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佣村
麻橋山實際上也不能算作是一座山,總的來說,其實就是一個高於平地的土坡,只不過比其他幾座土坡更高些,讓人看了有一種像似山的樣子。
一個哪怕十分小心謹慎,在鋼絲繩上行走的人,也會有突然沖昏頭腦的時候,魏燮沒有帶上旁人,獨獨與鍾穎兩人前往大佣村。
田野間花草茂盛,樹木繁多,看起來並非有人常居住,雖說野地奇異特別,且迷亂難尋方向,但這景色毫無修飾,純潔天然,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見慣了高大肅穆的建築,走遍了繁華像似的街市,再看著無人之地別樣的景色,魏燮不由地感覺舒服許多,他有些享受,起碼在這段趕路的時間裡,他放鬆了心,沒有什麼令他不適的地方。
「還有多久啊?」魏燮環視四周,這樣的景色無疑是他平時難以觀察到的,如今可以盡收眼底,想來也是種十分幸福的事。
「我們那距離鴿雲台外的水渠不過五里地,塊得很,怎麼你已經等不及要見見我們村子了?」
「倒也不是等不及,只不過平時沒有見過這般景色,有點好奇,若是今天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也不乏是件樂事。」
「沒得問題,待會可是有你享受的。」
「嗯?」
「額……」鍾穎急忙閉嘴,差點說錯了話。
「有我享受的?」
「對……對啊,我們那好吃的土雞湯,紅燒,還有還有哦對了這個季節筍子好,給你用嫩筍燒怎麼樣?」
「這個好,」魏燮笑了笑,似乎已經幻想到自己享用美食的場景。
果然很快,雖說山路崎嶇,不過他們倆年輕人,就這般走著笑著,兩刻功夫也將到了那大佣村。
魏燮放眼看去,這座村子約莫二十戶人家,時至中午炊煙裊裊,家家戶戶開始燒水做飯,田畝交錯,水道縱橫,雖說沒有章法,卻別具一番風味。
走過前頭幾個村子,再往裡頭拐,村裡的人大多都很忙碌,他們有的在門前剝著瓜果,有的在田裡勞作,有的則坐在窗邊縫補衣衫,一眼看過去根本沒有一個閑人。
鍾穎很有禮貌地和路過的長輩們打了招呼,再徑直走過幾戶,她停在了最裡頭的屋子前。
「這就是你家?」
「嗯,怎麼?覺得沒想象中的那麼好?」
「想象中那麼好?呵呵,」魏燮笑了笑,「我可是沒有給你那麼高的評價,想象中也是破破爛爛的。」
「沒意思,走吧進去看看,」鍾穎打開了門,「爹!娘!」
她大喊了兩聲,屋子裡傳來了回應的聲音。
「小曼回來啦!這幾天跑哪去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走了出來,她一見魏燮便愣在了那,有些奇怪,「這位是?」
「這個啊,我一朋友,他叫魏燮。」
「你好啊。」
「伯母好,晚輩魏燮,拜見伯母。」
「不必行禮了,我看你這穿著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你們那禮數多,我們這些鄉下人不懂的,就不必多禮了。」
「謝伯母體恤。」
「好了別廢話了,坐下吧,待會吃飯了,」鍾穎一把挽住母親的手臂,「這兩天去外頭玩了玩,沒出什麼事,對了我爹呢?」
「你爹啊,去馬蘭城攬活去了,家裡地我看著呢,他就尋思著多賺點錢。」
「賺那麼多錢做什麼,咱們家將就著過唄,又不想著過好子。」
「說什麼胡話呢?」她母親放低聲音,「小曼吶,你怎麼還帶個男人回來,鄉親看了不議論吶。」
「待會和您說,先去做兩個菜吧,我去幫您,走走走!」鍾穎急忙推著母親往廚房走去。
魏燮見她們忙去了,便自己在屋子裡看看,隨意走動走動,那牆面上繪製了些鴿子,就連杯子上和地面上都有些鴿子的圖樣。
「看來鍾穎說的沒錯啊,的確是喜歡鴿子,嗯。」魏燮點了點頭。
「喂,看什麼吶,來啊,吃飯了。」
鍾穎端上來一大盤嫩筍燒,「來看看我娘做的燒味道如何啊。」
「是啊,客人啊,咱們這的可是一絕,」鍾穎娘端上來一盤土雞湯便放在桌上,另外又盛上來三碗大米飯。
「香啊,」魏燮聞了聞那盤燒。那肥瘦相間,顏色紅中泛著光澤,配著鮮嫩油亮的筍子,簡直叫人過足眼癮,再聞那味道,這山間野豬果然香味濃郁,加上鮮筍解膩的感覺,這盤燒算是達到了味覺與視覺的極致。
魏燮不由地端起飯碗,夾了塊,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鮮香爽滑的口感令他徹底為之著迷。
「嗯~哇,」魏燮咀嚼著,那種享受從未有過,「好吃啊,好吃啊,這什麼豬啊!這麼香!」
「這是齊地的老豬種,蓋豬,蓋豬豬肥瘦相間,質細嫩爽滑你當然沒吃過。」
「的確,這香!」魏燮又夾了塊筍,那一口咬下去,脆而不硬,裡面也浸滿了汁水,飽滿有味而不失嚼勁。
「這筍也好啊!沒想到齊晉之地也有這麼好的筍。」
「再喝喝這湯,吃點雞啊。」鍾穎立馬給他倒上一碗,「保證你喝過了忘了天下任何地方的湯。」
「我……我嘗嘗,」魏燮接過碗,喝了一口,雞湯入口那一刻,他的味蕾瞬間綻放了,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味覺爆發,「好喝啊,真的是原汁原味的佳肴啊!」
「這可是好東西,齊國麻雞,雖然雞小,但脂肪豐滿而不失勁道的瘦,燉出的湯黃潤有味。」
「嗯嗯嗯,對對,好喝,」魏燮忙又來了一口,他嘗了嘗那雞,又是讚不絕口。
「真是舒服啊,吃的算是過足癮!」魏燮說著便端起飯碗開始吃起飯來。
「怎麼樣,吃的感覺如何?」鍾穎問道。
「好,就一個字,好!味道特別!」魏燮皺了皺眉頭,繼續吃著飯食,他似乎動作有些機械,但又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吃完了想做什麼啊?」
「做什麼?做……」
魏燮放下了碗筷,「做……做……」
還沒等他說出口,便昏昏沉沉地倒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