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悖論
「唐憲宗元和十年,我被貶為九江郡司馬。第二年秋季的一天,送客到湓浦口,夜裡聽到船上有人彈琵琶。聽那聲音,錚錚鏗鏗有京都流行的聲韻。探問這個人,原來是長安的歌女,曾經向穆、曹兩位琵琶大師學藝。後來年紀大了,紅顏退盡,嫁給商人為妻。於是命人擺酒叫她暢快地彈幾曲。她彈完后,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自己說起了少年時歡樂之事,而今漂泊沉淪,形容憔悴,在江湖之間輾轉流浪。我離京調外任職兩年來,隨遇而安,自得其樂,而今被這個人的話所感觸,這天夜裡才有被降職的感覺。於是撰寫一首長詩贈送給她,共六百一十六字,題為《琵琶行》。」巴特嘆息一口,「剛剛你沒有聽完,這我決定再給你看看,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高興的,來來來,說一說吧,夜晚我到潯陽江頭送別客人,楓樹、蘆荻被秋風吹得發出颯颯聲響。
我和客人下馬在船上餞別設宴,舉起酒杯想要飲酒卻無助興的音樂。
酒喝得不痛快更傷心將要分別,臨別時茫茫江水中浸著一輪冷月。
忽然聽見江面傳來陣陣琵琶聲;我忘卻了回歸客人也不想動。
尋著聲源輕聲詢問彈琵琶的是誰?琵琶停了許久卻遲遲不語。
我們移船靠近邀請她出來相見,叫下人添酒回燈重新擺起酒宴。
千呼萬喚她才緩緩地走出來,用懷裡抱著的琵琶半遮著臉面。
她轉緊琴軸撥動琴弦試彈了幾聲,還沒彈成曲調卻先有了感。
弦弦凄楚悲切聲音隱含著沉思,似乎在訴說著她一生的不如意。
她低眉隨手慢慢地連續彈奏,盡地傾訴心底無限的傷心事。
輕輕地攏,慢慢地捻,又抹又挑,初彈《霓裳羽衣曲》接著再彈《六幺》。
大弦聲音沉重抑揚如暴風驟雨,小弦細促輕幽、急切細碎,如人竊竊私語。
嘈嘈聲切切聲互為交錯地彈奏,就像大大小小的珍珠一顆顆掉落玉盤。
一會兒像黃鸝在花下啼鳴婉轉流利,一會兒又像泉水在冰下流動滯澀不暢。
好像水泉冷澀琵琶聲開始凝結,凝結而不通暢聲音漸漸地中斷。
像另有一種愁思幽恨暗暗滋生,此時聲音暫歇卻比有聲更動人。
突然,琵琶之音陡然高昂,似銀瓶炸裂,水漿奔迸;又像殺出一隊鐵騎,刀槍齊鳴。
一曲終了撥子從弦索中間劃過,四弦一聲轟鳴好像撕裂了布帛。
東面和西面的畫舫和遊船都靜悄悄的,只看見江心之中映著的秋月泛著白光。
她沉吟著收起撥片插在琴弦中;整頓衣裳依然顯出莊重的顏容。
她說她本是京城負有盛名的歌女,老家住在長安城東南的蝦蟆陵。
十三歲就已學會彈奏琵琶技藝,名字登記在教坊樂團的第一部里。
每曲彈罷都令藝術大師們嘆服,每次妝成都被同行歌們嫉妒。
京城的富貴子弟爭著給我賞賜,每當一曲彈罷,不知要給多少綵綢。
鈿頭銀篦打節拍常常斷裂粉碎,紅色羅裙被酒漬染污也不後悔。
年復一年都在歡笑打鬧中度過,秋去來美好的時光白白消磨。
教坊的兄弟參軍去了,當家的阿姨也死了,暮去朝來我也年老色衰。
門前車馬減少光顧者落落稀稀,自己的年歲大了我只得嫁給商人為妻。
商人只重營利,對離別看得很輕淡,上個月他到浮梁買茶辦貨去了。
他去了留下我在江口孤守空船,秋月與我作伴,繞艙的秋水凄寒。
更深夜闌常常夢到少年時作樂狂歡,夢中哭醒涕淚縱橫污損了粉顏。我聽了琵琶聲早已搖頭嘆息,又聽到她這番訴說更加歔欷。
同樣都是天涯淪落的可憐人,今相逢何必問是否曾經相識!
自從去年我離開繁華長安京城,被貶居住在潯陽江畔便一直卧病。
潯陽這地方荒涼偏僻沒有音樂,一年到頭也聽不見管弦奏鳴。
居住在湓江附近,低洼潮濕,院子周圍,盡長些黃蘆苦竹。
在這裡早晚能聽到的是什麼呢?儘是杜鵑猿猴那些悲凄的哀鳴。
江花朝秋江月夜那樣好光景,也無可奈何常常取酒獨酌獨飲。
難道這裡就沒有山歌和村笛嗎?只是那音調嘶啞粗澀實在難聽。
今晚上聽了你用琵琶彈奏的樂曲,像聽了天上的仙樂,耳朵也頓時清明。
請你不要推辭坐下來再彈一曲,我要為你創作一首新詩《琵琶行》。
被我的話所感動她站立了好久,回坐下再轉緊琴弦撥出急聲。
凄凄切切不似剛才奏過的單調,在座的人重聽都掩面哭泣不停。
要問在座之中誰流的眼淚最多?我江州司馬淚水濕透青衫衣襟!」
「好啊,厲害啊,好啊!」那些侍從很是高興,他們一個個附和起來,那是他看的主人他們會不遺餘力地表述他的好可他們都清楚,他們都在等待著最後的喜樂無比。
他們知道他們面前的這個主人無比可怕,說道最後卻是無力的選擇。
公孫燎本想要反抗可他卻無力反抗,他看著那個強壯的男人如同黑色的巨石擋在了他面前,他壓在自己上毀了他的一切,痛苦,無奈全部撲了過來讓他無地自容。
他如今執傲一個無奈地傀儡讓痛苦和無奈交錯縱橫,痛苦無比。
那些所謂的一切都已經被存在呵消失全部包圍了。
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太好,他一個人減負著毀滅,減負著這些年的偷我他被隨意侵犯,變成一個沒有尊嚴的囚徒,他在福蘭祁這個國家,這個國家的君主面前徹底成為了傀儡,成為了發泄**的無用之物。
他沒有了自己的一切沒有了自己存續的理由。
「呵呵呵呵!」巴特肆意撕扯著他的衣服,那個翩翩少年如今不再有著屬於自己的未來,而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的極度唾棄和最終的毀滅破壞靈魂爆炸的絕對痛苦。
他就如此沒了,沒了屬於自己的一切,相一個枯骨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