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黑色之謀
「將軍!」
裴余文漲紅著臉,他雙手緊握,聳著肩膀。
「裴將軍你還有何事啊,看你這樣怪的很,當上前軍將軍難不成喜不自禁了」
陳息這番調侃,鬧地四周的將軍們都大笑起來,裴余文緊咬著牙,似乎憋足了一股子怒氣。
「陳將軍!我.……那,那魏大人的信可否與我一看!」
「你要看難不成是不相信本將軍當眾所言嗯」
「不,只是末將想要,想要親眼看看。」
「拿去給裴將軍看看吧,」陳息把那信遞給侍衛,又不由地笑了笑,「諸公,咱們今日設下酒宴,招待龍原來的使者。」
「好啊!」四周的將領紛紛附議,陳息直起身向著帳外走去,諸位將軍也緊隨其後。
只有裴余文托著那封信紙,顫巍巍地從頭到尾看著,一遍遍地看著,他根本無法想象這是魏源的決定,自己盡心儘力做著魏源在領南軍中的耳目,結果最後自己卻一無所有。
夜晚的酒宴非常熱鬧,軍隊里支起了大帳,還從晏河城內請來的最好的廚師和侍從為軍士們準備豐盛的宴席。
「將軍您這飯食好吃啊,這羊腿,這牛尾湯還有這,這,這些菜,我的天,夠分量啊。」常力山一邊笑著一邊又拿起一塊烤肉大快朵頤。
「哈哈哈,王衛領,你這在魏府里辦差難不成還吃不到什麼好的」一位副將打趣道,「難不成是這魏大人捨不得給你們吃肉啊。」
「唉,怎麼說話的,那是,那是菜分量不夠啊,哪有這軍中的量大吃的爽氣!嘿嘿嘿。」不過兩句話的功夫常力山便吃乾淨了這一大塊烤肉,又抓起羊腿吃了起來。
「諸位將軍都一起吃吧,」陳息環視四周示意各位將領也都動筷,他說完又側過身,「大人,您若是不習慣,我叫人把飯食送到您帳內如何」
陳息身邊坐著的便是那位白天常力山在路上遇見的老者,他身材高大,聽到陳息這話,笑了笑,「不必了,我就在此與你們同餐。」
「那魏公想吃些什麼,一定要與末將說。」陳息恭敬地為那老者擦了擦餐盤和碗,有倒上了好酒。
「好吃,」常力山大笑兩聲,「嘿嘿,我老常好久沒吃的這麼快活了。」
「您您剛剛說老什麼」常力山身邊的一位將軍覺得略有些不對,忙問常力山。
「老什麼老.……」常力山一下子怔住了,他拿著羊腿的手懸在半空,這一下就說漏嘴了。
「王衛領剛剛說什麼,我老常,不知是什麼意思啊」陳息眯著眼,他也察覺到不對勁,氣氛一下迅速降溫,所有將軍都放下了筷子。
「額,我,我……」常力山張著嘴,緊張地看著面前的桌碗。
「唉,要諸位笑話啊,呵呵呵,」那位老者輕鬆地笑了笑,「老常你何必開這些玩笑嘛,這不是戲耍諸位將軍嘛。」
「魏公,您這意思是」陳息更是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了。
老者走到常力山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天天跟在魏源身邊,也學了他那奸滑的一套,諸位,在下南境公魏桀,今日來領南軍中與老友陳息將軍一敘,之前怕多禮數便未與諸位自我介紹一下,諸位將軍見諒。」
「是,是南境公!」四周的將領面面相覷,這一下便提起神來,「真是南境公啊。」
「早就聽說南境公身強體壯,猛虎之相,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吶。」
人群中將軍們附和起來,魏桀的名聲雖說不是特別好,但也是獨霸一方的封疆大吏,如今南北境也只是名義上的晉國領地,作為南境實際的主人,無論在何地,年輕人都萬分敬佩。
魏桀笑著做了一個止的手勢,「諸位,魏某也非什麼大人物,不過是陛下手下的看門人,至於這位常兄弟,他啊沒問題,確實是吾弟的手下,只不過常在江湖走,愛耍些小手段罷了,用了人家王三的兵牌就想給自己多掏兩天俸祿,諸位都是軍中大將,大人有大量也便不要和這小子計較,是吧,小常。」
「啊,對,對,」常力山呵呵地笑起來,「萬分抱歉啊諸位將軍。」
魏源這話一說,氣氛也便活躍起來,陳息舉起酒杯,「罷了,南境公都這麼說了,諸位還擔心什麼,來咱們舉杯歡迎魏公的到來。」
將軍們紛紛舉起酒杯,常力山的事也便拋諸腦後,酒宴繼續進行下去,宴席上又開始有說有笑。
常力山被逼出來一身冷汗,他根本搞不明白情況,這下又冒出個南境公,還幫自己圓謊,這根本就不符合邏輯。
常力山也不願意多想繼續大吃大喝起來,反正事已至此,就他這大條的神經也不會在乎這麼多。酒宴氣氛一直很是舒暢熱鬧,大家有說有笑,在軍中沒多少機會碰到酒今天既然有機會自然是喝的伶仃大醉。
然而坐在一邊的韓元啟卻沒喝下多少,他皺著眉獨自坐著,雙手摸著酒杯,憂心忡忡地不知想著什麼東西。
過了不知多久,酒席也隨著大多數將軍喝醉結束了,侍衛們紛紛把自己的長官送回了營帳。
韓元啟的大帳內,燈還沒息,他坐在床沿上,緊緊閉著眼。
「你坐上了領南大將軍的位子你父親,現在可就不必擔心他在朝中的位置了吧。」魏桀站在一邊,微笑著說道。
「魏公,您又取笑末將,末將的一切不都攥在您手上嘛。」
「對啊,你不說我還忘了,你那妻兒還在我這吶,我怎麼也不請你幫點小忙呢」
「你,你,咱們說好的,等到陳息將軍退了就把我的家人送還於我,你怎麼能食言!」
「當時我讓你在陳息的湯藥里做點手腳也是為之後這大將軍位籌謀啊,畢竟那時你不是我的首選,」魏桀嘆了口氣,「可是啊,今天這莽撞小伙提醒了我,既然有人背後想幫你榮登大位,那你才是最好的選擇啊,既然如此我自然還得再幫你照顧你的家人。」
「為什麼啊!」韓元啟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他淚流滿面,嘶聲力竭地問道。
「你啊,幫我牽制著魏源,他畢竟年紀輕,我也怕他做出出格的事,」魏桀整理了一下衣冠,「至於你的家人,他們在南境的新家過得很棒,待以後你辦完了事,我必定親自送還。」
說完,魏桀便大步離開了軍帳,只留下韓元啟一人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