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破敗之門
「諸位，可以走了，」幾個面生的將軍走到裂秧城南門前，那些個正在交談著的士兵們見這些級別較高的軍官立馬沒了話。
「您是……」
「鄭大人傳令，敵軍將至，而南門守衛薄弱，特派我等為主力換防，你們去內宮中保衛君侯。」
「這……可有調令？」
「看，這是鄭大人的印信，」那名軍官展示了一番，「還不趕緊的。」
「咱們走吧，調回內宮還不高興啊，」另一個士兵笑了笑，他拍拍那個有疑問的士兵的肩膀，想拉他快些離開。
「不可，如今敵軍距離我們已經不遠，南城門隨時有危險，這時有調令怎麼可以不稟報君侯。」
「你這兵子倒還是琢磨，」那軍官笑了笑，「不是說了嘛，鄭大人的令，那自然是稟報過君侯了。」
「既然已經稟告君侯，就應該有君侯的詔令或者是印璽，你這個鄭大人的東西，恕在下不能從命。」
「老弟，別啊，"咱們趕緊走吧……」
「不可！」那士兵義正言辭地回絕了戰友的意思，「我們戍衛南城牆，自然要謹慎。」
「好一個謹慎吶，」軍官點了點頭，他望向邊一同來的人，相互間點了點頭，便走到那士兵的近前，「你當真要忤逆鄭大人？」
「萬分抱歉，大人，小的不是存心想要忤逆……額……」
那士兵瞬間瞪大了雙眼，他顫巍巍地看向自己的膛，軍官的刀直插進去。
不過短短一會功夫，那士兵便倒地不起，體抖動了兩下便再沒了氣息。
這可把他后的幾個兵嚇壞了，紛紛跪地求饒。
「以下犯上，軍法處置，知道該怎麼做吧。」
「小的知道，知道，快！」已經嚇破膽的士兵們立即招呼戰友，紛紛向內城撤去。
那幾個軍官立即行動，帶著手上二百多名兵士重新把守住南城門。
「鄭大人說了，蜀國侯孫顯已經是強弩之末，在南境軍的鐵蹄之下必然是落得死國滅的下場，但蜀國並不是就此沒落，諸位，柱國公已經許諾，拿下裂秧城剿殺孫氏，這蜀國的主人便是鄭大人的，咱們這些他麾下的老兵必然將得到升遷，今起事，成敗在此一舉，必要迎柱國公入城！」
「迎柱國公入城！」
太陽幾乎完全隱沒在地平線以下，黑夜降臨，董奎所率前鋒騎兵部隊人手一把火把，那賓士的騎兵部隊如同一條烈火游龍向著裂秧城極速靠近。
「看，那裡的軍隊！」
董奎到達了城下，此刻的城樓上守軍已經皆為鄭宿的手下。
「將軍，咱們攻城嗎？」
「不必，傳令下去舉起南境軍旗，以火把亮之。」
「諾。」士兵們立即找來一面嶄新的軍旗，拿著數支火把，在城樓下打亮。
城樓上看得很清晰，「是南境軍，是柱國公的人，快開城門！」
「開城門！」
下面的士兵立即打開了木栓，裂秧城大門轟隆隆地打開了。
「諸位，如今為君上先鋒，當建功立業，掃清敵軍，以迎君上入城！」董奎拔出長劍，「直接踏入內宮，若遇反抗全部殺之！」
董奎揚起馬鞭，一萬鐵騎就如此輕而易舉地進入了裂秧城。
此刻的淹盆宮中還十分平靜，也無人發覺任何異樣，只是感覺有些無名的壓抑感。
孫顯坐在爵座上，對著那空無一人的大，他突然覺得有些孤獨，自己執政太久了，沒幾個人陪自己到現在的，大多中途死去，離去或者忤逆自己而被殺死。
孤獨感，多麼奇怪，就好像悵然若失的老者在空的屋子裡嘆息往生，嘆息舊事，而一般到了這個時候，或許便被稱作命不久矣。
孫顯嘆了口氣，他沒有什麼好多說的，單純的感慨這種心，他不願多想，因為想的越多，此刻的悲傷越沉重。
「玉和，你跟了我幾年了？」
「回君上，小的跟君上已經十八年了。」
「十八年啊，」孫顯點了點頭，「那……那你還記得你之前那個侍從是哪個嗎？」
「回君上，上一位您近的侍從前些子剛剛死了，他老啦，十都八十有四了，如此高齡也算善終啊。」
「呵呵呵，好啊，活這麼久了也沒什麼好嘆息了。」孫顯看著那自己每都要進出的大門不免有些失落，「這些年我進進出出卻也沒見有什麼不同，今天這麼一看，原來這門檻居然這般高，高地叫我有些驚訝了，如果我沒有走過著高檻，偶爾這麼一試，怕是要摔地醜陋。」
「君上這叫什麼話，君上何時會醜陋啊，君上是我蜀地之主，蜀地最偉大的人，不會醜陋的。」
「玉和，你會跟到最後嗎？」
「君上……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孫顯側過，看著那侍從，「我想問，到了最後若是敗了，你還願意在我邊陪著么？」
他說的什麼正式，甚至有些隆重，讓那侍從十分不適，然而他還是笑了笑，恭敬地鞠了一躬，「君上仁厚，待小的不薄，小的此生無甚牽挂，唯獨跟著君上生死不離。」
「好啊，好啊！」孫顯略微放鬆下來，他靠在爵座的后靠上，有些倦了，想要閉上雙眼。
「君上！君上！」一個渾劍傷的士兵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君上！大事不好啊，南境軍沖入城內，如今已經攻破宮門，怕是片刻之內就要殺入大了，君上！您快跑吧，我們還能再堅持一會，再……」
還不等他說完，一直弩箭便穿了他的體。
那侍從大驚，根本說不出話來。
兩扇門被緩緩推開，董奎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入大，士兵們上鐵甲的碰撞摩擦聲分外叫人膽寒。
「都殺進來了……」那侍從驚恐地看了眼孫顯，「君上，大勢已去啊，啊！」他再也等不了了，拋下了孫顯直奔後宮而去，然而未能離幾步，便被南境軍的弓弩手穿在地。
「蜀國侯，別來無恙啊，君上要我先來問個好，這不，便上來看看，」董奎行了個禮，直勾勾地看著孫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