王家獨享的無上殊榮。

  公孫珏拿起王璽,他不屑地看著這象徵著至高權威的珍寶。

  「夫人覺得這金龍白玉璽意味著什麼」

  晉王妃魏瑩坐在公孫珏的身邊,她雖已經年近三十,但依舊美艷動人如同少女一般,她微笑著看著公孫珏,輕撫他的肩頭,「陛下,這王璽是權力之源,是三晉最偉大的統治者才配擁有的,而那個人就是您。」

  「呵呵,」公孫珏站起身來,「權力之源,擁有權力之源的偉大的王就這種結局嗎連他那朝夕相處的夫人都可以隨便睡在別人的床上」

  「陛下,您怎麼能這樣隨意揣測斥責臣妾。」

  「斥責本王敢斥責你等你那個狂妄自大,自命不凡的老爹帶著他南境八萬大軍跑到我的城下質問我為什麼傷害他的寶貝女兒」公孫珏皺著眉頭,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披堅執銳掃平西境的年輕統帥,而是個中年發福的胖老頭。

  「陛下,您怎麼可以這麼責怪父親,當年您攻打鐵城,他發全境半數軍士抵抗雲霽援兵,若不是他,您,您怎麼可能安穩至今」

  「你!」公孫珏頓時不知說什麼是好。

  如今的南境已然今非昔比,齊戩心懷不軌,北境自顧不暇,公孫珏雖是有鎮壓魏桀的意願也難推行,再加上如今野夷進犯,更是無力分心對付魏桀。

  「今天這道手諭必要送到他魏桀手上!」公孫珏摁下王璽,一旁的侍從立即跪拜上前接過王宣。

  「魏桀他不是忠心耿耿嗎那本王今天宣他入京也不為過吧,現在北境戰火不息,這朝堂上也沒一個可以與本王共商國是的能臣,召他來是他的榮幸。」

  「父親年事已高,怎能舟車勞頓」

  「夠了,管管你那野種兒子去,少在這煩本王!」公孫珏怒拍桌案拂袖而去。

  魏瑩怨恨地看著公孫珏遠去的背影,哪怕她貴為王后,也不得不受此言辱,自從被父親送到龍原就再也沒快樂的日子。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公孫珏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雖然依舊強撐著,但無論他能瞞過誰也無法逃過枕邊人的眼睛。

  「夫人,陛下已經走遠了。「一旁的侍從使了個眼色,「需要周伯覲見嗎」

  「讓他來吧,那公孫珏不是說我給他蒙羞嗎,那我就繼續如他所願。」

  「夫人既然這麼厭倦王上,為何不讓我日日陪伴,反正除了晚上不得不與您同枕,王上根本不會來的。」那年輕公子從園柱后踱來,他肌膚細嫩雪白,齒白若貝,紅唇似瓣要是走在街上無論男女都能被他迷地神魂顛倒。

  「喲,剛被封了伯爵就來謝恩啦。」魏瑩頭斜一側假意不屑。

  「要是謝恩也是謝王上啊,哦不,應該謝您那父君,如今朝堂上皆是他老人家的手眼,我能有此殊榮不都是他的運作,不過既然王上不待見你,那我來討您的歡喜,也算是為王上分憂了。」

  「周筠啊周筠,你還真是油嘴滑舌。」魏瑩嗔笑一聲,把身子橫在床上輕輕勾手。

  「那夫人就當我是真心實意吧。」周筠快步上前環抱魏瑩,一旁的侍從立刻趨前放下門帘。

  齊城南六十里,楚軍浩浩蕩蕩地向北進發再行軍半日就可以到達齊城。

  「君上,斥候來報,不消半日,我軍就可以到達齊城,到時候就有補給可用了。」這位前軍將領看起來年紀倒是不大,也是這幾年才被封的大夫,他火急火燎地趕來,畢竟已經行軍三日,士兵們都極度疲勞。

  「葉承,這齊國怎麼城池這麼稀少,一路走來近三百里居然只見三座小城,」李震看了看地圖,「這地圖已經是十年前繪製的了,那時候這片土地可是有六座城池。」

  「君上,這您就有所不知,自從五年前齊戩繼位,大興土木不僅給齊城建了護城河還在樊山上鑿了個避暑山莊,這齊國南部不少家庭都被強招男丁,那些城池也就廢棄了。」

  「他父君和我也是老相識了,十三年前攻打雲霽我們並肩作戰,被雲霽圍困連紅薯都吃不到,那時候我還心氣高覺得糙米根本不配為貴族食,齊嘯和我說啊,人無論貴賤餓到最後都是一死,糙米能救命啊,他直接抓了一把塞在我嘴裡!」李震大笑起來,「那時艱苦啊,還好齊嘯果決,不然我們必定全軍覆沒。」

  「您說的這些戰事我沒能有機會參與,以後的戰事我必定不會落下,」葉承嘆了口氣,「不過如今的齊君如此大興土木,勞民傷財,不知能否願意接納我軍部隊,在齊城休養。」

  「他畢竟是晚輩,又能如何,父輩尚且恭敬,晚輩不知謙遜嗎」

  「君上,無論他是誰,他手上握有軍隊,就不會謙遜。」

  「看著吧,既然是貴族就要懂得最基本的禮儀,」李震勒住韁繩,「如今你位及大夫,就要學會用貴族的方式思考問題。」

  葉承依舊擔憂那位奢侈浪費殘暴不仁的齊君會做出出格之事,但自己的主君既然已經對自己做出這樣的訓誡,葉承也不得不停止勸諫。

  齊國的大堂上,身著黑色朝服的齊戩無聊地撥弄著籠子里的麻雀,底下群臣討論激烈,而他卻充耳不聞。

  他絲毫不掩飾他鄙夷的神情,他挑起細眉不屑地看了一眼群臣,隨即又打了個哈欠,「諸位,這楚國進軍經過我齊地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們還要討論多久啊。」

  「君上,楚軍四萬多人要在齊城休養,可我齊國大軍已經前往北境,如今國內空虛怎麼可以把這麼多部隊放進都城。」

  「賃伯,我記得你是我齊國唯一一位非我齊家親貴卻獲封伯爵的大臣,是嗎」

  「是的,君上。」

  「那你覺得為什麼你有這資格呢」

  「臣……臣.……」

  「因為你輔佐兩代君主,因為你德高望重,」齊戩笑了笑,「那麼你覺得李震之於你如何呢」

  「臣……臣不知。」

  「他當然不如你了,」齊戩走下爵座,他撫摸著賃伯弓著的背,「他當然不如你,他只是有幸繼承爵位罷了。」

  「君上英明,是臣……」

  「那你覺得我這個公爵是不是實至名歸呢」

  「是!是君上實至名歸!君上之才高臣百倍。」

  「那你認為一個才能高你百倍的君主難道還要害怕一個尚且不如你且德不配位的昏君嗎」

  「臣該死!臣有罪!」賃伯慌忙跪在了地上,他恐懼地顫抖著,不敢直視齊戩。

  「哎呀,老太公,您怎能如此折煞我吶,」齊戩把賃伯扶起,「諸位應該沒有不贊同李震率部駐紮齊城的吧。」

  整個朝堂上已經沒有多餘的聲音,齊戩看著大門,他皺著雙眉點了點頭,「那就讓我們歡迎這位忠勇的君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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