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天下8
「怎麼可能呢!」李逝驚訝地冷汗直流,他想不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發生。
一下子便將自己所剩無幾的理全部擊垮了。
從上往下這樣的落差,可在女巫的面前什麼都不是。
她笑了,笑他們三人的愚蠢。
似乎她又覺得有些不妥。
「讓你們三個看見了子,妾實在是心羞,你們只能一死也好讓我留個清白的名聲。」
她這樣算是給林霄寒一個最後通碟了。
「張鴻漸停住腳步仔細認了認,果然見到了自已的家門。他跳牆進了院子,看見屋裡仍然亮著燈。便走過去用兩個手指頭彈敲屋門。屋內問是誰,張鴻漸說明是自己回來了。屋裡人拿著蠟燭開開門,真是方氏。兩人相見驚喜異常,握著手進了幃帳。張鴻漸看見兒子睡在上,很感慨地說:「我走的時候兒子才有膝蓋那麼高,如今卻長得這麼大了。」夫婦二人互相依偎著,恍惚如在夢中。張鴻漸對妻子歷述了自己在外的整個遭遇。當問到那場官司時,才知道秀才們有死在監獄里的,有遠離家鄉的,張鴻漸更加佩服妻子的遠見卓識。方氏縱投入他的懷抱,說:「您有了漂亮的新娘子,看來不會再想念我這獨守空房的落淚人了!」張鴻漸說:「若是不想念,怎麼還回來呢?我和她雖說感好,然而她終究不是人類;只是她的恩義不能忘記罷了。」方氏說:「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張鴻漸仔細一看,眼前哪裡是方氏,竟是舜華!伸手去摸兒子,原來是一個「竹夫人」。張鴻漸慚愧得說不出話來,舜華說:「我可知道你的心了!我們的緣分該從此斷絕了。幸好你還不忘恩義,多少還能贖罪。」
過了兩三天,舜華忽然說:「我想痴心戀著別人,終歸沒有意味。您天天怨我不送你回家,今天正好要去京城,順路可和你一同走。」於是從上拿過「竹夫人」,和張鴻漸都跨上去,叫他閉上兩眼。張鴻漸覺得離地不遠,耳邊響起颼颼的風聲。不多時,便落下來,舜華說:「咱們從此別了。」張鴻漸正要和她約定相見期,舜華早已不見了。
張鴻漸惆悵地站了一會兒,聽見村裡狗叫,模模糊糊地看見樹木房屋,都是家鄉的景物,便沿著道路回到家門前。他跳牆進去敲門,還像前一次那個樣子。方氏一聽驚起,不相信自己的丈夫能回來,再三追問對證確實了,才挑著燈嗚咽著開門出來。兩人相見,方氏哭得抬不起頭來。張鴻漸懷疑這是舜華在變幻花樣耍弄他;又看見上睡著個孩子,和上次一樣,就笑著說:「這『竹夫人』又被你帶進來了?」方氏聽了大惑不解,變了臉說:「盼著你回來都到了度如年的地步,枕頭上的淚痕還在上邊。如今剛剛能相見,竟無一點悲傷依戀之,哪還有點人?」張鴻漸見她真意切,這才上去抓住她的臂膀哽咽起來,把自己的前後遭遇詳盡地講了一遍。問到官司的結果,與上次舜華說的話完全符合。夫妻二人正在相對感慨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方氏問是誰,卻無人應聲。
原來村裡有個年輕的光棍無賴某甲,早就看上了方氏的美貌。這一夜他從別的村裡回來,遠遠地看見有個人跳進方氏的院牆裡面去了,以為這必定是個應方氏之約去私通的,便尾隨著進來了。某甲本來不太認得張鴻漸,只是伏在門外偷聽他們說話。等到方氏聽到腳步聲多次問是誰時,某甲竟說道:「屋裡是什麼人?」方氏假說:「沒有人。」某甲說:「我偷聽已經很久了,這就要捉呢。」方氏不得已,只好說了實話。某甲說:「張鴻漸的大案還沒了結,如果是他來家,也應該綁起來送到官府去。」方氏苦苦哀求他,某甲的話卻越說越下流,並她答應和自己私通。張鴻漸中怒火燃燒,拿刀衝出門去,照某甲就是一刀,砍中了他的腦袋。某甲倒在地上,仍在號叫,張鴻漸又連砍數刀,才死了。方氏說:「事已到了這步田地,罪更加重了。你趕快逃走吧,讓我來擔這個罪名。」張鴻漸說:「大丈夫該死就死,豈能為活命而辱沒老婆、連累孩子呢!你不要管我,只要讓孩子能讀書成才,我就是死也閉上眼了。」
天明以後,張鴻漸去縣衙自首了。趙縣令因為他是朝廷審批的案件中的人犯,所以姑且只輕微責罰了他一下。不久張鴻漸就被從府里押往京城,上的枷鎖折磨得他非常難受。路上遇見一位女子騎馬而過,有個老婦人為她牽著馬,一看原來是舜華。張鴻漸呼喊老婦人想說句話,淚水隨著聲音淌了下來。舜華掉過馬頭,用手掀開面紗,驚訝地說:「這不是表哥嗎?怎麼來到這裡?」張鴻漸大略說了一下事的經過,舜華說:「若依著表兄以往的做法,我就該掉過頭去不管;但是我卻不忍心這樣做。寒舍離這裡不遠,就邀請差官們一起光臨,也可多多資助你點盤纏。」跟著她走了二三里路,看見一座山村,村裡樓閣高大整齊。舜華下馬進村,吩咐老婦人開門引進客人。不一會兒擺上了豐盛味美的酒菜,就像早準備好了一樣。舜華又讓老婦人出來對他們說:「家裡恰巧沒有男主人,請張官人就多勸差官喝幾杯,路上依賴他們的地方多著呢。已經派人去籌集幾十兩銀子,一來為官人作盤費。某甲的父親見張鴻漸的兒子中舉顯貴了,也不敢再萌發害人之心,張鴻漸卻更加厚待他,又歷述了當年。」
林霄寒和李逝幾乎完全有了默契,在那女巫還沒把話說完的時候,兩面夾擊,長槍和劍一起穿刺,對著那女巫便是最後一擊。
可是她卻微微一笑。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那速度太快了,她轉到後面,拔出了棺槨中的長劍,那劍鋒就已經抵住了林霄寒的脖子。
事越發艱難了。