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君王之術
「你……你!」
李逝驚訝地看著劉襄垣,他居然任由李逝刺穿了他的膛,毫不還手。
「若是君上不再需要末將,那也不必君上難為,臣便放手棄命,也算為國盡忠!」
劉襄垣猛地一把抓住李逝的手,向前狠狠地推進,那劍刃徹底深入了他的體里,他僵直地抬首望向天空,停止了呼吸。
李逝徹底傻了,他根本想不到劉襄垣會這麼做,原本以為是一場硬仗,沒想到卻是這般結局。
李麟和葉瀾率兵趕了上來,他們看見那倒在地上的劉襄垣,對李逝更加敬佩。
「君上果然武藝高強,殺死這南境第一猛將不過片刻功夫。」
「不,不,」李逝搖了搖頭,他穿過人群,看向四周破落凄涼的南境軍營,越發無奈起來。
他一開始還在疑惑著,逐漸地,他的思路清晰起來,他慢慢思考著過往幾天的況,劉襄垣,這個冠絕天下的名將,絕不是等閑之輩。
自其至宛城下已經有五,可自己遲遲沒有攻城卻未能引起南境軍的戒備,這根本說不清楚。
李逝撲通跪倒在地,他開始露出驚恐的表,就好像自己的人生被他人控制了一般。
「怎麼可能,不會的,我的勝利怎麼可能是你給的!怎麼可能!」
「君上!君上!您怎麼了?」葉瀾和李麟焦急地跟上去想要扶起李逝,然而李逝一把甩開了他們的手。
「魏桀!孤絕不會敗給你!你太狠了,你真的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犧牲任何人吶!」李逝甚至抓爛了地上的草葉,他怒氣騰騰,然而他人根本不明白他發怒的原因。
「傳孤命令,立即攻破宛城,迅速西進,孤要奪取虎嘯城,讓他魏桀,付出代價!」
「諾!」
楚軍一刻不息,連夜發起了對宛城的攻勢,強大的楚**隊加上剛剛勝利的喜悅,那排山倒海的士氣徹底沖跨了南境軍,宛城在一個時辰內外城牆完全失守,楚軍勢如破竹,拿下宛城,繼續向西前進。
李逝凝視著那西方的天穹,七百裡外的虎嘯城便是他的最終目標。
兩后,楚軍任然在西進的路上,他們極速行軍,士兵們也已經非常疲勞了,如今距離虎嘯城只有四百餘里,可此刻不得不休整了。
「君上,咱們的戰士白天都在行進,咱們深入敵國作戰本來就負重多,這一天**十里,要是再不歇息遇到了以逸待勞的南境軍,咋們很難打啊。」李麟有些焦慮,只得再去勸諫李逝。
「可惡啊,再往前是什麼地方?」
「再往前是南境福州的首府,建嵐城。」
「建嵐城下三十里紮營,今天歇息到明早,再攻城。」
「諾,臣這就下去傳令。」
晚夏的天氣總是冷暖不定,沒想到剛到傍晚GM已經有些涼了,魏桀加了件外,走出了屋子。
「叩見父親!」
沒想到一推開門,魏燮就已經跪在了那。
「你這麼晚了找孤有什麼事。」魏桀說完繼續向前走去他想看看四周景色,緩解一下涼意。
「父親,南邊來了消息。」
「哦?說說看。」
「劉襄垣將軍遭遇楚軍突襲,損失慘重,三萬軍隊只剩下一萬兩千人退回雲澤關,劉將軍自己也力戰而死!楚軍突破宛城防線直奔虎嘯城!」
魏燮的眼角有些濕潤了,劉襄垣和他相識也有十餘年,他比劉襄垣小几歲,一直當他是大哥一般,如今這麼突然走了,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劉將軍為國戰死,悲憫世人,乃我南境之大功臣,」魏桀嘆了口氣,「后回去還要重新為劉將軍舉辦國葬。」
「父親就一點不意外,一點不哀傷嗎?」魏燮緩緩站起來,他轉看向魏桀,似乎心中還積了什麼話沒有說。
「孤很哀傷,孤與劉襄垣二十年前就認識了,孤怎麼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呢。」
「可父親臉上看不見悲傷,您太平靜了,就好像是平里嚼著米飯,吃著餅一樣既不難受也不欣喜。」
「你覺得孤這個表有些奇怪是吧。」
「兒子是想知道父親是不是早就料想到劉將軍要死!」
魏桀轉過,他看著魏燮,那年輕人眼含淚,悲傷地看著自己。
「你覺得他的死和孤有關係。」
「兒子不敢,只是劉將軍謀略非常,楚軍之動向了如指掌,怎麼會被輕易襲營,而且他數次通報軍,可父親都選擇不批,這是為何!」
魏桀眼睛半閉著,他認真地聽完了魏燮的話,便點了點頭,「孤不願劉將軍死,劉將軍之生死孤也鞭長莫及,同樣的若是他不願死,李逝也殺不了他。」
「那為何……」
「是他揣測了孤的意思,」魏桀的眼神越加犀利,甚至有些令人發寒,「戰爭的末期,如今已經到了鹿死誰手的最後關頭,如今南境之將領唯有董奎和劉襄垣功績卓著,有震主之態,孤要讓他們緩一緩。」
「所以董奎撲空,劉襄垣兵敗都是您早早安排好的了。」
「對,這場決定天下的仗,孤有絕對的把握,而孤沒有把握的,是他們的忠心。」
「他們的忠心天地可鑒吶,」魏燮張開雙手,顯然有些激動了,「他們對父親您那是超脫君臣之禮的忠心啊!」
「那是對孤的,不是對你的不是對魏家的!」
一句話,魏燮徹底不知該回答什麼了。
「這天下人服我魏桀難道就代表他們服你魏燮嗎?你雖然這些年幫了孤不少,但真正在大場面上有所展現的實在太少了,以後你難以控制得住這些人。」
「父親……我……」
「孤不想殺劉襄垣,而是他明白了孤用意,他以自戧明志啊!他是為了你!」魏桀猛地指向魏燮,「你魏燮年輕,朝中老臣幾個你鎮的住,這場戰爭最後若要完滿,有些人必須走出這權力的中心,你現在懂了嗎。」
魏燮低下了頭,他恍然大悟,所謂的君臣所謂的兄弟,這些魏桀對下屬的態度都根本沒有真,所有的一切,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父親為他鋪的路。
「兒子明白了,謝父親……」
魏燮再拜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