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夜晨
邦頓男爵的軍隊在叢林中搜索著,這個任務看似很危險,但實際上邦頓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戰鬥基本上都會發生在平原地區,很少有領主會帶著軍隊進入這樣地勢怪異的地區。
然而雖然士兵們都十分放鬆,李逝卻更本放心不下,他並沒有使用在兵器室里放置的武器,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寒潭劍,而這些士兵上穿戴的盔甲在他的劍下如同薄紙一般脆弱。
「兄弟,怎麼你這麼緊張啊,難不成你真以為這是個什麼危險的活計啊?」一旁的幾個士兵笑到。
「你走你的,我啊,擔心的也不是這危險不危險,反正也沒人注意四周,那我就來做個志願觀察手唄。」李逝著流利的法萊錫語調侃道。
幾個士兵紛紛大笑起來,可李逝清楚,雖然西洋的戰爭大多十分簡單,除了攻城戰外幾乎都是發生在平原上的衝鋒,然而他也知道在威廉口中那場八百殲滅三千人的林間游擊戰確確實實存在,既然如此便絕對不可大意。
「你和他們笑什麼呢?」常力山不解地問道。
「那些人笑話我緊張,我啊便順著他們的意笑笑。」
「哈哈,我還是頭一次聽過在這樣的密林中行軍還應該放鬆的。」
「可不是嘛,走吧,就當咱們倆是這軍隊中唯二的士兵。」李逝聳聳肩,繼續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士兵們隨意談笑的時候,李逝忽然看見不遠處的草叢中出現模糊的影子。
他立馬謹慎起來,小心注視著那個方向,果然,有著幾個士兵在潛伏著。
「有人,有人!」李逝急忙向前走去,他跑向馬力邊,「馬力先生咱們的左側有伏兵,快啊,騎兵衝擊應該很容易捕獲他們。」
「再哪?」馬力和他邊的幾個騎兵立馬拔出馬刀。
「左側,那片厚葉林里。」
「走,騎兵部隊跟著我,」馬力駕馬上前率著手下的五六名騎兵沖了過去。
那馬蹄聲靠近,那塊區域的草叢晃動起來,果然,三四個士兵想要轉逃走。
然而這些個雜兵更本不可能和騎兵部隊抗衡,訓練有素的士兵立馬利用戰馬的優勢衝倒了那些倉促逃跑的士兵。
他們不得不跪在地上求饒。
很快,十幾名步兵也跟上來將那幾個兵完全包圍起來。
「厲害啊,偵查兵,」一旁的士兵輕輕用拳頭錘了一下李逝的肩頭,很是佩服地說到。
馬力立馬下馬查看,那些士兵的盾牌上印製了統一的紋樣。
另外一位裝束盔甲和馬力差不多的騎士也走上前。
「可以啊,手下新兵水平不低嘛。」那位騎士低下看了看盾牌上的紋樣,「普洛斯國的迪莫家族二兒子,卡拉德.迪莫,他只是個地位較低的男爵,手下也就幾十個兵,不足為懼。」
「倫納德,你得看清楚啊,要是看錯了,可就麻煩了。」馬力站起,有些擔憂。
「絕對是,」那個倫納德騎士抓著一個跪著的士兵,將他狠狠地摁在地上,「說,你是哪位領主的手下,敢騙我,我就讓你成為我在這場戰爭的第一個劍下鬼。」
「大人,不不不,不要,我說,小人是迪莫男爵手下的士兵,奉命偵查……」
「小迪莫男爵,是卡拉德嗎!」
「對對!是!」
「看嘛,就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廢物,若不是他父親,他怕是什麼也不是。」倫納德重新上馬。
正要離開時,邦頓男爵的隊伍走了過來。
「尊敬的男爵閣下,勇敢的新兵抓了幾個俘虜。」
「是嗎?」邦頓很是高興地走了過來。
「閣下。」
「嗯,」邦頓點了點頭,他沒有過多理會馬力而是走上前,看了看地上的幾個俘虜,「哦,原來是小卡拉德的人吶,不知道他最近過得怎麼樣呵呵,是那位勇士發現了他們吶?」
「閣下,是這個士兵。」馬力指向李逝。
「哦,」邦頓眯起眼睛,打量著李逝,「一個東方人,不錯,聽說你們東方人腦袋活絡,的確如此嘛,說說,你叫什麼名字。」
「男爵閣下,屬下名叫李逝。」
「嗯,好的,乾的不錯繼續努力,」邦頓笑了笑,「呵呵,小卡拉德,那個毛還沒長全的孩,手下不過幾十個兵就敢在這裡伏擊我?笑話,放了這些嚇壞了的羔羊,繼續行軍!」
「等等閣下!」
就當所有人都準備繼續走的時候,李逝突然叫住了邦頓。
「哦,你還有什麼事嗎?」
「閣下,屬下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這可能是普洛斯的疑兵之計啊。」
「疑兵之計?哈哈,這是你自創的辭彙嗎?怎麼個疑兵啊?」
「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位小迪莫男爵手下士兵數量很少,怎麼會選擇讓他來伏擊我軍,更讓這些帶著紋樣甲胄的士兵打頭陣,這簡直是自己暴露軍隊的信息。」
「笑話,盾牌上的紋樣是榮耀的象徵,怎麼還成了迷惑我軍的辦法,哼,你若是想要些獎賞,便殺些敵人來向我索取,而不是靠小聰明!」邦頓男爵不再理會李逝駕馬而去。
「閣下!」
還不等李逝說完,邦頓和他的衛隊便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年輕人,"這樣可不好啊,」倫納德搖了搖頭離開了。
「馬力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李逝看著馬力,他知道這個騎士和其他人不一樣,他看見的比那些人複雜地多。
可他他也看得見馬力的糾結。
「這個我會留意的,不過,暫時來看的確敵人就是小迪莫,之後的咱們再說吧。」馬力重新跨上馬,「的確你立了功,等安頓下來我賞你一副新甲。」
說完馬力也重新回到了隊里。
李逝長嘆一口氣,他沒想到這些將領如此偏激。
似乎常力山也看出了李逝的想法,而那些貴族卻否認了他。
「你是擔心這些東西都只是敵人的障眼法。」
「不錯,如果真的讓一支隊伍放下戒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經意間告訴他們自己的數量,」李逝搖了搖頭,「邦頓已經徹底放下心來了。」
「或許,這些西洋人本來就這麼個規矩呢,要是如此你也不必多想了。」
「希望是我多想了吧,」李逝看了看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盾牌,他還是很擔心,可卻沒人相信他。
隊伍繼續向前,他也只好走回隊列里,可那種擔憂卻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